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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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1月23日的先导片上线,节目组一口气公布了所有的节目播出日程表。
每周四更新,一周一期。
这样算下来,距离2020年3月26日的总决赛直播,也只剩两个月。
节目的进程一下紧张起来,胜负仿佛就在眼前,但练习生们的个人投票从先导片上线开始,一直累积到第一期专业舞台播出48小时后,根据票数排名先后进行淘汰,才能进行下一期的分组训练。
投票,那是另外一片战场的事。
现在台前紧张幕后松弛,没有拍摄安排的日子里,所有舞蹈声乐课程都十分识趣地挪到了下午,让练习生们好好休息一下。
间或也安排了一些赞助商的广告拍摄和综艺节目录制,写真大片拍摄等等行程,而这些资源也已经分配到了人头上。
111位练习生,人气高形象好有实力又想出头的人那么多,曝光的机会自然没有顾盼的份。
没有往前冲的企图心,不管实力多强,都不再是一个合格的练习生。
顾盼虽然刚睡醒脑子不够清楚,但对节目组这样的安排,还是非常有自觉的,当然不觉得委屈,可江湃身兼练习生和顾盼的粉头两个身份,不为自己机会少而难过,只为顾盼坐冷板凳愤愤不平,“不就是没有公司撑腰吗,烽火竟然这样打压你,我对烽火太失望!”
听着江湃用他带着伦敦腔的普通话骂骂咧咧,顾盼一夜没睡,现在脑瓜疼的不行,装作不经意从被窝里出山,在木飞扬嘴下抢了一把瓜子递到江湃手上,堵上他的嘴。
可是江湃嗑瓜子坚持不用嘴,用手硬剥了再送到嘴里,虽然这是一种很没有灵魂的吃法,但他自己吃得高兴。
如果没有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就更优雅了。
听着江湃再骂下去连林禽也快要波及,顾盼只好说了实话,“是我自己只打算录两期舞台就走,淘汰或者退赛都可以,所以烽火才会把机会给更需要的人。”
江湃手上瓜子顿住,木飞扬手机卡住,和正在蒸脸的jazz一个对视,自觉地伸出大长腿猛踢了一脚宿舍门,关紧之后,踩着屋子中间的拖鞋过河,三步跳到顾盼床上,不客气地挤进被子。
木飞扬的光脚丫刚刚蹭到顾盼的小腿,顾盼就心里一阵咯噔,明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是想到自己现在也是有主的人了,可不能再跟这些直男瞎混,就把伸直的腿曲起来,在被窝里盘腿坐着,和木飞扬划清界限。
反正任何事情,顾盼都能和林禽联系起来。
听音乐会想,吃饭会想,练习会想,抽烟会想……
自己都没想到,原来林禽已经深入他生活这么多。
一阵幸福就这么油然而生,像被温水包裹,顾盼忍不住自己傻笑。
木飞扬又一脚踢了上去,“狗哥你什么情况,这玩笑开不得。”
江湃一看顾盼被踢了一脚,连忙心疼地拦住木飞扬,但也很诚实地一起问:“狗哥你,你……不是……认真的吧?你播吓我。”
江湃一紧张就结巴,虽然不肯相信,但是以他对“狗头仙子”三年的了解,他能明白,顾盼是认真的。
参加节目以来,江湃对自己的维护,顾盼都看在眼里,很想感激他,却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
告诉他实话,也许就是对粉头江湃最大的尊重。
顾盼对木飞扬点了点头,顿了顿,才敢面对江湃说:“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盼突然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责任感撅住了喉咙,江湃是为了自己才来节目的,现在自己却要先跑路。
在场的室友全都围过来,盛勤也坐到床边,严肃道:“什么时候告诉节目组的?”
语气中,既有关心,更有质问,顾盼也被盛勤莫名的怒气惹火了,直直看着他,不客气地回答。
“老早。”
“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
盛勤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怒气,猛地站了起来,几乎在吼:“为什么不跟大家商量一下就自己决定!”
顾盼内心哔了狗了,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要跟谁商量?用得着跟谁商量?
木然的江湃也回过神来,盛勤竟然敢这样对待狗哥,虽然自己心也在滴血,仍然不服气地回怼。
“你是狗哥的谁啊,狗哥自己的事当然自己说了算,用得着跟你商量!”
盛勤当然不会在意江湃的话,不过他也很快察觉到了自己反应过度。
入行多年,盛勤吃过亏上过当,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再随便相信别人,却还是因为感激太深,就把顾盼当兄弟,现在想想,都是自己太入戏。
他无比羡慕甚至嫉妒顾盼拥有的一切,年轻、脸、天赋、聪慧,他已经听过太多梦想破灭的故事,而顾盼明明手握光明灿烂的未来,竟然如此不珍惜,不当回事。
让盛勤为他着急,又为自己可悲。
他知道自己的怒气实在毫无道理,只好闭嘴冷了冷,跟顾盼说名利是没用的,若是贪图这些就不会退赛。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知道这是个强盗逻辑,可如果我拥有你的天赋,就一定不会辜负老天爷的托付。”
盛勤丢下这句话,自己开门出去了,徐竹磊和向北追上去之前,深深地看了顾盼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在谴责他不负责任。
“什么鬼!”顾盼不解道:“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老天爷有这么闲,天天盯着我一个人看啊。再说什么天赋哪有那么重要,浪费又能怎样,我乐意!”
