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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朝着宾利车的方向冲去,中途踩断了几根树枝,却被条形的雨水箅子绊倒,折断了一根手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爬起来后,我跪在那里,用双手撑着地面。
“墨子!你怎么了?”孟晓娇拍了我一下,问道。
我从记忆中回过了神,看着眼前的有钱夫人,说道:“袁媛!”
“你们认识?”卓明杰连忙问道。
“是的,大一时的同学。”袁媛回答道。
“就是上了一个多学期的那个大学,那真是太有缘了,我们就更应该一起同行了!”卓明杰笑道,袁媛拉着馨馨坐在了他的左手边,然后是保姆和那名青年。
“我们去的地方有可能不顺路!”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对,我们没有什么地方要去啊!”孟晓娇说道,彻底打乱了我的逃离计划,最终在卓明杰和馨馨的一再邀请下,我不再拒绝了。
但按照我的要求,还是分开行动,他们因为人员减少,也只开了一辆跟公交车一样大的房车,将所有物资都塞到了里面,跟在我们的后面。
两天后的晌午,我们遇上了一场大雨,雨刷器很费力地驱赶着雨滴,在风挡玻璃上发出阵阵令人不耐烦的嘶嘶声。一直到下午还没有停下来,卓明杰通过给我们的对讲机喊道:“卫星电话有信号了!”
他很兴奋,并告诉我们已经和舅舅联系上了,但因为大雨的缘故,我们无法分辨方向,不得不停下来,决定等雨停后再上路。
“这几天,你似乎有心事?”孟晓娇从车后排探出了头,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
“没!”我没敢看她的眼睛,生怕被发现有撒谎的痕迹。
“自从见到你的大学女同学后,情绪就有些不对!”孟晓娇在‘女同学’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是啊!人们常常把一些小事抛在脑后,一些生命的片段烙印在时光尘埃里,我们可以试着忽略,但这些微不足道的消失却一点一滴形成一条链子,将自己牢牢与过去连在一起。
“是吗?”我看着从窗户上流下的雨滴。
“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喜欢那个女同学!”孟晓娇略带醋意的说道。
我郑重其事地转过身,四目相对,诚恳地举起右手,说道:“我现在只喜欢你!”
孟晓娇撒娇地笑了起来,吻在了我的嘴上,说道:“足够了,墨子是我的!”
“诶呀呀!车里还有人呢!尊重一下别人好不好!”杜关在眼前不停地挥动着右手。
“不爱看可以下车啊!”孟晓娇笑道。
“我倒是想,这么大的雨,苦命的人啊!”杜关捂住了眼睛。
我终于蒙混过关,连自己都不清楚现在对袁媛的感觉是什么,从馨馨的年龄,说明在大学第一个寒假时,她便怀孕了,当时在球场旁边时,她的反胃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那个时候,我本应该有所预感。就在她走的前一夜,我看到她身穿一袭黑裙翩翩现身,一抹红色丝巾系在发间,一个男人搂着她的纤腰,听到了她甜甜地笑声。当时的我彷如心碎,感觉着自己无比脆弱。而在那辆离去的车里,她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当时的我多愿倾出所有,最终变身为你身旁的男人。
此刻,我竟毫无这些感觉,仅是再次相见的尴尬和无奈,与看到她已有四岁孩子的痛心。
傍晚过后,雨终于停了,我们又行驶了几公里,在一处开阔地停了下来。这片开阔地南侧是公路,东西两侧都有树林,北侧有条小溪,中间的草地比一个足球场还大。
入夜,卓明杰的司机,也就是那名青年,升起了篝火,大家各自拿出食物,烹饪了起来,在我们接下来的就餐环节中,卓明杰聊起了他的打算。
