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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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秦知画瞪大了眼睛,“哥哥,绮月长老的修为在我之上!”
“我知道。”秦风安抚她道。
秦知画眼眶红了:“连宗主都在暗查绮月长老的死!可见全宗有多重视!现在有了端倪,那凶手还找到了我!不上报,你等着给我收尸?”
秦风深思熟虑:“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太害怕。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为什么在你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还不杀你?”
秦知画愣了一下,好像的确是的,他差一点就可以杀死她了。
但是他忽然间就收手了。
秦风沉吟道:“莫非……是师尊在警告我……”
很快,他自己就摇了摇头,他师尊无芳剑君,即便是发现了他偷学禁术,也是用端正的手段处罚他,不可能在背后做出这样的动作。
秦风的剑眉挑起:“也不可能是师尊。知画,你确定你没有夸大其词?那阵法当真铺天盖地?”
“真的,仿佛将我带进了地狱里……”
“你能感受到他的境界吗?”
“不能!但绝对在我之上,甚至在你之上!”
秦风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剑鞘:“他可能并不是想要杀你,或许是威胁,或许是暗示,到底为了什么,哥哥会好好查一查……如果他真有非杀了你不可的心思,你已经……见不到我了。”
秦知画道:“那为什么不能上报?”
秦风抬手,抚摸着秦知画的头发:“知画,你先告诉我,你还想成为清月宗的宗女吗?”
“哥哥……别说这些……”
“没事,在我的洞府,很安全,你跟我说实话。”
“想,但是,我又不是宗主的亲生女儿,我是没有可能的……”
“你有可能。宗主的儿子已经死了,他们成氏一族的狻猊神兽只有男嗣才能继承,宗主的儿子死了,传承就断了。原本成欣还是有机会被选做宗女,接替他儿子少宗主的位置,成为下一任储备宗主的。但成欣是个废/物,以至如今宗女之位空悬。”
秦知画低下头:“不会是我,我百日筑基,五年辟谷,十年出尘,在整个宗门绝无仅有,即便是你师尊剑阁主人无芳剑君这个人人敬仰的剑道天才,当年也不过千日筑基,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才到出尘期。”
秦知画不甘心地抬起头:“十年出尘,这对于宗门所有天才来说,都是倍杀!可是,我这样的天份,也不足以让宗主打心底看上我,让我做宗女。我只不过,是他们那个废/物女儿的替代!到最后,所有的苦都是我来吃,责任都是我来扛,但最后,他们还是舍不得那个废/物,他们会让她做宗女!而我,充其量给一个虚职,做她的辅助!谁叫我没有投个好胎!”
秦风望着秦知画,挑了挑眉:“我不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的。”
“嗯?哥哥?”
秦风的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忘了吗?一个月前,也就是绮月死前一个月的某天,我曾经带你去过一趟成欣的樱花林。”
“那又怎么样?”
“成欣洞府后边的樱花林里有一条‘火湖’,就是那条河底都是橙色沙子、看上去一片橘色的那条湖,我给了你一个帕子,让你拿去洗。”
“我记得。”
“那条河,我当时做了些手脚,让你洗的那条帕子,我也加了点东西。”
“所以呢,这和你不让我去上报又有什么关系?”
秦风嘴角一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你不需要问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成欣在这一个月里,但凡接触过那河水一次。”
秦风笑道:“就一次,我保证她会慢慢的,被那条河水抽净魂魄而死。”
秦知画瞪大眼睛,她美丽的眸子里边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秦风抚摸着她的发,眸子里边是温柔的光泽:“即便是宗主夫人给她立下的本命魂灯熄灭时,看到的景象,也只不过是她最后所见而已,他们会以为她暴毙,她过往斑斑的劣迹让她即便暴毙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那条河,你放了什么?……”
“到如今,也只好告诉你了,哥哥偷学了师尊的《神魂禁典》,在那条河里渗透了《神魂禁典》里的‘摄魂阵’,成欣的七魂六魄,会逐渐被阵法摄取,直到她油尽灯枯!等成欣暴毙后,她的残魂可能还会有些遗留残存在那条河里,到时哥哥一把火烧了樱花林,烧干了河水,就什么都不会留下了。“
“哥哥……”
秦风剑眉星目,看上去十分温柔,让秦知画有些不寒而栗。
秦风道:“当他们唯一的血脉也断绝了,你觉得,你离当选宗女的日子还会远么?”
“哥哥,我……”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上报了吗?如果这件事情处理得稍有不慎,哥哥也会搭上去,这些事情要么捂死,都不要露出水面!但凡露出一点端倪来,抽丝剥茧,都要死!”
秦知画滚落两滴泪水:“我知道了,哥哥,我死也不会说出去的,你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那表姐她,她……”
“放心,她总会死的。”
“她好无辜,其实她好无辜……”
“无辜?她不无辜,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到,要用这种方法杀她么?”
