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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法?”禹然冷漠地问他观后感。
罗援镇定下来,满不在乎,“她不知道那是对她好。”自认打了一手好牌,“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禹然起身,“不付出点代价?这么吝啬?”木桌、椅子全部消失。
“现在是法治社会,希望你搞清楚。”
“法治社会不是也没逮出你这种祸害。”
罗援抓着法律有恃无恐:“天网恢恢,即使你毁尸灭迹,最后还是得去阴曹地府陪我,何必呢?”
“你这么想死?”禹然玩味问道,“要我成全你吗?”
罗援知道此路不通,现在又孤立无援,只好谈判,“你想要什么?满兮教育的部分股份可以给你。”
“这个。”禹然已经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罗援的腰折下来,跌滚白色地板,痛吟得无法出声,涌到嘴边的鲜血无法流出。
禹然把他提起来,对面墙上的白色丝线投来将罗援固定到墙上,“你毁了两个没见世面的生命,现在好好体会一下他们被抹杀那一刻的感受。”罗援瞳孔不断放大求饶,鲜血将他的嘴巴撑鼓得像浮肿,距离窒息还有一分钟。在最后一秒,鲜血从鼻孔喷出,罗援猛咳,捡回一条命,左胸腔却开始崩裂。
罗援有先天性心脏病,他再清楚不过,自卑那会儿像坠入深渊。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读的高中学生综合素质却很低下,因为瘦削的外表和身体力行要摆脱孤僻的活波样,常年被女生们调侃为“娘娘腔”。白天将恶毒言语收入囊中,夜晚累积的怨恨让他的思想变得畸形。进入大学后零散时间很多,罗援开始列出缜密的计划在一定的运动量范围强身健体。每个大学生都有自己的小天地,没点颜值才不管你姓甚名谁。罗援活得自在,这才开始想体会男生身体方面的需求,把没有地方吐露的所有怨念附加到陈楠身上。
“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禹然评价。白色丝线活生生剥开罗援的左胸腔,暗红色的心脏往里瑟缩躲避。
罗援疼得头晕目眩,却紧紧抓住心脏这个词不放,“那是我的,你不能拿走,我付钱了!”
“生命是无价的。”白色丝线拽出暗红心脏,罗援奄奄一息。
禹然脚尖来到罗援垂下的眼看到的范围,俯身轻笑,“钱和命,你选哪一个?”
左胸腔只有鲜血在蔓延,从窗户吹来的风有点凉,左胸腔处的毛衣绒线愉悦摆动。罗援抬头怒目圆睁,是个彻头彻尾见钱眼开的主,但还是只能无奈抉择,“命。我要活着,我想活着。”
禹然转身,对着悬空装委屈的暗红心脏说:“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语毕,白色丝线开始发狠抽打它。
暗红心脏是汗哥的,丁涅验证的试验品。心脏原原本本地保留了原来主人的性格,甚至是变得更加狠戾。
白色丝线放开罗援,暗红心脏也已经伤痕累累。这样的场景让罗援不寒而栗,交握的拇指抠出掌心一块皮。黑色漩涡出现,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松绿丝线钻进禹然怀里紧抓不放,罗援瞬间变成没有心的提线木偶跟在禹然身后。回到林市医院,一场心脏移植手术马上开始。
邹逛手里拿着一个透明匣子走进白屋,颤抖的暗红心脏躺进去,颜色逐渐转变为鲜红。邹逛转身走出去,叹惋:“非得受点皮肉伤才肯变好,真搞不懂你们这个世界。”
橪街此时此刻万人空巷,涌向街心庆祝一年一度的“幸福会”。
小夜左手拉着傻乎乎的南子汗,右手拉着慢墩墩的蒙爷爷,路过小浅奶奶的甜点店铺时左右为难,放开哪一边捞过一个红豆面包都不行,因为实在是太拥挤了。
小浅换上松绿色盛装,不倒的身躯扭动小小婀娜腰姿,冲着脸被挤压的小夜喊:“小夜哥哥怎么样?”小夜忍住一口老血,强颜欢笑,只希望小浅快点支招让众人让个道,赶紧到街心去和爷爷会和。
小浅不负众望,稚音大喊:“红豆面包,香喷喷、刚出炉的红豆面包!”拥挤的不倒翁们停下扭个不停的身子定好,店员们分发面包。量少只能一人分得一口,不倒翁们却纷纷竖起大拇指不约而同让道。
很快来到街心,成千上万的不倒翁们围成圈,绛紫色和松绿色相间,层次鲜明,周遭包围着整个街心的不倒翁店铺统一松绿色摇头晃脑。街心广场上摇摆不定的身躯偏向相反,松绿顺时针,绛紫逆时针,全都闭着眼沉浸在缓缓流淌的钢琴曲中,而那弹钢琴的正是破牛奶店铺的老爷爷。花白的胡子软化了眼里的哀情,弹奏出悠扬的乐曲。
“嚯!”统一口径的不满被惊吓声响彻云霄。小夜等正蹑足从不倒翁之间的缝隙往中心移动,不料南子汗好奇心作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戳了一下摆到它身旁的沉醉不倒翁,心绪相连,断了所有不倒翁享受的好心情。
