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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往秦家的路上,方唐愧疚担忧,想了许多事。
她改变主意,决定留下来,是因为秦止水带病休婚假,人不知在何处。惹事双方纷纷外出玩失联,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说秦止水自私、懦弱,碍着我了。
情真意切。
但转头一想,如果秦止水还在桑榆,外出避风头的是她,那么自私、懦弱何尝不适用自己?
总会有个人要直面摊牌后的第一波狂风骤雨。
方唐以前认为,这个人应该是秦止水,毕竟她又不姓秦。
可回想与秦家长辈相处的点滴……她终究无法冷漠地撇清,不愿看到他们伤心失望的样子,更不愿他们因此气出个好歹。
多想避开锋芒,多想有一段缓冲时间。
奈何旁边有个居心叵测的陆元元。
电话那头嘈杂、呼喊,已经乱成一锅粥,方唐死死握着手机,白皙手背青筋暴起。
雪知黎见状轻轻揽住她肩膀。
“没事的唐唐,过去一个多月,我几乎天天跟老爷子在一块,他身体健朗,肯定不会有事。”
“嗯。”
方唐声音极轻。
她靠在闺蜜肩头停歇两秒,随后迅速坐直,挂断秦可观打来的电话,转而拨给秦老爷子。
等待被接听的时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她好怕老人已经丧失接电话的能力。
万幸,电话被接听。
“爷爷——”
“小唐,我是妈妈。”
周沁茹喜出望外,颤抖着手点开免提,并大声道:“爸,你听,小唐打电话来了!”
这句看似平常的话让方唐眼眶泛酸,她屏气凝神,渴盼听到老人的声音,哪怕一个嗯,一声哼。
但却没有。
她越发焦急:“妈,爷爷怎么样了?”
周沁茹看着听到小唐来电缓缓睁开眼睛的老人,连忙说:“小唐,快跟爷爷说话,他听得见。”
“爷爷,我在回来的路上。”
方唐压下心底的慌乱,放缓语速一字一句:“我跟秦止水的事,除了我们自己,谁也不清楚,谁也没有资格下定论。”
她的话不急不躁平静有力,像一根定海神针,瞬间镇住所有揣测、评断的波涛。
老爷子听罢,终于吐出压在胸口的浊气,整个人舒坦不少。
见此,秦可观迅速凑上前,抱着老人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喊:“爷爷,你吓死我了!”
“没出息。”
老人缓缓吐出三个字。
电话那头,方唐觉得自己听到了天籁,内心情绪翻涌,老爷子能开口了,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着,倾听着。
随后而来的是秦可观的怒斥:“陆元元,你那堆放屁一样的鬼话,也敢搬出来刺激我爷爷?!好恶毒的心思,以后我们秦家不欢迎你!”
“对不起!爷爷、叔叔阿姨、阿观,对不起。”
陆元元连连道歉,声音带着哭腔,“我应该委婉一点,挑一个好时机,告诉你们真相,但是我——”
听到转折,方唐迅速出声打断:“阿观!把她赶出去,别扰了爷爷休息。”
秦可观立刻应声:“好!”
被推着往外走,陆元元羞愤难当,想高声为自己辩驳,却生生忍住。
揭露方唐真面目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逞口舌之快,否则气倒了老爷子,她难辞其咎,往后想进秦家门,就悬了。
-
车子渐渐靠近桑榆湾。
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方唐坐立不安焦躁得左手紧握右手。
雪知黎轻拍她肩膀,十分豪气地说:“放轻松,一个圆圆而已,你要是撕不过,还有我呢,本姑奶奶飞踹一脚,保管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我忧心的不是这个。”
“嗐,不就是暗戳戳离了婚的儿媳妇要怎么面对公婆,以及如何才能减少对他们的伤害嘛,简单的!”
“……”方唐颇为无奈地瞅着她,“这是多么复杂、头疼的问题,你竟然如此轻描淡写。”
“因为我找到了解法。”
雪知黎挑眉一笑,问:“需不需要我教你?”