“怎么想到?”
“是她自己问我,为什么你能百日筑基,而她不能……”
“她不是对修行毫无兴趣么?”
“你不懂她,她巴不得修为赶超你我,为自己扬眉吐气,但是我发现她有极度的自卑,她不好好修行,是怕自己好好修行也修行不好,更遭人耻笑。她看上去仿佛很享受大家的嘲弄,和父母的失望,但是她巴不得一夜之间让大家刮目相看,呵呵……”
“然后呢……”
“然后啊,她就用高高在上的姿态问我,为什么你能百日筑基,我的修行也顺风顺水,而她不行。她竟然来问我修行的捷径,她疯了吧?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我都不知道她脑袋里边到底装的什么,求我,还俯视我?我就告诉她,是因为啊,我们有聚运阵。”
“那是什么?”
“自然是我骗她,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那么急于求成,她竟不防我,她竟然让我也给她设置一个。于是,我就顺势,给她量身打造了‘火湖’底下的摄魂阵。当初,你在河里洗的那个帕子上,有我加持的神魂禁诀,我需要巩固,将她被吸入的魂魄在河底压死,让她永远不可能上岸,只能等我去焚毁。”
秦知画已经瑟瑟发抖了起来。
秦风忽然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傻妹妹,不要怕,这些时候,你就不要回到你的洞府去了,你就待在丹堂,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的。”
“哥哥,我们做的事情会被发现么……”
“只要不让宗门查到‘阵杀’和‘神魂禁术’上,我保证没有人会发现,我师尊向来不闻窗外事,若是宗门之人不扰他,他老人家也不会发现。”
“我,我知道了。”
“很好,两天之后,我就接掌绮月峰了,等我把绮月峰打理干净之后,你可以搬到绮月峰,只要哥哥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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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欣喝了几口暖和的灵茶,竟然真觉得胸口的火辣感有所缓解,她就是站起来走来走去,也没有呛咳的感觉了。
韩九渊就静静地看着她在眼前走来走去。
他每动用一次神魂禁术,他的这尊低阶的肉/体,就仿佛被凌迟过一遍,每一个毛孔都是刺痛的。
但是程欣在韩九渊的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到。
程欣又在韩九渊眼前晃了一会儿,见韩九渊并没有主动搭理她,她就在韩九渊洞府里边环顾起来,她要找到韩九渊孵的那个蛋来玩,这样韩九渊就有话题理他了。
眼睛扫了一圈,就在韩九渊的石台上看见了熟悉的东西——是她的酒壶,和玉盏!
程欣三步过去,拿起酒壶闻了闻,顿时露出满足的表情。
程欣是个小酒鬼,在这样的时候,能有酒喝就太好了!上次特地留了东西在这,是为了下次来的时候有借口,但是没想到这次来根本不需要这个借口了。
韩九渊看见程欣要往嘴里倒酒,忽然道:“酒是辛辣之物,你伤到肺腑,喝了会痛的。”
程欣舔了舔嘴,给韩九渊一个面子:“好吧,小渊说不喝,那师姐就不喝。”
原本是一句平话,韩九渊忽然又别过了脸。
韩九渊的声音有点沉闷:“我不让你喝,你就不喝么。”
程欣跑到韩九渊身侧坐下。
一股属于程欣的幽香猝不及防入侵韩九渊的鼻腔,他连呼吸都缓慢了下来。
“因为,师姐不想要小渊对师姐失望呢。“
“为什么。”
“师姐在乎小渊呀。”
韩九渊许久都没有说话。
程欣又往韩九渊身边靠了靠,她太了解如何攻击一个人的心房了,她又故意制造肢体的触碰,她轻轻拽了拽韩九渊的袖子,小声道:“小渊,怎么不看我。”
就在这个时候,韩九渊的门外又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这一次,来者就没有那么有礼貌。
连程欣都能听见,洞府外熙熙攘攘,有人在外边大吼大叫:“韩九渊在么?韩九渊出来一下!”
程欣抓了抓脑袋:“韩九渊你欠他们钱么?”
韩九渊望了程欣一眼:“刚才我割了两个弟子的舌头。”
因为,他们说你的坏话……
但原因韩九渊并没有说出来,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程欣像是被针扎到了屁/股,一下子弹跳起来。
她心里一万头羊驼在奔腾,但此时也不是说那些的时候,程欣死死拽住韩九渊:“我知道了,一定是执法堂!”
“你不用怕,这是与你无关的。”
程欣气得咳嗽,韩九渊就真的停住了脚步,望着她。
程欣道:“刚才师姐都听你话不喝酒了,你这次就当是礼尚往来,也听我的一次!”
“……”
“好不好!”程欣又故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用力太过,还真给她咳出了一口老血。
韩九渊终于道,“好。”
程欣呼出一口气,指了指床榻:“你去老实坐着,待会儿你一句话都不要说!我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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