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相处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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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魏妈妈就又福了一福,道:“我晓得夫人忙了一天,现在肯定是累了。眼下老婆子就不多打扰了,夫人赶紧歇下吧。房里东西都已经备下了,如果有什么缺的,夫人尽管使唤她们四个去取。”
说完,魏妈妈便干脆利落地告辞,准备离开。
越凌微微抬手,立即就有陪嫁的丫头上前,塞给婆子一个红包。
魏妈妈也并不推辞,守礼地道了声谢,便告辞退下了。
既有了来自婆婆大人那边的吩咐,越凌自然也乐得用不着顶着一身沉重的行头出去行礼。
此刻她的身边,除了季府陪嫁来的贴身丫鬟碧云、婉莺之外,便是屋里站着的那四个斐老夫人送来的丫鬟了。
魏妈妈的准备非常齐全,房里不但备下了热水,还准备了各色沐浴洁面的用具。
房间桌上备着各色酒水茶点,临走时她还叮嘱,厨房上一直备着夫人的饭食,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差人传饭。
越凌在碧云和婉莺的伺候下,洗去了一脸的脂粉,又卸下了凤冠霞帔,换上了简洁舒适的便服。
一番整顿之后,越凌斜斜的靠在床榻的软垫之上,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新送来的这四个丫鬟。
那四个丫鬟尽管神态略有些紧张,但在她未开口之前,却始终仪态标准,噤声屏气的站在她面前,一看就是受过正规培训。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良久之后,越凌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们分别叫珊瑚,翡翠,珍珠,黑曜。”带头的一个腰上系着红色汗巾子的丫鬟回话道。
越凌注意到,这四个丫鬟虽然穿着将军府统一的丫鬟制服,但腰间系着的汗巾子颜色却不太一样。
开口的那个,系着红色汗巾子的,叫做珊瑚。而经过她的介绍,翡翠正是那个系着绿色汗巾子的,而珍珠白色,黑曜黑色,倒是颇为好认。
“你们的名字倒也有趣,一人一个色。”越凌笑着问道,“跟你们腰上系的汗巾颜色一样,这也是安排好的嘛?”
答话的仍是带头那个叫珊瑚的。她大大方方地开口道:“奴婢们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儿。只是将军在府中住得少,奴婢们又不起眼,将军始终没记住奴婢们几个究竟叫什么。临到使唤的时候,奴婢们总不能及时领会。老夫人怕奴婢们误了将军的差事,便作主给将军身边伺候的咱们几个改了名字。一并配了和名字一色的汗巾子,即便将军不记得名字,也可以按照颜色吩咐奴婢们做事。”
越凌听罢,忍不住腹诽,没想到这斐将军原来还是个脸盲,连身边丫鬟的名字都不记得。
估计平时一直都是“红的”、“白的”、“绿的”、“黑的”……叫这几个丫头。
真是浪费了他老娘费尽心思起了这些文雅又好记的名字……
“将军这是一心扑在军营里。”越凌忍不住调侃道,“要是你们叫‘赤兔’‘黄彪’‘乌骓’……说不定说一次他就记住了。”
一直跟在季芙蓉身边,比较放松的碧云和婉莺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珊瑚她们几个也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夫人您有所不知……”珊瑚边笑边道,“其实老夫人最初也有想过,是不是要给我们几个起个什么名马或者名刀名剑的名字。只是她老人家怜惜我们,觉得我们几个姑娘家,如果真的叫了这种名字,估计将来就嫁不出去了……”
一场玩笑过后,很明显拉近了这批新认识的主仆之间的关系。珊瑚等几个丫头看起来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越凌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吩咐她们传饭。将军府的伙食很明显是有保障的,这大大安抚了越凌煎熬了一整天的脾胃。
一边吃着将军府提供的美味佳肴,越凌一边在脑内向3344吐槽,还好她就只走了半场的流程,天晓得这些古代女人究竟是怎么能够脑袋上顶着这么重的东西,还能仪态完美地撑过一整天的……
她当初接受特种兵训练的时候,都没用脑袋顶过这么重的东西……她的脖子都快要断了好嘛!
“听说,举行封后大典的时候,仪式时间更长,凤冠更重……”3344忍不住吐槽自家难得显现出狼狈之态的宿主,“而宿主你连拜堂还没体验到呢!”
“……”越凌筷下不停,脑海中却瞬间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决定了,我坚决不要当皇后!”