小夜脸色煞白,忙拽住口水不停下流的南子汗,让他老实呆着。被阴森表情包围,连吞咽口水都变得艰难。断了的钢琴音又续上,老爷爷的指尖越发轻柔,不倒翁们怨怒的眼神不再,脸上是谅解的微笑,然后又继续一曲未完的沉浸。
小夜又小心翼翼往前,走到的时候钢琴曲刚好收尾,不倒翁们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祈愿每年任劳任怨的破牛奶店老爷爷长命千岁。
老爷爷绅士四面鞠躬,然后拿起话筒郑重宣布:“幸福会开始!”不倒翁们欢呼雀跃,已经候场的表演团队上台,载歌载舞。
小夜搀扶老爷爷从舞台一侧往地下走,螺旋式阶梯尽头有个岔路口,左边是是一片开阔的葱郁的小松绿林,虫鸣鸟唱,小树林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白木屋。小树林入口有一块上了些年头的木牌,上面写着:为了幸福,禁止入内!右侧是表演者的休息区,中规中矩的现代不倒翁建筑。
“爷爷,我先带您回家吧?”小夜看到老爷爷眉头紧皱,下阶梯时颤巍巍好像要倒下。
老爷爷的花白胡子翘起,年迈音慢慢吐出口:“没事,爷爷想陪陪那孩子。”
小夜和小浅交换眼神,不可置信。小夜带了哭腔,“爷爷,禹然哥哥已经幸福了,一会儿他还会来参加幸福会。”泪水啪嗒,“还有时厚哥哥,禹然哥哥说他会治好他的病。”
逐渐靠近那木牌,蒙爷爷不再慢墩墩,南子汗的傻样也被一本正经顶替。
站在木牌前往里看,心上涌出的只有恬静淡然。松绿色的浅光扑来,老爷爷泪流满面,笑着说:“曾经那么破败不堪……少校再也不用吃那种苦了。”然后被小夜搀扶着往右边休息区去。
“少校!”小夜不再欢脱地叫禹然哥哥。那片松绿幸福只是不倒翁们的补偿,他的愧疚就在里面,这让他无法把曾经血淋淋的一切当作没发生过。
禹然从休息椅上起身看了他一眼,问候了一下老爷爷就要转身。
老爷爷十年来不间断愧疚地问:“少校,您真的幸福了吗?”
禹然停顿了好几秒后转身擦过他,迎着那片松绿林迈步,身体明显抖动。来到岔路口闭眼转向,踏上螺旋阶梯才恢复正常。
不多时,震耳欲聋的“少校”二字从地表直直扑向地下休息室,所有的不倒翁洋溢着笑,欢迎禹然的到来。松绿碎玻璃面具下的禹然却毫无波澜,点了一下头欲走。
主持的不倒翁叫住他,“少校,十年前时少校留了一件礼物,说要在今天送给您,借由幸福会。”禹然怔住,台下的不倒翁保持静默。
凄清的旋律缓缓流出,把他带回十年前那片被皑皑银霜覆盖的松绿水木园。时厚的轻柔嗓音伴着旋律淌出,禹然面具下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白雪掠夺指尖的温度
胸腔的颜色开始褪却
困在最初心动里
与黑色枝桠相伴
哀切的否定赛不过耳虫
像摩洛哥的茶——
初杯人生苦短;
二杯甘之如饴;
三杯静穆死去
像赌上性命上树吃饭的疯羊
吞下坚果触天独舞
日日夜夜
我在等你敲门
带我回最初松绿”
歌曲前半段,时厚用自己被困住的心动来控诉禹然的鲁莽与摒弃“生命至上”,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却又在曲中柔和的琴键声中原谅他,向他展示自己追求的人生如茶、精神如令众人发笑的疯羊;在曲末向他亮出真心,即使那颗真心已经灰飞烟灭。
原来,时厚早已猜知自己的结局。
禹然已经哭到不能自已,心脏绞痛,左手攥着胸前衣弯下脊背。
不倒翁们被旋律与歌喉打动,街道汇聚的泪水来不及蒸发向低处流。
临近尾声,柔和的钢琴音好似在挽留,时厚的柔声再次响起,在独白,也在向他表白,“你是我的人间琳限。”柔情阻隔倾泻而下的火炙炙的阳光。
禹然踉跄离开,这里的幸福不是真的,他的幸福在别处等他。
整个橪街陷入静默之中,直到所有的泪水蒸干,幸福才再一次洋溢在不倒翁们的脸上。幸福会还得继续啊,就像曾经一样,哪怕是以鲜血浇铸换来。再者,人生怎么能够因为他人的不幸而丧失自己的幸呢?
休息区的几人也缓和好了情绪,小浅才发现数量不对,忙问小夜:“小锡呢?”
小夜还没来得及回答,邹逛已经走过来,“小锡在上将那,他有任务。”转向南子汗,“小汗跟哥哥走。”南子汗听话的松开小夜的手。
邹逛张望,嘴角嗫嚅,“就那吧。”南子汗跟着邹逛走进左侧松绿林里的小白屋,恶臭刺鼻,邹逛决定速战速决。不久,透明盒子空空如也,南子汗的左胸腔残留的痕迹消失,他的善良心脏回来了。
冥堡里,小锡迷惑观望,杵成一根杆子不敢出声。
“上将,非如此不可吗?”对于刚才上将提出的下一步验证方案,丁涅不敢置信。
上将柔声里带了歉意,“这是榅冥国欠下的情。你不是缺配角吗?丁锡很合适。”丁锡两字一出口,本是不倒翁的小锡已经转回丁锡样,只是整个人里里外外已经透着善良,这一个多月的不倒翁生活已经洗除了他的恶意。
丁涅接令:“是,上将。”
上将消失,丁涅转身对丁锡冷声说:“我要你记住你说过的那一句话。”
“你是我的一见倾心。”丁锡温柔答道。
“开学后送他回苓中。”
站在一侧一直默不作声的刘接回答:“是。” 破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