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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不再冒血,尚有气息,孟晓娇的脸色不再那么恐慌了,能感受到她投过来的灼热眼神。随后,我便陷入到了无尽的幻觉中,周围出现了一片炎热的沙滩,自己光着膀子,下身穿着沙滩裤,光着脚走在细软的沙地上,一股股炙热的海浪席卷而来的风中带着水珠。
我依稀从海水的粼粼波光中,看见一个凝视着我的小女孩的身影,她仿佛就在哪里,任由着海浪拍打,从未被卷进海浪之中。开始时,我以为那也是幻觉,而大脑不断的给予着那是真实的信息,是场景真实,还是人物真实?
我有些分不清楚,大脑中产生的一切是回忆还是假象,直到女孩冲我挥动着双手,仿佛还在喊着我的名字,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孔,只能从身材上证明那是名十来岁的小女孩。
当她穿着裙子挥舞着双手,双脚离开地面时,我觉得附近有呼吸声,眼睛离开女孩的一瞬间,周围转换了景色,昏暗的天空,残垣断壁的城市,一群手拿狼牙棒的畸形生物,苍白的肤色好似丧尸,完整的光秃秃的皮肤却又不那么相符。它们张开血盆大口,扭曲的面孔中仅剩下了嗜血的挣扎。
我醒了,气喘吁吁的醒来,睁开眼睛的一刻,我看到了孟晓娇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她不停地打着哆嗦,手不停地摩擦着。
我很热,却跟受伤时的热不太相同,当时是因为身体很多细胞有颗粒状的物体在快速活动,导致身体出现了异象,而此时一切都很平稳,炎热感是七个睡袋造成的。
我从睡袋中钻出来,看着惨淡地月光,还是夜晚,没想到这次恢复的如此之快,还没天亮就已复原。我将冻得瑟瑟发抖的孟晓娇送进了睡袋,她开始还有些不情愿,但冻僵的身体已不听使唤,任由我把她裹进了睡袋中。
我又抽出三个睡袋,将瑟瑟发抖仍在不断打呼噜的杜关装了进去。等确定他们都睡熟后,我才发现自己裸露着全身,想必衣服是在疗伤时被脱掉的,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孟晓娇脱掉的,想到此处不由得有些羞涩,真没想到自己竟让一个女孩子看得如此透彻。
顺手将搭在窗台下方的破烂短袖和长衫穿上,又穿上了棉裤和迷彩裤,却突然发现有些热,便脱掉了棉裤,仅穿了一条迷彩裤,心中才缓缓出了口气,暂时不冷也不热。
我确认着外面的天气,月光照射在窗户上,透过窗户的缝隙,一股小寒风吹了进来,时间肯定是深夜,再想想冻僵的孟晓娇和杜关,气温肯定在零下三十度,而我却丝毫没感觉到寒冷,难道身体又出现了变化。
我翻看了很久,身上没发现一处伤口,如果还有什么是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那么就是心脏下方还隐隐发红的痕迹,却也在几分钟后荡然无存。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最起码根据目前的认知,根本没办法解释身边的变化。
走到窗前,打算看看院落中的战利品时,却发现院落中竟然一无所有,确切的说是除了一滩滩血一无所有,如果没有那些血来作为证据,这么宁静的夜晚,你甚至不可能想到自己依旧身处末世。
难道是寺庙外面的人进来了,我迅速环顾四周,庙堂中并没有任何异动,然后又望向农家院,那里已没有了篝火,但我肯定人没有离开,车辆还都停留在原地,其中有几辆冒着滚滚黑烟,甚至还多了一些摩托车和越野车。
“你终于醒了?”正当我疑惑不解时,身后传来孟晓娇颤抖地声音。
我转过身,望着她渐渐恢复血色的面孔,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关切地问道:“不过就一个晚上,没必要把七个睡袋都给我裹上,看把你和杜关冻得。”
“你小子终于醒了,我说怎么暖和了,还算你有良心,真是冻死我了,这两宿可真是难熬啊!”杜关裹着睡袋坐了起来。
“什么?两夜!”我惊呼道,这回竟然比山顶那次还多了一个晚上。
“是啊!关二爷将你拖了进来,发现你不停地冒虚汗,生怕你随时变异,还好你不再流血了,马上就把7个睡袋都给你裹上了。”孟晓娇想从睡袋中出来,似乎感觉外面太冷,又钻了回去,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不穿棉袄,小心着凉!”
