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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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纸鹞与江恒远一道回了国都,江恒远很轻易地就接受了吴纸鹞换了一副身体的事实,一路上也没有多问什么。吴纸鹞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话很多的问题,也没怎么说话。留风台此行损失惨重,只剩了几个重伤残喘的人,但这几个幸存的人最终也在半路咽了气,浩浩荡荡二三十人最后只活下来了两个,着实让人有些唏嘘。
吴纸鹞独自一人坐在拖车屁股上,小凤凰绕着她的脑袋不断飞,还时不时悬停下来叨她的脑袋。但吴纸鹞却像是个废人一样,根本没有理会它,被叨得不耐烦之后直接往后一倒,躺到了车斗里。江恒远和陆月坐在前头的马车里,另一个留风台的人在前面赶着马车,吴纸鹞独自一人坐在后面吹风,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们走了几天,此时离国都还差不到半天的路程。
料理村民们的后事耽搁了不少时间,走到半路的时候吴纸鹞甚至收到了杨絮无已经到了国都的消息。杨絮无给她传了一封密信,跟她说所有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柳弦明已到曲家,答应曲家的条件也完成了。
杨絮无还在信上跟吴纸鹞说了些和留风台有关的事,他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留风台外门大师兄——陆贺兰,是他的表哥。大抵是吴纸鹞先前把话说得太满了,杨絮无好像认定了她已经了解了陆家被灭的全部经过,提到外门大师兄身份的时候只是用“表兄陆贺兰”一笔带过,丝毫没有提及他为什么还活着,杨絮无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吴纸鹞也没那个心思去想这些事,她在意的是另一个细节,陆贺兰与杨絮无之间有灭门之恨,那个陆老大夫的小孙子陆月的父亲死于恶徒之手,两人经历有重合又都姓陆,之间若是没有联系才叫人吃惊。
先前吴纸鹞将陆月托付给杨絮无的时候,杨絮无面上未起任何波澜。倒是那陆贺兰,见陆月被救出,眉间间明显有喜色流露。由此可见,杨絮无不认得陆月,而陆贺兰却认得。
陆月此时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杨絮无十七岁灭他满门的时候他才只有四岁。四岁长到十七岁,面容变化再少,也难以一眼就辨出身份。要说陆贺兰在这些年里从未见过陆月,吴纸鹞是不相信的。
但这样想也不通,杨絮无何其精明,他可不是一个多么惜才的人,任用一个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并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比起任用,吴纸鹞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羞辱。这就跟坏猫一样,逮住老鼠之后绝对不会一下子咬死,它会像放风筝一样,咬一口放一放,让老鼠跑上几步之后再继续咬住。直到老鼠精疲力尽,无力逃脱才开始下杀招。
看过野猫逮老鼠之后,吴纸鹞曾想过一个很无聊的问题:老鼠死之前的心里状态是怎样的?是疲惫不堪、放弃挣扎,甘心为坏猫支配?还是忍辱负重,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仍旧盘算着脱逃甚至反杀?
当时的吴纸鹞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思考下去,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傻逼,没有思考的意义。但是现在……
吴纸鹞从拖车屁股上坐了起来,然后跳上马车车顶又跃下,坐到了驾车的陆贺兰的身边。杨絮无在信里还说,这人信得过,虽非人中龙凤,但勉强算是个能用之人,留风台的大小事宜都可与他商量。不过他最厌恶提及自己的过去,一旦问及他的过去,那必然没了与他深交的机会。
吴纸鹞掀开车帘往马车里看了一眼,陆月躺在卧榻上,还没有清醒过来。江恒远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也是一脸的疲惫。
陆贺兰见吴纸鹞久久没有合上帘子,便有些不悦地抬手把帘子压了下去。“天寒,风太大。”陆贺兰道。
吴纸鹞满怀歉意地笑了笑,收回了还被挤在两帘间的手。“是我冒犯了。”吴纸鹞说。
“敢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吴纸鹞问。
“无姓无名,不用称呼。”陆贺兰冷声说。
吴纸鹞早有预料,很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来路不明,又跟留风台那声名狼藉的前任掌门有关联。如今留风台内忧外患交加,你便是留风台的中流砥柱,不愿与我多说话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陆贺兰冷着脸,看都没看吴纸鹞,只道:“姑娘独自出门在外,应当小心些。”
吴纸鹞本就没期望陆贺兰能跟自己说什么,因此他这番话也没让吴纸鹞怎么不愉悦。吴纸鹞靠在马车上,眼见着国都城门越来越近。
“这位大哥,我问你啊,你们留风台还收不收人了?我现在十分贫穷,你们能收留我吗?”吴纸鹞问。
“留下是为了杨絮无?”陆贺兰语气依旧平静,吴纸鹞没能从中听出半点意外和敌意。
吴纸鹞顿时来了精神,立马坐直了身子,“我就不能为了我自己吗?”