身为闺蜜,方唐十分清楚,雪知黎这一笑肯定不会有什么正经的解法,不听也罢。
但眼下的困局让她神经紧绷焦头烂额,听听也好,权当转移视线解闷放松。
“说说看,什么法子。”
“你凑过来。”
雪知黎勾了勾食指,神秘兮兮。
方唐摇头失笑,依言靠近,随后听到音量被压得极低的两个字,她反应特别激烈。
“你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听到了。”
“……”方唐略微不自然地偏头看向窗外,声音淡淡:“你也知道,我当初的计划其中目的之一是摆脱婚姻。”
“之前在果园,我质问你是否动心,你的回答是,我没有游泳。”
雪知黎伸手握住方唐双肩,迫使她转身面向自己,“唐唐,如果你很确定,当时肯定会答——我没有动心,也没有游泳。”
隐秘心思被戳中,方唐睫毛微颤,没应声。
“沉默了!果然啊,是动心。”
“我其实不确定,或许只是好感。曾经误会他很多,知道真相后回头看,惊觉他处处用心,而我有些渣。”
“真枪实弹的夫妻,哪有什么只是好感?当你不自觉回忆的时候,这儿——”
雪知黎戳她心口,“已经沦陷。”
方唐惊得迅速躲开,冷声道:“就算动心又如何?我想要的是惬意自由,不是婚姻。”
“婚姻和自由并不相悖。”
“我见到的却是——”想到父母,方唐红了眼,“一段婚姻不仅绊住这一辈的自由,还绊住了下一辈的!”
“唐唐……”这一声,雪知黎喊得小心翼翼。
方唐察觉自己失态,整个人往椅背靠去,并闭上眼睛。
雪知黎伸手指轻扯她衣袖,以非常确定的口吻说:“那不是全部,你一定还会看到别的。”
话落,不见回应。
雪知黎继续:“快到桑榆湾了,休息一下也好。唐唐,你如果觉得左右为难,那就忽略过去将来,跟着自己的本心走。”
忽略过往,遵循本心。
方唐不禁想,自己能吗?
-
时近中午,太阳把人的影子变得又矮又胖,匍匐蜷缩在脚下,仿佛某个躲避在角落里的失意者。
方唐眉目低垂,踩着影子心事重重。
陆元元被赶到门外后,一直站在走廊上不肯离开。这会,远远看见方唐出现,她迅速跨出阴凉区,置身烈日之下。
“哼,你竟然还有脸来秦家!”
她怒视方唐,拦住去路。
头顶太阳火辣辣地,雪知黎常年在外带团旅游,浑然不当回事,但她心疼方唐,皮肤白皙水嫩,晒一晒立竿见影。
巴不得走快些早点进屋,竟然还有人拦路。
这声音,她听出来了,正是那个欠扁的圆圆。
用不着客气!
雪知黎视线下移,瞥一眼陆元元,目光鄙夷,“哪来的狗,挡在路中央。”
“不是什么好狗。”
方唐语气淡淡,随后弯腰捡起一颗鹅暖石,“打开就是。”
陆元元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你们两个野蛮人,啊——”
她急于躲开,忘记了脚下路铺着鹅暖石,这是秦老爷子特意增设用来散步的,哪里适合高跟鞋快走。
于是,她脚一崴,话没说完便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见此场景,方唐扔掉石头,拍了拍手上灰尘,好整以暇地说:“没错,我们是人,碰到你这条恶狗,才野蛮起来。”
脚踝发疼,胸中憋闷,陆元元咬牙切齿,“方唐,你少得意,待会有你哭的!”
惨叫、怒骂,动静不小,引得屋里人开门走出来。
看到方唐,秦可观面上一喜,径直跑过去,“小唐,有段日子没见,越看你越亲切。”
他展开双臂,正要送出一个大大的拥抱。
冷不丁被人一把推开。
雪知黎面露嫌弃,推了人,还不忘嘴上补刀,“狗秃子,我唐唐,也是你能抱的?”
“你……”
秦可观揉了揉眼睛,刚才只顾着活菩萨一样的小唐,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位,他笑容渐渐消失。
“你怎么来了!!!”
“我来,又不是为你。”
“我不这么想,我爷爷、叔叔婶婶也不这么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旁若无人地聊开。
方唐没有打断,一步步往前走,进门时,碰到从客厅出来的司衡、岳冲、辛晖。
岳冲和辛晖像往常一样,笑着打招呼。
司衡虽然面色平静,眼里却带着威胁:“方、唐。”
方唐微微一笑,当先往里走。
彼时,陆元元仍然坐在地上,太阳很晒,脚很疼,她汗涔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却无人注意到。
她几乎怄死,只得提高嗓音,痛哼一声。
秦可观还在和雪知黎抬杠;辛晖敏锐,察觉司衡真实情绪,正压低声音拷问他;只有岳冲,在陆元元发出第二声痛哼时,看了过去。
“元元?”
他惊讶极了,“你怎么坐在地上?”
陆元元泫然欲泣,“我脚崴了。”
听到这话,岳冲快步走近,迅速将人从地上抱起,“屋里有医生,让他给你瞧瞧。”
这时,雪知黎偏头看过来:“帅哥,别慌不择路,她需要的是兽医,得往外走。” 她甜度超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