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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小玉手里捧着一大束野花,她踩着水中的几块石头跨过小溪,来到哥哥拓跋风身边,拓跋风正在制作一个竹笛子,现在他正在挖最后一个孔。拓跋小玉就调皮的摘下花瓣来丢他,见他没反应,便摘下整朵花来丢过去。
“不要顽皮,马上就好了!”拓跋风拍掉落了一身的花瓣。
“能不能吹响呀?”拓跋小玉一副质疑的样子。
“当然了!你哥我的手艺可不是吹的!”拓跋风放下刀子,现在笛子做好了,他放在嘴边,清亮的笛声欢快的流淌出来。
“真好!快给我,快给我!”拓跋小玉一把抢过来,连手中的野花都扔了。她将笛子放在嘴边,吹的腮帮子都疼了,却连一个音符都没吹响。
“这都什么破玩意嘛!”她懊恼的将笛子摔在地上。
“哎哎……不会吹就说不会吹,别扔了呀,我好不容易做好的!”拓跋风赶忙捡起来。
“回家了,回家了,一点儿也不好玩!”拓跋小玉撅着嘴,气呼呼的走了。
拓跋风笑笑,便赶了上去。两人顺着河道向家走去,忽然,拓跋小玉一把抓住拓跋风,指着前面道:“哥,你看前面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拓跋风仔细一看,果真在水边躺着一个人,那人衣服残破,身上布满伤口,拓跋风上前一探鼻息,气息弱得似乎随时都会中断。
“他还活着!”拓跋风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先回去再说!”
姬城渊醒来的时候,窗外竹影摇曳,屋里飘满了一股浓郁的药香,自己身上被缠了一层绷带。“这是哪里?”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只记得自己昏迷前正在往下坠,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小心的下了床,走出门去。他感到自己的腿软的就像面条一般,所以他只好扶着墙慢慢的往外挪。
这是一个更大的房间,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罐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一张矮几后面捣药,见他起来,便冲他笑笑。
“看来效果不错!”老人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效果?这是哪里?”姬城渊一脸的迷惑。
“这里是银羊寨,我是寨子里的祭司,还是药师!你身中蛊毒,是我给你解的毒!我从八岁开始学习配药,花了五十年的时间配成了一副药,它可以解世上所有的毒,并且可以让人从此百毒不侵,五十年时间,我也只炼成了两颗,你有幸吃了一颗,看来效果不错!”老祭司一脸的得意之色。
姬城渊双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腿上的伤口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于是他放弃了探索,现在他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拓跋把你背回来的,他背你回来的时候,你还剩下一口气,我几乎以为你救不活了的!真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老祭司继续捣他的药。
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欢笑声,一个红色的身影旋风般卷了进来,那一抹红色刺痛了姬城渊的眼睛,然后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中。这是一个身着红色裙子的女孩,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带着一股充满野性活力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无法不被她感染。很多年以后,姬城渊每当想起初次见面的场景,嘴角总会泛起一丝微笑。
“咦?你醒来了?哥哥,快来,他醒了!”拓跋小玉先是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打量了一眼姬城渊,然后冲着外面喊起来。
拓跋风走进来,他黑黑的,高高的,像个普通的猎民,但他腰间悬挂的弯刀给他平添了一丝威武。他站在那里像一把未出鞘的长刀。
“我想这个应该是你的东西!”拓跋风将一管铁萧递给姬城渊。
“啊!怎么在你这?”姬城渊一把夺过铁萧,样子像是怕被别人抢走一样。
拓跋风愣了一下,继而释然,“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姬城渊将铁萧搂在怀里,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神情显得萧瑟,“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你师父去哪里?他不要你了么?”拓跋小玉快言快语,她从来不知道忧愁的滋味。
“是啊,他不要我了……”姬城渊怔怔的,他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突然得就像天塌了一样,是的,他的天空塌了,一直以来,师父姬原都是他的顶天柱,现在顶天柱倒下了,他的天空塌了,姬城渊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
“那你去找他呀,哪有这样当师父的……你捅我干什么?”拓跋小玉没有发现姬城渊的心情变化,拓跋风就在她身后用手指头捅她。