“没事!我不冷!难为你们了,竟然两夜都没裹睡袋,可千万别冻坏身子。”
“我啊,皮糙肉厚,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担心晓娇,但是她死活要给你,当时我还担心别把你捂出痱子了。对了,饿不饿,想吃什么,这里有鱼、牛肉。”杜关指了指身边的罐头。
“都是罐头?”我打趣地问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
“牛肉吧!”
“就知道你小子醒来就会馋肉,多拿了一些,给!”杜关扔过来两罐罐头。
“哪里来的?”
“忘了吗,皮卡车后面,我昨晚看你稳定了,偷偷到寺庙外面,将他们推出来的皮卡车开到寺庙另一侧的坑里,也不知道怎么又那么大的坑,还有缓坡,我用消防斧拓宽了下坑,正好停下一辆皮卡车,又用苞米杆将车盖得严严实实的,顺便拿上来一些食物。”杜关略有自豪的说道。
“农家院的人没有出来?”
“整夜的哀嚎声,加上七个人没回去,谁敢出来!”
也倒是,三只僵尸的嚎叫声震彻天地,农家院怎么会听不到。
“其实你没有必要把院里的僵尸和丧尸清理掉,有它们在,其他人或许更不敢进来。”我打开一个罐头嚼了起来。
“不是我,是丧尸,也或者是于文说过的变异生物。”杜关说道。
“变异生物?”我盯住了杜关,希望能听到更多信息。
“就是我拿这些罐头回来后,刚准备吃一点,发觉院内有声音,开始我担心是农家院的人跟进来了,准备拿斧子冲出去,但被孟晓娇拦下了,她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有怪物,我也连忙看过去,没想到真的是,一个骨头外漏,内脏完整,但浓缩在一起,外面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透明膜保护着,它弓着腰,身体蜷缩在一起,连一米都没有。”
杜关要递给孟晓娇一个罐头,被她拒绝了,然后自己正准备打开一个,却又慢慢放下,紧了一下鼻子,似乎下面的话题不太利于进食,接着说道:“我本来想出去击杀它,但又怕周围有其它生物,这只是引蛇出洞,呸呸呸!”似乎感觉自己说错了,接着说道:“是调虎离山,这屋里有你和晓娇,如果我陷入包围,你们可就惨了!”
“关二爷英明,晚辈自叹不如啊!”我再次打趣道。
“少废话,你不也一样,这是男人的担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英明,因为下面的一幕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啊!”
我离开了窗口,向杜关靠近了几步,说道:“发生了什么?”
“我透过月光看到它那泛着蓝光的脸,不,那是一个骷髅头,眼珠在眉骨下方四处打转,简直就是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早已腐烂残缺的指头捧起了僵尸,大口大口地咀嚼了起来。”杜关喉结一动,咽下了一口唾沫。
孟晓娇掀起睡袋一角,冲着地面一阵干呕,最后吐出了几口黄水,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没有接杜关递过来的罐头了。
“那到底是什么?”我产生了深深的疑问,自己现在有灾变后一年的记忆,而此时却是灾变后半年多,这几日曾怀疑过自己是重生了?那为什么别人重生都是在灾变之前,最不济也是前一天,甚至还带有满满的生存技能和记忆,帮助他们成为霸主!
而我竟一无所知,对眼下发生的事情不知所措,仅存的记忆中,没有僵尸,没有异能者,没有怪异生物,甚至对发生的事情,得不到任何解释,仿佛自己就是别人丢弃的玩偶,随意摆放,任其自生自灭。
“鬼才知道!”杜关嘚瑟了一下,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中,“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怪物,好歹昨晚的僵尸还在影视剧里看到过,那玩意就是个骷髅架子,说不清楚,反正用了一段时间它吃完了三具僵尸,连骨头都没剩下,而它的身体竟然长高了,高到了一米五左右,骨头缝隙中还长出了黑色的肌肉,脸上覆盖一层红色的血管。”
“它在进食!”我吃完了一个罐头,又打开了一个,还好自己食欲没有减退,感觉身体又提升了十余倍,但拥有谨慎思维的我,面对任何事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性。
“是的,早知道就应该冲出去杀了它,我当时想现在应该也不晚,不能让它来攻击我们,因为它又开始啃食院内的那六具丧尸遗体了。”杜关摆摆手。
“你还是没有动手!”
