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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路深皓完全不是故意的……
那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想看看,这世界上遇到一个基佬的概率有多大。
结果这么一试,人家江岁年好几天没搭理他。
路深皓很伤感,因为他深刻地体会到了“试试就逝世”的深层内涵。
就连周六晚上去教人挥锄,都没人能给他撑场子了。
路深皓站在镜子前,看着那张清秀甚至略显青涩的脸,总觉得气势不太足。
“啧,长着一张基佬脸居然还不是基佬,暴殄天物么。”路深皓嫌弃地看着镜子里的脸。
说是这么说,但晚上打架还是得护住这张脸。
“年哥!年哥啊!”邵正林风风火火地跑进寝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路深皓都觉得他再喘几口,就能把自己吹上天了。
“年哥,你知道吗?那个杨富齐,他晚上准备带一车面包人来!”
路深皓:“?”
“那人真的太狡诈了,还是杨富齐他那个女朋友说的,让我来转告你。”
路深皓:“……”
“不是,我冒昧问一句,”路深皓真觉得挺奇怪的,这么多天了愣是没见过那杨富齐的女朋友,“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女朋友到底是谁?”
邵正林更奇怪:“啊?这不是年哥你自己挖的墙脚吗?”
“……”
这锅有点重,路深皓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背不动,应该让江岁年背。
邵正林找了张照片出来给路深皓看,“你看,就是她,叫胡柚佳,我们学校表白墙上挺多人问她联系方式的。”
照片里的女生,是个软萌系的妹子,薄薄的齐刘海,鹅蛋脸,皮肤白皙,眼睛像大碗宽面的碗一样又大又圆,唇形有点微笑唇的意思。
就是辨识度有点低,路深皓觉得大街上的女生都长这样。
路深皓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觉得江岁年品味是真的差。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镜子,想象了一下江岁年和这妹子站在一起的情景……
啧,辣眼睛。
这俩人要是在一起,他觉得他能一手撂倒一个,保证这妹子再也不想和男人谈恋爱。
路深皓理了理袖口,又捋了下头发,顺口问邵正林:“有发胶吗?”
邵正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啊?”
年哥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形象了?
路深皓指了指额头,“我觉得,把额头露出来,会显得我比较酷。”
“……”邵正林沉默了几秒,觉得年哥说的都对,直接跑到其他宿舍借了瓶发胶来,而且服务非常到位,还拿了个吹风机。
邵正林跑回来双手奉上:“年哥,您请。”
接过瓶子,路深皓瞅了一眼,“你会用吗?”
“呃,会一点。”邵正林有些虚地比了个指甲盖。
顺手把瓶子丢给他,路深皓拎了椅子到他面前,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吧。”
邵正林:“……?”
就,这么草率地开始了?
邵正林心里真的很虚,他就给自己倒腾过,效果还不怎么样,现在要给江岁年搞发型,让他有一种搞不好就要被拖出去午门抄斩的感觉。
他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子。
二十分钟后,路深皓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飞机头的男人。
一旁的邵正林识相地闭嘴,不敢说话。
安静了许久,路深皓突然没头没尾地开口:“你知道我多高吗?”
“啊?”邵正林有些迟疑,“上次体育课上测的,好像是一八五。”
“嗯,”路深皓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是现在我长高了。”
邵正林吃惊得嘴巴都张成了O型,脸上还洋溢着一些兴奋:“真的吗年哥?你这年龄还能长啊?那我是不是也能再长两公分到一米八啊?”
路深皓继续点头,“别说一米八,你长到一米八五都没问题。”
“哇——真的啊?”邵正林整个就一傻白甜,江岁年说什么胡话他都信,“怎么长?有什么诀窍?”