用过饭后,越凌借口乏了,便打发几个丫鬟都去休息,只留下碧云在外间陪房,自己则躲进里间,在脑内和3344展开了讨论。
我现在,大概可以看出我这位婆婆,斐老妇人的性格。”越凌道。
“宿主你这就知道了?你还没见过她吧?”3344问道。不过它如今已经不怎么吃惊了,毕竟是它家宿主嘛!未卜先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点小事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的。
“所以我才说是‘大概’嘛。”越凌的用词还是很严谨的,“虽然还没有直接接触,但是她的行事作风,我大略上已经了解了。”
“首先,她为人严谨。”越凌总结道,“四个丫鬟,在我发话之前,没有一个敢开口的,我发问之后,也只由带头的那个统一回话,说明她们很懂规矩。来传话的魏妈妈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交代清楚了这四个丫鬟是给我跑腿使唤的,并不要求我将他们收为贴身丫鬟,说明她没有插手我房里的打算。”
“嗯,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3344赞同道。
“其次,她为人厚道。”越凌接着说,“她并没有大部分主子那种‘奴婢理所当然就应当给主人家卖命’的想法,知道体恤下人。她的儿子记不住丫鬟的名字,她宁可费尽心思想办法解决,也不是随便给丫鬟安几个儿子记得住的名字。她会考虑丫鬟的想法和她们的需要,这一点非常难得。”
“所以你的结论就是,你的婆婆是个好人?”3344问道。
“所以我的结论就是……斐老夫人应该不错,所以将来弄死她的儿子我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越凌答道。
“哈?宿主你确定你没有说反?”3344彻底晕了,什么叫人家老娘人不错,所以弄死人家儿子就没心理负担了啊?这是什么逻辑!它家宿主真的还好吗?
“你忘了吗?”越凌诧异道,“你收到的世界资料里应该也有啊。斐无极造反之后,大将军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除了季芙蓉被她父亲季丞相保下了之外,其他人全部都被下了大狱。最后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其中当然也包括斐老夫人。”
“对哦……”3344也反应了过来,斐无极造反,作为反贼家属,斐家上下自然立即就被抄家下狱。
而季芙蓉之所以能够幸免于难,一是有个丞相父亲保护,皇帝当时面临反贼,必须倚重这个心腹重臣,所以自然得给他几分面子。
二是所有人都知道,季芙蓉虽然嫁去了斐家,但是实际上连斐无极的面都没有见过。这个妻子在斐无极心里的分量完全为零,杀不杀她对斐无极来说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但是斐家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原本皇帝还指望斐无极能够因为老娘和儿子在京城,行动上会有所顾忌。
但随着斐无极毫不犹豫地一路推进战线,发现自己已无胜算的皇帝,最后干脆下令将斐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部处死。
这也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季芙蓉和斐无极关系相当紧张的原因。
虽然为了安抚前朝旧臣,拉拢季丞相的势力,斐无极不得不依旧立了季芙蓉为后。
但是对于这个斐府唯一的幸存者,斐无极心中始终是有所迁怒的。
他将失去母亲儿子的愤怒,发泄在季芙蓉的身上。
但却碍于局势,不得不与她维持表面上的夫妻关系。
对于曾经出谋划策,主张用斐老夫人和庶子的性命要挟斐无极的季月蓉,他就完全没有容忍的打算了。
正因为这样的仇恨,所以季芙蓉就算明知那不是姐姐的错,而是穿越女的行为之后,也没有办法在斐无极的怒火下保住自己的姐姐。
在那个时候,有资格做出选择的人根本也不是她。能让斐无极有所忌惮的人,其实只有季丞相。
如果季丞相肯为季月蓉出面的话,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可惜……季丞相虽然疼爱女儿,可在保住这些年来频频让他失望的长女性命,还是保住次女的皇后之位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其实斐无极有什么理由怨恨别人呢?”越凌冷笑道,“从他起兵造反的那一刻起,不是就已经选择了舍弃家人吗?他凭什么会以为,他都造反了,他身在京城的母亲和儿子,还能够好好地活着呢?”
“他这样的人,其实只是将自己的罪过推给别人而已。”3344也很鄙夷,“仿佛这样生气,报复般地冷落季芙蓉,那个当初舍弃母亲儿子的人就不是他了。”
“我讨厌这样的人,我不想当皇后,更不想将来的命运要掌握在这样的人手中。”越凌耸耸肩道,“所以,我会阻止他谋反。” 拒绝打脸,疼![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