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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刺碰,玻璃出现裂痕,随之散架。时格拉开纱窗跃入,扑跪到禹破身前,一触上禹破就挣扎着把他往外推,直到时格语无伦次地喊着他。禹破放开自己蜷缩的身体,任时格轻搂在怀里,“禹破,哪里疼?”手触上衣角的血渍,手颤抖着撩起衣摆,一切如常,并没有伤处。视线往怀里的人瞅,禹破脸上泛着红晕,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皮肤很灼热,在时格怀里软猫似的蹭。
身后传来喊痛声,时格扭头,罗援左手捂着要害,右手捂着耳朵,血从他的五指渗出。
就在刚才,罗援扑向禹破,右手勉强禁锢他挣动的双手,猥琐着凑脸到他的左耳处,左手轻挑开高领毛衣。
“原来你也,这么深藏不露?”罗源闷笑,源于禹破偏脸贴上他埋在颈侧的脸。得意还没够,禹破已经挣开他的手一口咬上他的右耳,往狠处使劲。
罗援吃痛推开禹破时已经血流不止,左手怒揪住禹破领口收缩,禹破半坐在桌边缘,窒息感袭来。
“美少年越惨越能勾起观者想蹂/躏的心。”罗援魔鬼笑,脸又凑近,右耳的血往下滴落,染了白绒绒的毛衣,“但是,我不想看到你面目全非。”说完使尽了力把人往一旁摔,禹破也应时推了他一把。
禹破背部砸墙跌落,罗援隐忍地啊叫一声,因为禹破的推力使他踉跄侧转,桌角直击要害。
“时格……时格……”禹破克制地喘着轻唤,在时格的颈侧厮磨,手也不停歇,探进时格的外衣内,即使隔着一件暮秋卫衣,那滚烫还是钻进上下抚摸着背部。
时格身体温度拔高,脑袋一片混沌。
那些灼热还在颈侧蔓延,火苗燃向耳垂,欲求不满地叫着他的名字,“时格……”
“禹破,够了。”时格呼吸紊乱,抓紧他的手臂把人隔开毫厘。喝错东西并不是胡作非为的借口,时格清醒着,不阻止禹破的话,以他的秉性,清醒后肯定会躲着他。可是看着眼前人脉脉含情的眼神,醉态般的红晕,加速的心跳第一个不同意。
抓紧手臂的手松了劲儿,禹破趁机双手捧着他的脸欣赏一般看了几秒,“时格,我要你……”实际上还有没说完的话,可暧昧十足的哑音已经够软化时格。
时格压抑急促的呼吸,悬置虚抓手臂的双手攥着毛衣,唇上贴上灼热时,骨节分明地捏攥。只是贴唇,时格却感觉有无数细流电遍身体,轻噬跳动的心、高速旋转的思维,最终酥麻感全部汇聚在睁大的眼里,那个装了禹破的眼里。
“时格……我醒后你要还我的,这可是我的……初吻。”禹破胸腔紧贴着时格的起伏,嘴唇贴着时格的耳侧轻笑,“铁砂掌。”说完又失了理智地沿着时格耳廓啄吻。
时格侧脸贴了一下禹破的脸,左手劈晕了他。“铁砂掌”是两人在散打培训班时的约定,如果哪一方出格,另一方无条件制止。那时立项的基础是仗着武力蛮横无理欺负手无缚鸡之力,两人都没想过立项标准终有一日会失之偏颇。
身后的唔咽声停下,时格拂去禹破额上的汗让他靠着自己,而后转身,怔愣。
罗援提线木偶般起身,右耳的血珠子断线,往下一滴一滴掉,目光呆滞空洞。
“汗哥?”时格下意识搂紧禹破,眼睛看着罗援脸上反复切换,时而虚弱苍白的罗援脸,时而善良汗哥不羁脸,时而狰狞猥笑汗哥脸。
提线木偶并没有回复他,反倒笨拙转身,身旁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背对着时格。
例行公事般要往前走,“谢谢,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时格这样说着。
黑影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黑色的漩涡在旋转,慢速闪过的画面有枝桠在疯长,不对,是争先恐后朝前扑。
“水木园?”时格收紧束缚禹破的手,牙齿忍不住打颤。
罗援已经率先跨入漩涡,尖锥枝桠卷裹,蜂拥向投喂的食物。黑影禹然却不以为意,背对趋于平静的漩涡,绛紫色瞳孔在松绿色碎玻璃面具映衬下愈发犀利,“你怎么知道水木园?”
钥匙转动锁孔的咔哒声,时格看过去,情绪渐缓。
“咦,是不是拿错了?平时就丢三落四。”陈楠玩笑道。
周维手腕不放弃地顺逆时针来回转动,皱着眉说:“我可是记忆王。”
“这可不适合耍帅,学生们快交卷了。两位老师都被锁三十分钟了。快给罗援打个电话。”
“罗援昨天又进了林市医院,可能是上次心脏手术后遗症。我再试试,我真的记得就是这把钥匙。”开锁声不止。
一旁的操帚落和伍瓣花忙急躁否认,“罗援老师在里面,他绑架了禹破老师,时格老师在里面救他。”
陈楠和周维开怀大笑,周维戏说:“你们在彩排吗,给老师们的欢送仪式?”