路深皓抬手指着自己脑袋上的飞机头,“就这。”
“这个发型,是真的很牛逼。”
“我觉得我现在有一米九,头发附近的空气都变得与众不同。”
“你看见了吗,不光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我头顶上的空气也是彩色的。”
邵正林:“……”
这彩虹屁直接把邵正林给吹上了天。
……
其实这发型也能看,毕竟原本江岁年的头发也不算特别长,再怎么吹也吹不到一大坨飞机头的程度。
只是这头发中间被邵正林搓得立了起来,显得有那么一点中二。
老年人路深皓觉得不行。
但是现在都快六点了,也就剩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只能就近找一家理发店。
路深皓戴着帽子去了学校旁边那条街,找到了夹杂在各种烧烤店奶茶店之间的,一家小破理发店。
一进门,视觉冲击力就很强——
屋内灯光昏暗,灯具破旧,甚至门前有盏灯都不是吸顶灯,还是那种老旧的悬挂下来的白炽灯,罩了个破旧的灯罩。
左侧的墙上钉了置物架,一整面摆的全是假人头,都是拿来做造型的,有男有女,各式各样各色发型的假人都有。
一个染了一半绿毛的理发师听见门口的动静,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正拎着一个假人的头从收银台后出来。
那个假人头的头发被他攥在手里,路深皓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
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绿毛理发师看见他,眼睛一亮,凑上来拦住他摆出还算热情的表情,笑了笑:“来做造型啊?”
路深皓怎么说也是七十岁老大爷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哪怕现在他觉得,这个绿毛有可能把他的头砍下来做造型收藏,他都要保持面上的淡定。
他懒洋洋地“啊”了声,“做造型,你行么?”
“行啊,怎么不行,就冲你这张脸,我不行都得行。”
路深皓:“……”怎么听都不太正经呢。
小绿毛把他按在椅子上,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错。
理发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看我的发型,我自己染的,是不是很整齐很好看?一般人没这手法。”
路深皓掀起眼皮看向他脑袋上的绿毛。
那绿毛就染了头顶一圈,边缘整整齐齐,像是扣了一盆青菜。
也有可能是长青苔或者长草了。
看着他头顶那抹绿,路深皓默了默,觉得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趁他发呆的时候,那绿毛已经把拽到了洗头的躺椅上,嘴里的棒棒糖还没吃完,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含糊地问路深皓:“想搞个什么样儿的?”
路深皓盯着老旧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坦然接受了自己可能是基佬这个事实:“搞个男人见了都能爱上我的。”
绿毛:“……”
绿毛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抬手就竖起了大拇指:“你这品味,挺前卫啊。”
“过奖。”路深皓恬不知耻地应了。
洗完头,路深皓才想起来,“对了,我赶时间,不烫不染,你吹个酷的就行。”
“行。”绿毛答应得很爽快。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这绿毛造型技术还挺好的,反正比邵正林不知道好了几个档次。
半个多小时后,路深皓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额前的头发被绿毛理发师吹成了逗号刘海,露了一半的额头出来,头顶也蓬松了点。带个口罩去机场,估计都能有人以为是明星。
有点好看啊。
原来江岁年那狗东西长这样啊。
啧。
做完造型,六点五十,时间掐得刚刚好。
路深皓到收银台扫码付钱的时候,看见这绿毛老板的桌上摆了一整罐棒棒糖。
绿毛见他盯着他的糖不放,很大方地拿了一个出来,“想吃?”
“啊。”路深皓漫不经心地答着,没放在心上。
“想吃就给你一根,看你跟我还挺投缘的。”说着,绿毛老板丢了一根棒棒糖给他。
绿色包装,不知道是青苹果还是哈密瓜。
路深皓又看了一眼那个透明罐子,发现里面的棒棒糖都是绿色包装的。
“你这么喜欢绿色?”路深皓挑挑眉,有些好奇。
谁知绿毛老板毫不避讳地指着自己的头发,“看不出来吗,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路深皓:“……”
原来真的是个有故事的老板。
路深皓同情地拍拍绿毛的肩,“别发慌,还有另外一句话呢——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这说明,你这坎,马上就过去了。”
绿毛嘴里的棒棒糖已经吃完了,现在就剩一根白色的小棒,他叼着没松,牵起嘴角笑了声:“借你吉言啊。那今天就意思意思,收你个二十。”
“这么便宜?”
“这不是投缘么?”绿毛不在意地耸耸肩。
路深皓看了一眼这理发店的环境,决定还是给他扫个66块钱。
“支付宝到账,六十六元。”
声音在不大的屋里响起,给这原本凄清寂寥的小破理发店添了几分热闹之意。
“哟,看了是个贵客啊。”绿毛对着路深皓挑了挑眉。
“倒也不是,就是祝你以后666。”
顿了顿,路深皓又补充了句:“要是我家那小大爷喜欢这造型,我再给你个六百六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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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毛:这人有病(嫌弃脸 男团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