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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天作地的穆牧在平时大概只能老实个十分钟，但今天是朱朱的生日，他想让朱朱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度过，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心里的蠢蠢欲动，硬生生挨到晚上最后一节自习课。
昭示着解放的放学铃声一响，穆牧像离弦的箭般冲出教室，一路跑到三楼十班的教室门口，呼哧呼哧直喘气。
朱子羽一出教室看到他，眉头先皱了起来，“你怎么又上来了？”
这明显带着不满语气的话一出口，穆牧眉眼立刻耷拉下来，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圈渐渐变红。
朱子羽暗自懊恼不已，抓着穆牧的手腕拽到走廊的角落里，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那个，你、没必要跑上来，就这么几步路，我很快就下去了。”
穆牧揉揉鼻子，抬起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他，“朱朱，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朱子羽一噎，一时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是吧？是吧？”穆牧扯着他的衣角厮磨。
朱子羽喉结滚动，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我就知道！”穆牧像终于要到糖的孩子，满足地裂开嘴笑了。
朱子羽轻咳一声，松开一直握着穆牧手腕的手，“你……现在和我回家？”
“是啊！”穆牧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朱子羽舔舔嘴唇，眼神飘忽不定，“你……不是说要在今天……和朱艺表白？”
“啊？……哦！你说这个啊！”穆牧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事儿，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他舔舔唇，避开朱子羽的目光，“我和朱艺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她只是……哎呀，总之我不是要和她表白。”
不是朱艺。
朱子羽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了，穆牧喜欢的果然另有其人。是谁呢？仔细想想，穆牧从小到大接触比较多的女生一共就那么几个，能让穆牧惦记好多年，各方面应该都很优秀，或者，性格特点比较突出，并且一直和穆牧有交集。这么一排除，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和他们一起考到了一中，具体在哪个班不清楚，他之所以知道那个女生也在这所学校，还是穆牧有一天无意中说出来的。还有一个是穆牧初中时班里的班花，长得确实很漂亮，经常围着穆牧转，学那些男生叫他牧哥，还给穆牧送过好几次礼物，最重要的是，这个女生和穆牧一直在微信上有联系。
朱子羽咬住嘴唇，心里滋味难以言喻，想这么多有什么用？能阻止穆牧今晚的表白吗？能……
“朱朱？”穆牧的手抚上他的嘴唇，把他用力咬着的唇瓣从牙齿下解救出来，“快松口！咬破了！”
朱子羽恍然回神，狼狈地松开牙齿，在嘴上胡乱抹了一下，“没事，走吧。”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楼梯上已经没多少人。穆牧和朱子羽并排走着，眼睛时不时往过瞟一眼。朱子羽对他的眼神无动于衷，一路默不作声地走到车棚，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口：“你……我先走了，祝你成功。”
“啊？”穆牧愣了，“我去哪儿？”
朱子羽拧眉看他，“你不去表白吗？”
“……”穆牧现在特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挠挠头，“今天不是你生日嘛，不去了，改天再去。”
朱子羽听他如此说，心里其实很受用，但面上还是要装成一副为好哥们着想的样子，“没事，生日中午已经过了，蛋糕也吃了，而且没必要为了我的生日特意改时间，你赶快去吧。”
“我……”穆牧低着头，脚尖碾了碾地面，“我先把你送回家。”
“不用，我自己回。”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走大路，不走小路，很安全。”
“我……”
朱子羽打断他，“你到底走不走？”
“我不走！”穆牧一把抱住他，“朱朱，你就让我送你回去嘛！还没送你生日礼物呢！我准备了挺长时间的，你忍心辜负我的心意吗？”
朱子羽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勉强答应道：“好吧，回家。”
穆牧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穆牧老老实实地跟在朱子羽身后，开锁、取车、往校门外走，眼睛一直偷偷地打量朱子羽的神色，心里把今晚的表白流程细细过了一遍，并且预想了许多种出现意外时的解决方案。他自以为万无一失，正幻想着朱朱答应后该怎么亲吻比较浪漫，突然看到朱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穆牧心下一惊，不会又反悔了，不让他一起回家了吧？
朱子羽没有回答，抬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
穆牧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校门外不让停车，空旷的路上零星亮着几盏路灯，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站着，看那意思，多半是冲着自己和朱子羽来的。
穆牧眼睛微眯，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几步，把扶着自行车的朱子羽护在身后。
“喂！你是不是穆牧？”马路对面，一个穿着荧光绿上衣配雪白裤子，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人问了一句。
穆牧心下明了，这伙人是冲自己来的。他无声地骂了句脏话，神态自若地回答：“不是。”
“不是？”那人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即从兜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对着屏幕和穆牧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然后爆发出一句刺耳的国骂，“操！还想骗老子？！”
穆牧双手紧握成拳，手指关节嘎嘣脆响，拼命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他隐晦地看了身后的朱子羽一眼，心想今天要不是朱朱过生日，那明天的今天就是对面那小子的忌日！ 一舔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