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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亦欢沉默片刻,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我的困惑, 我的担忧,我面对这个世界时的不解与愤怒。
陈词笑了:“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是么?”
她笑得清清淡淡,神态随意,可秦亦欢却从那样的笑容里看懂了一种无可撼动的力量, 令她心神为之摇曳。
无由地, 秦亦欢从脑海最深处浮现出了古老的词句。
她忍不住轻轻念了出来:“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陈词原本随意的神态怔了一怔, 狐疑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秦亦欢一笑,“夸你好看。”
.
其后的日子里, 秦亦欢果然从陈词那儿借走了一系列婚姻、性别、性向相关的书, 一本一本地开始啃。
陈词是对的, 她想。
随着秦亦欢开始逐步了解建立在二元性别和异性恋基础上的社会结构,渐渐地,婚姻和爱情,在她的认识里, 已经割裂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件事物。
秦亦欢还记得,在那个她向陈词和盘托出自己家世的夜里, 陈词是这么说的。
“不管怎么说,但那很美——你之前说的爱情, 或者别的什么, 卑微, 低到尘埃里去,可是不能否认,那确实很美。”
爱情永远是美的,秦亦欢想,丑恶的是人们为之附加的东西。
爱情和婚姻绑定,而婚姻又和经济、社会利益绑定,在这一整条关系链上,掺杂了太多杂质,反而让人畏首畏尾,失去本心。
她喜欢陈词,仅此而已。
无关身份,无关职业,更无关权力和利益,即使剥离了一切人类社会附加上的杂质,她依旧喜欢陈词——秦亦欢敢于以此向诸天神魔起誓,并为之骄傲。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秦亦欢当即去找了王青鸣。
王青鸣算是最了解陈词的人之一,同窗多年,又一直合作至今,秦亦欢如果想要询问关于陈词的事,那王摄影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何况,这几天里,陈词人在国外,王青鸣却还留在国内,跟《天枢》的制作方一起,正好让秦亦欢有机会单独把他约出来。
她和王青鸣约在了一间酒吧。
见面之后,秦亦欢东拉西扯,闲聊了小半小时,最后才抛出此行的关键意图。
她说:“王摄影。”
王青鸣刚刚被她的扯淡勾起了回忆,此刻正坐在吧台边专心喝酒,“——嗯?”
“你们陈导……”秦亦欢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于是又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问:“她直不直啊?”
王青鸣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他被呛到咳嗽,秦亦欢便伸出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等王青鸣缓过神来之后,他抬起头,瞪着秦亦欢。
秦亦欢坦坦荡荡看了回去。
王青鸣:“……”
他只好说:“怎么突然想到问我这个?”
秦亦欢随口道:“那我不是不敢当面问陈导本人么。”
“你可以去问的。”王青鸣看着秦亦欢的眼睛,真诚说道:“陈导les不les我不知道,但反正不直的,而且单身。”
秦亦欢:“?”
王青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老铁。”
…………
秦亦欢一向自认是一个富有行动力的人,所以,关于如何追求别人这一点,她专门去请教了简学文。
她问简学文:“你说,我要追一个人,送什么比较合适?花?巧克力?那会不会太明显了?”
电话里,简学文听到她的问题,愣了一愣,“你是说陈导?”
秦亦欢最近因为终于想通了这件事,心情相当愉悦,说:“是呀,不然呢?”
简学文沉默了。
然后他问:“你觉得,陈导是什么人?”
“聪明,漂亮,有能力有手段——”秦亦欢脱口而出。
“还有呢?”
秦亦欢就卡住了,很认真地想了想,又在心里再三斟酌,这才继续说道:“强势,有主见,善于利用一切规则,还有点理想化。”
简学文的声音从听筒那一头传来,略显低沉,“这么一个人,你觉得她还缺什么?你还能送她什么?”
秦亦欢也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陈词在意什么。
电影。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她的能量还远没到能送陈词青云直上的地步,甚至沾点边都难。
不过简学文还是尽到了朋友的职责,在电话那头,东拉西扯地出了一堆主意,虽然在秦亦欢看来,没有一个靠谱。
“送钱?”
“她不在乎钱,我说真的。”
“emmm行吧,你喜欢的这个大概是飞升成仙了。一起旅游?”
“哪有空啊,哥们儿。”
“那你们有钱人的活动考虑一下?什么马场啊,画展啊,之类的。”
“你认真的?”
……
简学文最后,忍无可忍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不如这样,你每天打扮打扮,去陈导面前晃一圈,反正你长得比别人都好看。”
秦亦欢打了个响指,“行啊!”