“就像这个天气一样,一切都雨过天晴了,我联系上了舅舅,他们在东南方向的机场附近,哪里不仅仅有宾馆、居民楼、商场,甚至他们还有飞机,他说自己是某个叫国王的手下,目前专门管理居民护卫工作。”卓明杰兴奋地说道,这种好消息终于可以让他忘记前些时日的屈辱,在末世有一块安全的地方是件让人开心地事情。
“国王?”杜关嘴里咀嚼着食物说道。
“有可能是自己封的,我们何必去管呢!”卓明杰笑道。
我与杜关、孟晓娇对望了一下,杜关摇摇头,而孟晓娇却没什么面部表情。希望国王不要和镇长一样,如果是的话,我倒觉得外面更安全。
“那看来你们能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了,恭喜!”我笑道,也许可以摆脱与他们同行的苦恼了。
“你们不一起去吗?就算恩人一身好功夫,但在这种末世,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太小,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到了那里还能互相有个照应!”卓明杰诚恳地说道。
我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一是需要有人保护他们,二是身边有两个好帮手会底气十足。袁媛也看向了我,眼神极为复杂。
“哥哥,你又要离开馨馨吗?姐姐,你也是吗?”馨馨踢着草皮,拉着脸说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个孩子,而孟晓娇的耳根子更软,她竟这么快就投降了。
“姐姐不走,哥哥也不走,还有关二爷!”孟晓娇拉住了馨馨的手,馨馨一下子笑开了花,这个小人精又得逞了。
馨馨转过头望着我,问道:“哥哥要丢下姐姐自己走吗?”
好吧,我也举手投降了,赶紧摇头,她马上吐了吐舌头,转向了杜关。
杜关一看,连忙挥挥手说道:“小公主,别问我,饶了我吧。”转身便上了皮卡车。
被馨馨这般一闹,卓明杰开心地笑了起来,为自己有一个这样机灵鬼怪的女儿而自豪,我看向了袁媛,袁媛也正看着我。
或许,我们都已释怀,她轻轻一笑,并身体前倾,我也做出了回应,表示着礼貌。愉快地气氛一直持续到用餐结束,保姆和司机收拾起了剩余物品。
夜漆黑寒冷,空气依旧污浊,远处尘土飞扬。
忽然,遥远的地方响起阵阵金属与金属相接的声音,我感觉到地面正在微微晃动,那突如其来的响声让远处的鸟儿飞起。
我突然抓住了孟晓娇的手,她害羞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你悄悄地带馨馨和她妈妈回车里!”我说道。
“为什么?”孟晓娇疑惑道。
“有人来了,快点躲起来,快去!”
孟晓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握住匕首,来到袁媛和馨馨身边,在她们耳边说了几句,三人快步上了房车。同时我向皮卡车扔了一块石头,杜关摇下车窗,看见我正摸着血刀,马上明白了什么,提着两把野外消防斧下了车,站在皮卡车车旁。
卓明杰也警觉的发现了一切,他正想上车拿枪,却由远至近来了一名穿着皮衣骑着单车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嘴中叼着一根木棍,车把上栓了一根金属铁链,链子的另一端牵着一只黑狗。
“哇哇哇!好香啊,竟然还有肉,让我闻闻,是牛肉的味道,不,还有羊肉,真是太奢侈了,呦呦呦,看这房车好大气,就如同灾变前的大富豪,哇!真大,住在里面一定很舒服,想想就心里美!小姐姐,能给我一块肉吗?”年轻人对着保姆说道。
保姆端着盘子不知所措,被这名唐突出现的年轻人弄懵了,年轻人却不客气,骑到跟前伸手将盘子夺了过来,将上面的牛肉一扫而光,擦擦嘴笑道:“做得不错,不,应该说是罐头不错,想必你们一定还有很多,能不能让我这可怜人打包带走。放心,我不全要,你们可以留下一两个!”
