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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瓶输完的时候，朱子羽靠在穆牧怀里睡的正香。护士小姐姐过来换药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好几眼。穆牧对她勾唇一笑：“护士姐姐，吊完这瓶还有几瓶？”
“就剩下一瓶了。”护士姐姐调整了一下液体滴落的速度，不放心地叮嘱道，“你看好他的手，别让他乱动歪了针头。”
“嗯，我知道。”
朱子羽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看了一下。
穆牧拍拍他的肩膀：“睡吧，再睡会儿，输完这瓶还有一瓶。”
朱子羽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穆牧掏出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突然灵机一动，对着朱子羽扎着针的手拍了一张，又对着刚滴了没多少的液体瓶子拍了一张，加了几个哭泣的表情发到了朋友圈。没过几分钟，下面就有了不少评论。
大刘：牧哥，病了？
大刘：什么病？严重吗？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崔鸣：这是在哪个医院？要不要哥们儿去陪你？
贾志军：牧哥病了？
郭承：你们四不四傻？这是牧哥的手吗？这一看就不是牧哥的手啊！牧哥的手有这么秀气吗？？？
M回复大刘：滚！
M回复崔鸣：不用。
M回复贾志军：没病。
M回复郭承：【竖大拇指】承承真聪明！
朱艺：牧哥，朱子羽生病了？
穆牧啧了一声，叹道：“还是大妹有慧眼啊！”
M回复朱艺：嗯，发烧了。
朱艺：啊？很严重吗？
M回复朱艺：体温有点高，不过医生说没事。输完液应该就好了。
朱艺：哦，那我就放心了。
大刘：【恍然大悟】我知道是谁的手了。
崔鸣：我也知道了。
贾志军：同上。
这帮二货！
穆牧退出朋友圈给林美婷发了条消息，告诉她中午可能会晚点回去，现在还有两瓶没输完。
退出聊天界面的时候，朋友圈又刷新出十几条留言。
穆牧点开看了一眼，内容大体相似，都在问他怎么了？他懒得一一回复，发了句：统一回复，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病，这是我弟的手。
这条刚发出去，周妙妙的消息掐着点似的发了过来：穆牧，你生病了？要紧吗？
周妙妙没有给他在朋友圈留言，而是专门单独发的。他只好把那句统一回复删了删，改了改，给周妙妙发了过去。
周妙妙的消息很快又来了：你有弟弟？亲弟弟吗？
M：不是亲生的，但是比亲生的还亲。
周妙妙：邻居家的？
M：对，就住我家对门。
周妙妙：多大了啊？
啧！这就有些刨根问底的意思了。穆牧本来不想回，但一想到周妙妙超级爱红的脸，怕万一不回复伤到她的自尊，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和我同岁。
周妙妙：同岁？
M：对。你可能认识，十班的，叫朱子羽。
周妙妙：是朱子羽啊，我知道，他没事吧？
M：没事，有些发烧，输完液应该就好了。
周妙妙：哦，那就好。
穆牧没再回复，按熄屏幕把手机装回了兜里。
瓶子里的液体滴了三分之一，朱子羽在他怀里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睡了？”穆牧问。
朱子羽的脸颊有些红，不知道是发烧引起的，还是睡觉睡的。穆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再睡会儿吧，快完了我叫你。”
朱子羽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动了动嘴唇，喃喃道：“我想上厕所。”
“什么？”穆牧没听清。
“我说我想上厕所。”朱子羽这回提高了些音量。
“想上就上啊！”穆牧脱口而出，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噗嗤一笑，戏谑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朱子羽低着头不说话。
“哎呀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你忘了？咱俩小时候还光着屁股一起睡过呢。”
朱子羽的脸更红了。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让穆牧这么一说，怎么听着就完全变味儿了呢？
“走，厕所去。”穆牧扶着朱子羽站起来，一只手搀着他的胳膊，另一手高高举着液体。
输液室外面就有一个厕所，应该是特意为里面的病人设置的，很方便。
穆牧举着液体瓶，不能离太远，他也不想离太远，整个身体几乎贴在朱子羽身上。朱子羽拉开拉链的时候回头问他：“你能转过去么？”
不能，我想看着你。
这是他心里的想法。就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他咬了下舌尖，硬生生转了个方向：“好。”
虽然背对着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可以听到声音啊！穆牧举着液体瓶很变态地听完了朱子羽放水的全过程，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吹了声口哨。
朱子羽全身发软，有心和他计较却没那个力气。软绵绵地朝他飞了个眼刀，扭头就往外面走。
穆牧举着瓶子赶紧跟上，那亦步亦趋，俯首帖耳的样儿，像极了讨好黑帮老大的小弟。
回到输液室，穆小弟把输液瓶挂回架子上，弯腰低头在自家大哥扎着针的右手上看了看，确认针头没有歪。从包里掏出湿巾，撕开抽出一张，半蹲着给大哥擦手：“饭前便后要洗手，咱情况特殊不能碰水，就用湿巾擦一下，你饿吗？早上也没吃饭，液体输完也不知道几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点。”
朱子羽淡淡回了句“不想吃”，低着头看穆牧给他擦手。穆牧的动作很轻，也很熟练，每根手指都被他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连指甲缝都没落下。
“不想吃东西那再喝口水吧。”穆牧把用过的湿巾团成团塞到书包的侧兜里，抬起头看着他，“嘴唇还是干的，很明显缺水了，嗓子疼吗？”
嗓子确实有些疼。朱子羽咽了口唾沫，嗯了一声。
因为这一个不轻不重的“嗯”，朱子羽又被逼着喝了小半瓶水。 一舔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