日常琐碎的谈话完全背离刚才的惊慌,时格惊讶扭头,玻璃拼接的声音传入右耳,朝右偏头,被砸的玻璃碎片飘浮上升汇聚,再原位粘贴,破镜,重圆了。
“你怎么知道水木园?”禹然冷气压释放,松绿色丝线闪着浅光,筑成障碍物阻隔他与时格。禹然的绛紫色瞳孔转为冰冷松绿。
时格手掌移遮禹破双眼,即使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淡定开口,“梦里,梦里见过。”
“什么颜色?”审判的语气。
除了老实交代,别无他法:“黑色。大片的黑域。”
“见到了什么?”
“一个小男孩,一直在哭,那些树像针锥一样刺穿他……”时格嗓音开始颤抖,手忍不住哆嗦,没有焦点的视线看到游弋的松绿色光线又开始聚焦,“还有,这些丝线。”
“时厚……时厚……”禹然突然情绪崩溃,哭腔带着柔情,想要往前却被丝线阻拦。
时格体力瞬间恢复,搂着禹破后退,直到贴上冰凉的白墙。
黑色漩涡钻出无数绛紫色丝线加入松绿色的阻拦之中,交缠的丝线绘成禹破月考小不倒翁包装盒上的简约图案。
禹然单膝跪地,斗篷似重物,把他的头压得很低。丝线退去,一滴泪砸在地面瞬间蒸发,冷意向四周弥散,时格冻得激灵,搂紧怀里已经常温的禹破。
“你不怕我?”镇静的冷音还微喘,从黑色斗篷下钻出。
时格直视:“如果你伤害他的话,我会怕。”
禹然撑地起,“值得吗?”
“你问过我,那时没能回答你,现在我当面回答你———值得,这辈子只能是他。”
“话不要说得太满,会扎嘴;心不要只悬在一个人身上,会破碎。”好言相劝般。
“受伤了还有猫爪草。”他会治好我。
沉默横在两人之间,时格察觉异常,手指触着禹破的颈侧,有温度:“我们是客观存在的吗?”
“当然。”
“所以你?”
“和你们一样,只是有些特别。”
“你控制我们?”
“没有,你们就是你们自己。用你们的话说,我们是黑无常。”
时格存疑,“那……汗哥……丁锡,在哪?”
“接受惩罚,以我们的方式。你们做不到绳之以法,不是吗?”禹然对于泄密毫不在意。
门外传来操帚落和伍瓣花声嘶力竭的反驳声,时格问:“为什么小孩没有被清除记忆?”
“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点到为止。
“你需要什么才愿意帮我清除他们的记忆?”
禹然歪头,松绿瞳孔闪过绛紫,伸出的左手大拇指背面根部有颗的小黑痣,指着怀里的禹破,“他。”
时格下意识使了些力道搂紧禹破,“慢走。”逐客令。
“如果在梦里见到一个带着松鼠不倒翁的少年,麻烦帮我带句话,‘你是我的人间琳限’。”请求的语气,刚刚要抢夺禹破的话就像不曾出口,禹然补了一句,“我不会伤害他。”时格警惕,没回复。禹然却了然,转身随着漩涡消失。
咔嗒一声,周维踉跄扑地,尴尬双掌撑地偏头,“两位老师午休顺利吧?”起身。
时格没有过多表情:“没事。”
“老师哪受伤了?”伍瓣花蹲在禹破面前,哭成小花猫,操帚落也蹲下细瞅,没有什么痕迹,连同血渍也随风散了。
时格笑说:“老师只是累着了,睡得太沉。”
“我就说没什么,这两孩子就喜欢小题大做。”陈楠嘻嘻说笑。
周维觉的陈楠这话不妥,招呼一声拉走了人。
操帚落环顾四周,时格解释:“你没记错。罗援老师刚才确实在,不过他没有绑架禹破老师,他只是误会了一些事。两人都自以为很男子汉,准备用拳头解决。我进来拉架后,罗援老师糗大了,觉得丢人先翻窗走了。”窗户确实完好无损的大开着,时格破窗而入那场面操帚落也没有看见,自然而然选择相信眼见为实。
“老师,你们睡得可真沉,像冬眠的大黑熊。”伍瓣花笑开。
时格笑答:“对。提前过冬。”破格街人的冬天是十二月到二月,就着气候变化恰和农历的四季划分吻合。
伍瓣花小聪明关怀:“老师,你们可以去操帚落房间睡觉,我让陈楠老师让他们闭上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嘴。”又恍然,“现在可以去了,幼儿园的已经去院子玩了。”
“好,你们去玩吧。”时格抱起禹破。
操帚落很自然地欲走,伍瓣花觉得自己被耍,小脾气想新账旧账一起算,“躲猫猫输了想逃?还骗我老师被绑架,哼!走,接受惩罚。”
“我又没说要逃。”操帚落倒是坦然。
看着远去的小背影,时格笑意流失,“希望你们能够用玩乐取代阴暗,不要让它走进你们的梦境,不要因为它而自我怀疑有着特异功能,更不要因此与周围玩伴几句不相信的玩笑话而垂头丧气,进而格格不入。”
把人抱进寝室后反锁,掖好被子把人搂在怀里,秋风也夺不走。 破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