说完,顾盼还不解气,一团火在他心里噼里啪啦烧个不停,却听江湃幽幽开口:“重要啊,就是很重要啊,歌坛少了你的声音一定是很大的损失。”
顾盼气不打一处来,“歌手那么多,不缺我一个,我离开了,你照样可以喜欢另外一个歌手,娱乐而已,听谁不是听。”
江湃被这番言论镇住,想了好半天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复杂的感受,最后憋出一句。
“狗哥,你看低了自己,看低了音乐,也看低了喜欢你的人。”
江湃不会骂人,这一句已经是发脾气的极限,他放下这话,不顾风度地起身走了出去。
顾盼瞪着眼睛看着宿舍人渐渐走光了,只剩一个木飞扬和自己面对面,手上捏着瓜子顿在空中。
顾盼不服气地揪住木飞扬不放,“他们拽什么啊!我想干嘛还要经过他们允许不成!”
木飞扬撇了撇嘴,“那当然是不用,不过嘛,”顾盼听着就不乐意了,逼视着对方看看他能说什么花样来。
木飞扬硬着头皮为难道:“你老是粘着勤哥,人家也真是把你当兄弟,刚才发脾气都是为你着急。”
“那江湃在这儿甩脸色是几个意思?”顾盼不平道。
“至于他嘛,”木飞扬转转脑袋组织语言,豁出去一般,“你这事儿干的确实不地道,你看江湃都失望成啥样式了,这要是让网上那些个给你搞后援会给你打榜的粉丝知道,整了半天发现都是自个儿一头热,你根本没把人当回事,非得骂死你不可。”
一番话说得顾盼更头疼,本就不愿意粉丝们为自己付出太多,木飞扬还喋喋不休地拿着私藏的手机把整个顾盼粉丝的运作体系一一解释了一遍。
“你看,有这么多人支持你,前途都他妈好上天了,将来金钱地位女人,要啥没有,你现在竟然要退赛,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木飞扬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不解,可他不知道,这命运的巨大礼物,正是顾盼不愿意面对的重压。
顾盼只觉得这一切重逾千斤,他人的善意和过度的爱,让顾盼天然地害怕。
登高跌重,顾盼生理性地害怕过多的光环和掌声,他实在不愿意再重温那个突然安静的房间和变脸的大人们。
可能自己真的有病,可能需要看看心理医生。
但这一切不足为外人道,顾盼无力地下床裹了一件羽绒服,自己开门出去找地方抽烟。
刚出宿舍楼,顾盼就迫不及待低头点烟放进嘴里,一抬头就看见江湃正看着自己。
顾盼惯性地往旁边的草地上抖了抖烟灰,不自在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湃连忙走上来,顾盼立刻往后退了三步,“想骂我就省点力气,还不如回去等着看你的先导片。”
江湃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来道歉的,我刚才太过分了,对不起。”
“嗯?”顾盼尴尬了,中国人其实不太擅长道歉,当然也不擅长接受别人的道歉,尤其是这个人还没什么错的时候。
想了想,顾盼在烟圈的掩护下说:“你没有错,是我辜负了你,辜负了你们的支持,趁现在还不晚,以后别再喜欢我了。”
江湃更急了,连忙解释,“是我不对,明明咱们才是一国的,我不该跟着别人一起指责你,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是真爱粉干的事儿吗?连追星立场都忘了,太不像话。”
“不,是我的错,对不起你们的付出。”
“不,你没有错,是我不该强迫你!”
……
两人这样没营养地争来争去是个死循环,顾盼只好沉静道:“你们太无私了,我配不上,报答不起。”
江湃已经快要跳脚,普通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利索了很多。
“哎呀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们又不是无私的,你也别觉得欠了我们什么,我们现在一起努力把你捧成大明星,也只是为了你能够有更好的条件出更好的作品给我们听,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们自己爽而已啊!”
这话仿佛醍醐灌顶,顾盼都觉得有点动摇了,可是自己的秘密要怎么办,如果你知道了,还会支持我吗。
那秘密压抑太久,林禽在外人面前的牵手好像给了他很多的勇气,而江湃又实在太支持自己,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反常,又或者是这争论实在太没完没了让顾盼不胜其扰想要釜底抽薪地把江湃赶走……
总之,过去的,现在的,无数因素交织在一起,顾盼突然就说了,直接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是gay。”顾盼冷静地说,江湃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反正狗头大大说什么都是对的。
以为江湃还没get到自己的意思,顾盼又明明白白地重复了一遍。
“我是gay,我喜欢男人。”
这已经是顾盼的极限,说完,他再也没有勇气继续面对江湃,他害怕那些惊讶的带着鄙夷的眼神。
受伤的经验,积累再多也没有用。每增添一道新的伤痕,那痛感并不会减轻。
够了,到此为止。
顾盼恨恨地把烟头踩灭,扔进垃圾桶,盖上羽绒服的帽子,把手揣在兜里绕开江湃大步迈开。
害怕顾盼走得太快没有听见一样,江湃在身后大喊,“我知道啊!我早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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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湃:毕竟我是在伦敦长大的…… 爱豆有后台(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