简学文:“???”
秦亦欢果真采纳了简学文的建议,仗着自己混到了一个投资人的身份,有事没事就往卓越影视跑,而且都是一身能直接上街拍的行头。
头一两次,卓越影视里还很震动,许多员工纷纷跑出来围观。
后来次数多了,这些人大约也就习以为常了。
只有陈词多问了一句:“秦亦欢啊,为什么你一个老总,这种随便找个下级助理传个话就行的事,都非要自己来跑一趟呢?”
秦亦欢说:“我高兴。”
陈词就不再管她了。
陈词回国后的大约一个星期之后,三月初,秦亦欢又一次拿着鸡毛蒜皮的借口去了卓越影视,却被告知陈词正在开会。
这倒也正常,秦亦欢没多想,把她拿来做借口的材料给了前台,转身欲走,却听到了两个路过职员的谈话。
这两个人,一个她认得,是《天枢》的编剧之一,另一个大约是某个行政人员。
“……他们开会还要多久?”
“放心好了,邓伯卓跟陈词都在,没两个小时下不来。”
“这俩是父女吗?真的龟毛的一模一样。”
“嗐,别说,没准还真有点亲戚关系,不然陈词那么年轻,邓伯卓凭什么敢让她接手《天枢》这么大的项目?我跟你说,我来这工作三年了,刚来的时候,邓伯卓就有《天枢》的想法……”
“那也不一定是亲戚呢。”
“你说得对,兄弟,不过邓伯卓今年多少了?七十七?七十八?得是陈词三倍了吧,他也下得去手……”
“那还不许人家老当益壮吗。”
“也是。而且反正这事儿受罪的又不是他,他下得去手不稀奇,陈词能忍他,啧……”
秦亦欢听不下去了,拦到这两人面前,屈起指节,敲了敲前台桌子。
很响亮的“邦邦”两声,不止打断了谈话,连旁边前台小姐都吓了一跳。
两个人都站住了。
其中编剧一眼就认出了她,立刻来打招呼,“——啊,秦老师,什么风把您吹来啦?您看,您这么忙,没必要事事都……”
“是啊,没必要。”秦亦欢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我不过偶尔来一趟,就听到有人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呢。这么厉害,要不要我把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跟邓制片和陈导转达一下?”
编剧赔笑,“没有的事,我们哪敢呐……”
“我看你挺敢的。”
秦亦欢冷冷地截断了他:“有什么意见不能当面提?不会去找你们领导?整天想着别人床上那点事,哔哔叨叨哔哔叨叨。发你工资是让你带着脑子来的,不是带下半身来!”
她故意没有压低声音,大厅里还有其他人,听到这话,齐齐地转头,朝这边看来。
那两人脸上腾地红了。
……
晚上,秦亦欢坚持宣传陈词一个单身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在卓越影视楼下一直赖着,直赖到陈词下了班,让自己的司机送她回去。
陈词一向沉迷工作,回到住处已是深夜。
因此,秦亦欢以“太晚了回去麻烦”为借口,顺理成章地继续赖在陈词家里过夜。
陈词:“……”
她也不在意,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说:“我听说,你今天训了人一顿?”
秦亦欢无所谓道:“他们嘴太脏。”
陈词走进厨房,开始做简单的夜宵。
秦亦欢看着她的动作,又说:“我以为有邓老支持你,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的。”然而今天那两个背后嚼舌根的人就给她上了一课,告诉她这种想法是多么天真。
“我知道啊。”陈很随意地说:“人之常情,让这些人闭嘴的最好方法就是做出东西来。夜宵按你食谱做的,如果饿了,可以稍微吃点,不会影响什么。”
说完就抱着咖啡钻进了书房。
秦亦欢不想打扰她,一个人坐在陈词的吧台边,回想着这一天里与她的相处,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浮起微笑,心像浸在蜜水里一样甜。
她坐了一会儿便去睡了,睡得却不安稳,时断时续的。
再又一次惊醒之后,秦亦欢看了眼手机时间。
凌晨五点。
而她身边的床上还是空的。
秦亦欢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走到卧室门口,让自己与阴影融为一体。
——陈词正站在一面等身镜前。
她还穿着白日的衬衫长裤,应当是未曾休息。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镜前灯,灯光丝丝缕缕,照亮了附近的酒柜,也照在陈词身上,把她的疲倦勾勒得纤毫毕现,却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
陈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念台词:“就算是皇上有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声音清冽,语调静中有狠,狠中有傲,像极了剧本里的霍凌霜。
秦亦欢从前在片场就见识过陈词的表演功底,又见一遍,依然赏心悦目。
然而陈词却还是不满意似地,手插进长裤口袋,低下头去,片刻后又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修改了台词:“去他奶奶的圣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皇上也管不着!”