“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院内除了血什么也没有了。”
“是的,我正要冲出去时,却发现院落门口上停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丧尸,它手指细长,只有脚尖触碰着墙体。”杜关倒吸口凉气。
“它还有帮手,其中一个应该颇具实力。”我突然想到张璐,之前遇到的两次她都是长发飘飘,马上问道:“是张璐?”
“不是她,你如何想到了她,的确后来也出现过。”杜关瞪大双眼望着我。
“是妈妈!”孟晓娇沙哑地回复道,同时低下了头。
“真是?”
“那衣着和眼神,肯定是!我确定!”孟晓娇双手捂住了脸,我看到两串泪水从双臂间滑落。
“那个骷髅丧尸呢?”我连忙转移话题。
“吃完所有的丧尸后,跟着女丧尸一同离开了,但奇怪的是吃了六个丧尸,竟一点肉和身高都没有长。但它们走时,都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了这里,它们肯定知道我们在这,却没有冲进来。”杜关摇摇头。
“他们还有意识,绝对是,那还是妈妈!”孟晓娇哭泣着说道。
我又该如何劝解她呢,如果自己的父母变成了丧尸,依旧残留着对我的慈爱,该如何面对它们,是杀掉,还是陪伴,或许会和孟晓娇现在想得一样,我理解丧失亲人的痛楚。
呼呼的风儿夹着细密的颗粒物穿梭在窗户缝中,整个庙堂弥漫起一股阴冷的气氛,寒意更加浓烈了,孟晓娇向上提了提睡袋,一直顶到了下巴。
“它们是不是去了农家院!”我问道。
“什么?它们也去了农家院?不对啊!当时你还昏迷中,怎么知道的。”杜关一愣。
“没看到,只是农家院附近一片狼藉,周围也没有任何人出现。”
“这样啊,那不是它们弄的,是张璐和王氏匪帮!” 杜关回答道。
“张璐和王氏匪帮来过,在哪?”我突然发觉手中缺少了什么,忙在四周寻找,终于在佛像下方找到了血刀,当拿到手中时,感受到了无限的安全感。
“都走了!”
“走了?怎么回事?”我拿着血刀正对着门坐下。
“这话就要从今天上午,噢,不对,再过段时间就要天亮了,应该说是昨天上午,那是临近中午的时候,王氏匪帮的车队驶进了农家院,他们肯定是被那支车队吸引过来的,农家院里面的人毫不懂得隐藏自己,甚至可以说有些愚蠢,尤其是那对有钱夫妇,甚至觉得可以用钱或者财物将王氏匪帮收买了,但王氏兄弟是什么狠角色,只要看到的绝对会全盘接收。”
“我知道,小镇时就看到了他们的恶毒,救孟兰时还和王力缠斗了一番!”说实话,那还不算缠斗,王力虽说勇猛,但招式简单,都不如昨晚胖少年的哥哥,那些匪徒也不及剩下的五个人,但能隐隐感觉到王兴豪绝非善类。
“那是,不然于文和刘旭辉也不会几次阻击他们进入小镇。”
“农家院的人都被带走了?”我接着问道。
“没有,有钱夫妇还有几个手下,手中都有枪,与王氏匪帮展开了一小段火拼就被制服了,王氏兄弟正打算拖着有钱夫人和保姆进入屋时,后面的匪徒受到了袭击,其中一个人在混战中逃走了,看着特别像刘旭辉的亲信于飞。”杜关挠挠头。
“应该是,他投靠王氏兄弟了!”
“该死的杂碎,真不是个好鸟!”
“袭击匪帮的是谁?”
“张璐!” 恐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