陆贺兰冷哼一声,“有句话我可要告诫你,杨絮无这人虽长了一副好皮囊,但他的心思极为阴邪,与他纠缠,你会万劫不复的。”
吴纸鹞心生异样情绪,看向陆贺兰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更深的刺探。她思考过的问题几乎有了答案了,在杨絮无这只坏猫的控制下,陆贺兰已然变成了第一种猎物。虽然他的内心深处可能还存在对杨絮无的恨意,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反抗杨絮无的勇气了。比起反抗,陆贺兰更愿意给自己找不能反抗或者不该反抗的理由。方才他的那番话便是证据。
吴纸鹞不再审视他,重又懒洋洋地靠回了马车上。“你话里话外无不显露对杨絮无的敌意,但事实上呢?在杨絮无传出身死的消息之时,在杨絮无的留风台陷入危难之时,你一没有脱离留风台,二没有独占留风台,反倒口是心非地辅佐杨絮无的爱徒执掌掌门之位。你自己估摸一下,看看你的话究竟有没有说服力。”
吴纸鹞说的话在陆贺兰耳朵里刺得很,陆贺兰听到一半就拧起了眉头。待吴纸鹞说完,陆贺兰更是愤怒得直接抽了驾车的马儿一鞭子。马儿吃痛加速,吴纸鹞的脑袋不由得往后仰了一下,头磕到了身后的木板不说,还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吴纸鹞很是无奈地揉了一把自己被撞到的后脑勺。
陆贺兰紧紧握着缰绳,丝毫不顾吴纸鹞究竟需要不需要,自顾自地告诫吴纸鹞:“半年前,一个女孩子死在了杨絮无手上。你若是不听我的劝,那女孩便是你的未来。”
吴纸鹞越听越不对劲,把这话搁在脑子里又转了一圈才明白其中的意思。“你说的那姑娘是柳家的姑娘?”吴纸鹞问。
“看来你知情。”陆贺兰道。
“我当然知情了,”吴纸鹞回,“你们知道的关于杨絮无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
说着,吴纸鹞很是不怀好意地盯住了陆贺兰,“平时觊觎杨絮无美貌的人很多吗?为了杨絮无寻死觅活的女孩子也多?”
陆贺兰被问得很不自在,手一甩,又鞭了一下马匹。“驾!”他打断了吴纸鹞的话。
吴纸鹞笑着移开了视线,语气很是轻松地对陆贺兰说:“我可太知道杨絮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多疑、心狠、不留余地,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个实打实的、比恶鬼还要可怕的坏人。”
陆贺兰转头看向了吴纸鹞,欲言又止,十分惊讶。吴纸鹞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跟你们一起回来啊!”
“我初来乍到,什么地方都不熟,认识的人也很少,想找个当地人领路。这很难理解吗?”吴纸鹞已经有些不耐烦,声音变轻,语速变快,好像巴不得嘴唇一张一合就把所有话说完一样。
陆贺兰本就不想与吴纸鹞多说什么,吴纸鹞没了说话的兴致陆贺兰就更加不开口了。很快,马车到了国都,四周闹腾了起来,二人彻底不再说一句话。
留风台被火烧了,江恒远和陆贺兰就在离原本留风台挺远的地方买下了一处山庄,直接把他们的根据地从国都最西北边搬到了国都最东南边,途中搞好要穿过都城。
吴纸鹞先前来国都的时候没机会好好地转悠,对这个传说中的国都仍旧残存着几分好奇,所以问到了留风台现在的位置之后就自己骑着马去转悠去了。
马还是那匹马,没长大多少,但是性子变野了不少,吴纸鹞都不敢把手里的缰绳稍微松一点。马儿还是念旧的,也还认路,扯着吴纸鹞就往先前的马匹行去了。
马匹行四周商铺的生意都变少了不少,路两边冷清得很,那马匹行甚至关了门。马儿停在路口不停地踢着蹄子,它好像很不安,不停地晃着脑袋,咴咴地叫了几声之后就要往回走。
吴纸鹞读不懂马语,被马拖来拖去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她困惑着要不要跟着回去的时候,一个人从她旁边的店铺里探出了头。“这位姑娘,你认得马匹行里的那些人吗?”
“嗯?”吴纸鹞摇了摇头,“这马是在路对面那马匹行买的,买马的时候多聊了几句,并不认得。”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长舒了一口气,“姑娘,离那里远一点吧,官府前几天来人了,把马匹行的人和马全都带走杀头了。你别来这边凑热闹,当心惹上事,快走吧。”
“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带走就杀头呢?官府的人都没有升堂审问吗?”吴纸鹞很是不解。
那人摇着头,连叹好多口气之后才娓娓说出原因:“没有,抓走之后当场就斩了,说是通敌。但……”
“但是什么?”吴纸鹞问。
“但是官府没说通的是哪方的敌。” 主角最后都没能干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