然后又是沉默。
陈词低下头去,再抬头。
秦亦欢站在黑暗里,看着陈词翻来覆去地修改这句台词,从“皇上算什么东西”到“对错还能改吗”,换了七八个版本,却好像没有一个能令她满意。
最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背靠着镜子,慢慢地坐到了地上,脸埋进膝盖里,像是终于支撑不住肩上的重量。
身影映进镜子,映成了两个背靠背的陈词。
那么单薄。
秦亦欢有时候就想陈词何苦,那么聪明的人,去做什么不好,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何必坚持。
她走到陈词面前,对着镜子,念道:“——就算是皇上有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咬字精准,气息深厚绵长,平静而骄傲。
那是一个人守在她信仰的真理前,坚定,无畏,不可一世。
陈词猛地从地上抬头。
秦亦欢确信,那一刻,她在陈词眼睛里看到了光。
秦亦欢一下子忘了自己是谁。
说吧,就是现在,“我喜欢你”,只有四个字,就只有这么四个字。
秦亦欢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陈词一怔,“什么?”
理智迅速回归,秦亦欢放弃了那句话,伸出手,把陈词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要不要睡会儿?”
“不了,上午还约了高校教授,九点钟,关于历史背景的事。”陈词深深吸气,抹了把脸,“……睡一个小时比不睡还困,凑合过算了。”
……
这天下午,秦亦欢接到陈词晚上来酒吧聚会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陈词再照这么作下去,迟早得猝死。
她委婉地向陈词表达了这个意见。
陈词:“我买了猝死保险。”
秦亦欢:“……”
陈词酒量很差,秦亦欢实在是不放心她在熬了一个通宵之后还去酒吧这种地方。
所以,虽然对陈词的生活方式极为不满,秦亦欢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赶了过去。
到了之后,秦亦欢才明白陈词为什么要叫她。
——这大概算是《天枢》主创的一次小型私人聚会,到场的要么是团队成员,要么就是成员的兄弟,还有两三个卓越影视的老人,比如杜晏师。
以陈词现在的处境,多些联络感情的机会总是好的。
这家酒吧相对高档,秦亦欢大略扫了一眼,见安保齐全,报警器装在最显眼的位置,想来出不了什么问题,便大致放了心。
她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十分明确:来帮陈词挡酒的。
秦亦欢稍微喝了几杯,很快就跟在场的众人熟络起来。
酒吧这种环境,确实让人放松,是个增进感情的好地方。
来这次聚会的,大都在三四十岁年纪,有玩得开的,已经猎艳去了,剩下的人则多是坐在一起聊天。也不只是电影,天南地北的,什么都有,还有几个人摸出了烟。
秦亦欢转头看了眼陈词。
陈词没动。她极少在公共场合抽烟。
确定了陈词不准备进一步损害自己的健康之后,秦亦欢便没多在意。她继续假装根本没看到杜晏师这个人,转头跟旁边的哥们儿聊天,一起举起玻璃杯,品评杯中美酒的年份。
这时,一个明显喝high了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伸手去夺杜晏师的烟盒。
杜晏师的面色却猛地变了,一把将烟抢了回来,放在桌上,然后在自己身上翻翻找找,摸出一盒廉价烟递给那个男人。
男人也不介意,摸出一根点着。
秦亦欢冷眼看着,在心里给杜晏师的评价又降了几个档——连一根烟钱都要省的low货罢了。
杜晏师却笑着,从那盒名贵的烟草里抽出一根,推到陈词面前,“我听说陈导也抽烟,要来一根吗?”
“那就多谢杜导了。”
陈词淡淡地说,夹起烟,却不点上。
杜晏师随口一问之后,又喝了口酒,继续跟人聊天,还时不时地转头,跟陈词说上一两句话,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秦亦欢对此人的厌恶达到了顶峰,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怼他一句,就感觉陈词在桌下牵起了自己的手。
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快乐,让秦亦欢瞬间把杜晏师忘到了脑后。
直到她察觉到,陈词的手指在她手心里写着什么。
三个数字。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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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了个场景,假如陈导去相亲
对方: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陈词:电影
对方:啊哈,简单!我也喜欢电影,尤其是科幻片,我超喜欢的!其实我觉得XX就很经典,这周末XXXX上映,下周末XXX上映,我们可以一起去电影院……对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陈词:导演里写我名字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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