一段极其富有抢劫意味的话语,竟让年轻人说的如此客气。
“你在说什么,拉条死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赶快滚!”司机想要在老板面前炫耀一下,前些时日被保镖羞辱的不成样子,如今马上就要到安全的地方,再不好好表现一下,以后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你说什么?我的狗没听见!”年轻人笑着挑了下眉毛。
“我让你滚远……”司机话还没说完,铁链离开了车把,黑狗向上一纵咬住了司机的喉咙,一口将喉结吞进了肚里。
保姆摸了下脸,看到满手都是血,吓得向房车跑去,却被自行车前轮击倒在地,昏了过去。
目前离年轻人最近的是卓明杰,只有三米,然后是杜关,也只有三米多,最远的是我,足有七八米远。
“对不起,我都忘记了,虽说自己吃了肉,但狗却没吃。”年轻人耸了耸肩膀,摆动了几下头,我看到那双手露出了棕色的毛发,指甲也更加尖利了。
“小兄弟,我们这里有吃的,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给你拿!”卓明杰看我没有动手的意思,便先行开口,边说边向后退了一大步。
“不要动,狗,会激动的!”年轻人指了指狗,只见此时狗已不再撕咬司机,双眼紧盯着卓明杰,而司机也已经断气了。
“没!没!我只是想给你拿吃的!”卓明杰说道。
“我发现你们很不友好,所以改变主意了,打算杀光你们,然后开车走!”年轻人脸上的毛发越来越茂盛了。
年轻人话音刚落,黑狗向卓明杰扑了过来,卓明杰怎肯束手就擒,抓起一根火棒扔向黑狗,黑狗一个急转躲了过去,刚要再扑过去,侧面两把野外消防斧劈了过来,一把破开了黑狗肚子,一把劈开了狗头。
“小娃子,谢谢你给爷爷送来的肉。”杜关嘲讽道,这招的确管用,只听年轻人一声嚎叫,从黑暗中又窜出了五条狗。
卓明杰跑到了我的身后,气喘吁吁地问道:“恩人,你怎么不动手?”
“暂时够了!”我回答道,确实如此,如果仅仅是几条狗,杜关一个人足够,而那名年轻人什么路数仍不清楚,还有之前远处的声音也并不只是这些,绝不可过早暴露实力。
杜关的确没让我失望,双斧开路,几个来回就让地上又多出了五条狗的尸体。
“看来是真要杀了你们!”年轻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毛发,嘴巴也凸了出来,样子像一只狗,嚎叫的声音很像狼。
杜关先是一惊,然后平稳住心思,冲着年轻人吐了口痰,骂道:“死狗!来当爷爷的晚餐!”说完挥舞着双斧砍了过去。
年轻人却不慌张,连正眼都不瞧杜关,眼睛一直没从我身上离开过,难不成此人是冲我来的。
杜关双斧已到身前,年轻人轻松向后一让,一招擒拿手,双手向前急抓,杜关收回双斧,手臂上血流不止,大叫一声,双斧再次砍了过去。说实话,我对杜关这用斧招式很是无奈,如果简单对付些丧尸还算可以,一旦面对身手不错的就显得一无是处,根本伤不到对方。
此刻便是如此,数招过后,年轻人见有了可乘之机,双手挥出,抓住了杜关双肩,尖利的指甲扎进了肉里。
年轻人刚张嘴咬杜关,突然眼睛一闪,松开了杜关,向后急撤,却还是慢了一步,左手已被血刀砍下,落在了地上。
我拍了拍杜关,说道:“带着卓明杰上车,守住房车,还有人往这边来,千万不许下车。”
杜关很不情愿地答应道,心中虽有不甘,肯定想着过去都是我冲锋在前,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上手机会,没想到对手依旧强悍,他还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啊!该死!明明我一直都在警惕着你,没想到一眼未看,就失去了一只手!”年轻人狠狠地说道。
“是吗?彼此彼此,我也想看看你的身手,并听一听你还有几个帮手,刚刚终于听清楚了,还有两个,不管怎么样,今天不是你们死我活,便是我活你们死!”我抬起血刀,感觉到有两个轰鸣般的发动机声,两个骂骂咧咧的人向这边赶来。
“哈哈!虽说你有点实力,但想一下子战胜三名异能者,还是狂妄了些!”年轻人用衣服绑住受伤的左臂,说道。 恐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