“他死了……”姬城渊用袖子抹着眼泪,他想尽量平息自己的心情,但他做不到。
捣药的声音顿了一下,拓跋小玉怔了怔,“啊……那什么,我……”拓跋小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关系,没关系!”姬城渊抹干净眼泪,“我想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走走吧!”拓跋风道。
“我也去!”拓跋小玉总是喜欢热闹,所以立刻就跑到前面带路去了。
“真拿她没办法!”拓跋风苦笑一声,领着姬城渊向外走去。
姬城渊随着拓跋风走出屋子,发现刚才待的那间屋子只是这栋房子的一部分,现在他们站在一间更大的屋子里,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这使它看起来很空旷!屋子的正中摆一块黑色的石头,它有一人多高,正冲着门的一面被打磨的光可鉴人,上面刻画着一个狼头人身的图腾,它左手拎着一个人脑袋,右手长刀上滴着鲜血!图腾线条简练但传神,仿佛那人就要从石头里跳出来一般。在石像的一旁端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花白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但那人的眼神锋利得像刀子,刺得姬城渊不敢正眼看他,那人只是瞥了姬城渊一眼,便闭目打坐了。
拓跋风对他颇是尊敬,似乎此人的身份颇高,拓跋风向他行了一个礼,才带着姬城渊出去。于是姬城渊有机会看清这座建筑,它被建在一座小山丘顶上,站在门前可以俯瞰整个银羊寨,和寨子里的其他木质建筑不同,这座建筑全部使用石头堆砌,看上去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这是我们族的神庙,自从我们族人祖先搬来这里,就修建了这座神庙,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吧!”拓跋风向他介绍道。
“你们不是中原人?”姬城渊奇道。
“我们是羌人的一支,很多年前为了躲避战乱才搬来中原的,后来就选在这里落脚,没想到一住就是这么多年!”拓跋风如数家珍般的向他介绍着族人的历史。
“对了,里面的那个人是谁?眼神怪吓人的!”姬城渊好奇的问道。
“他是神庙的护法,也是我和小玉的师父,可他从来都不认我俩做徒弟,说是我们的武功这么差,出去没的丢了他的脸!”拓跋风一脸的不忿。
“呵!原来如此,对了,还没请教恩人尊姓?”姬城渊道。
“我叫拓跋风,你可以叫我拓跋,前面那个是我妹妹拓跋小玉,你呢?怎么称呼?”
“原来是拓跋大哥,我叫姬城渊。”姬城渊如实的回答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他一种安全放心的感觉,言语中带着一丝稳健,或许因为是羌人的缘故,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狡狯,就像一潭宁静的湖泊,让人一眼能够看得透彻。
拓跋风也打量着姬城渊,他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忧伤的气息,他知道这个人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以至于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
拓跋风带着他四处的走动着,不时的为他介绍四处的风景,拓跋小玉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不时的回头招呼他们快点。拓跋风不理她,转头对姬城渊说道:“姬兄弟,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姬城渊一愣,他木然的停下脚步,眼中瞬间充满了悲伤,良久,他才缓缓的摇摇头,眼泪在眼眶中转了两个圈,最终还是落了下来,拓跋风暗叹一口气,他轻轻地拍了拍姬城渊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如此,还是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当天晚上,姬城渊搬到拓跋风家里去住,拓跋小玉整治了几个小菜,拓跋风抱了两个大坛子,里面溢出一股美酒的香气。他拍开封泥,为姬城渊倒了一碗,姬城渊心中郁郁,一扬脖子,整碗酒全都进了肚子,烈酒呛得他眼泪直流。姬城渊又灌了一碗,索性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姬兄弟,你没事吧?”拓跋风拍着他的肩膀。
“师父死了,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姬城渊哽咽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在我懂事的时候,我身边唯一的亲人只有师父。我师父一生没有子嗣,他一直把我当做他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他给我起了名字,教我武功,每个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将会成为他的接班人,我做梦都向成为他那样的人。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师父死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灭世流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