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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三十 第一节上课铃响起
顾沚手抚于林亦墨肩膀处，林亦墨也撑着睡眼惺忪重见光明，林亦墨今天格外困倦。
十分钟前早读结束，顾沚只收到一句“小沚，我困死了，先休息十分钟”，顾沚也没能说上一答语。
林亦墨撑着一副疲乏模样在抽屉翻找历史资料，历史资料抬上了桌，也刚好历史老师提着小提包缓缓走入教室：“来，老规矩了，提纲拿起来念。”
历史老师放下小提包，也不见耳麦的影踪，历史老师缓缓拉过讲台旁的凳子，在冉冉而起的读书声惯性坐在了椅子上。
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四科会考将近，这最后一段时间也只剩下同学们自己的读背时间，不仅是奥赛班这般状态，一个年段都开始以这个状态持续。
林亦墨：“太平天国运动内容：①废除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根据“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无处不均匀”的原则，以户为单位，不论男女，按人口和年龄平均分配土地。②关于产品的分配，根据“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归上主”的原则，每户留足口粮，其余归圣库……”
林亦墨右手掌撑于颧骨，左手勉强算上举着提纲，他语气的拖沓似乎是跟顾沚述说“我很困”。
顾沚视线停顿许久，却不见林亦墨的反应，林亦墨从“天平天国运动”念到了“辛亥革命”，顾沚也就收回了目光。
顾沚也不懂林亦墨是否有吸收，便随着他去了，直到顾沚听到了“杜鲁门主义是遏制共产主义，稳定资本主义……”
顾沚虽然跟林亦墨不是一个进度，便一下能知道林亦墨上下行念混了。
提纲原文：
①“杜鲁门主义”——标志美苏“冷战”的开始。
②“马歇尔计划”是遏制共产主义，稳定资本主义的重要政策。
顾沚一转头，林亦墨嘴皮子也不动了，睫毛倒是向下扇去。
林亦墨右边手的手指屈着，撑着太阳穴的位子，看似睡得很稳，仅仅只是看似很稳，林亦墨头部在不经意间向下滑了一下，头差点砸在桌子上。
林亦墨也被自己这一下吓醒，林亦墨睁眼迎接到的是顾沚递出的手掌，顾沚似乎是要接住林亦墨摇摇欲坠的小脑袋，却接了个空，林亦墨被自己惊醒。
“我真是要困死了！”林亦墨一副愤懑模样，顾沚也不懂他语气为何不满。
“有没有糖果啊，小沚。”林亦墨摸着顾沚的抽屉，在读书声中小声向顾沚嘟囔。
“应该还有的。”
林亦墨摸出了两颗大白兔。
林亦墨吃糖果也成了解乏的最有效方法之一，不过自从胃炎之后，本准备让他戒甜食的想法也不太实际，只是戒了些糖，却还是会准备少许。
林亦墨也转移了方式，口中的糖果没能让他继续朗读，他开始用手中的笔圈圈画画，不过两颗糖的功夫也并不算长久，糖化完了困意又袭击而来了，林亦墨的圈圈画画也不知偏离于何处。
林亦墨又试图在自己座位上用各种动静来解困，时而用右手撑脸庞，时而整个身子侧向于左侧，最后的动作保留在了顾沚身上。
林亦墨头搭在顾沚的肩膀上，右手的笔还是百折不挠般的与自己的倦意做抗争，最后他的鼻息安稳舒缓了下来，笔尖的墨水也在那细细一点慢慢泛开。
他睡下了。
顾沚任着林亦墨睡下了，毫无效率的读书还不如让他偷偷小憩一会儿。
然而不久后在顾沚的余光中，有一个身影缓缓而来，顾沚不慌不忙用左手接起一张草稿纸，挡住了林亦墨的脸部。
顾沚偏过了头朝着林亦墨的耳朵用的不急不躁，又轻又柔，好似润物细无声的语气说了句话：“班主任在外面。”
用最温柔的语气讲出最惊悚的话语。
林亦墨醒了，这下是真的醒了。
林亦墨有点惊慌，但又不能表现的很惊慌，他先慢慢挺起了身子，秉持着“遇到何事都先不要慌”的观念，又重新握紧了手中的笔。
他没有看向窗外，但是用余光感觉教室被黑暗势力笼罩着。
他死盯着课本，就假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假装没有睡觉…
然而很快班主任离开之后也迎接来了下课铃声。
“我睡着了？”
“可能吧。”顾沚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不困了吗？”
“顾沚，你别一脸无辜问我困不困？我想揍你。”林亦墨说，“折腾死我了，一直到三点，同样时间，你怎么都不困。”
肖筱：“不是吧？”
轶汐：“什么！？”
温芷：“难道？”
季茗：“真的吗？”
“不是！没有什么！没有难道！假的！”
林亦墨扭头带着反对黄色势力的语气回应。
昨晚
两人在视频通话。
镜头前的两人摊着各种练习，两人在晚自习之际到教室搬了当天落下的功课和练习，从复习旧功课到自学新功课，状态一直持续到十二点。
到了两人的休息之际
顾沚：“累吗？”
林亦墨：“还好吧，一点点。”
顾沚看着镜头前看着林亦墨喝了口开水，顾沚也思忖良久。
顾沚缓缓开口：“那个人可能是认识我的，也可能是我记忆中的人。”
林亦墨：“你知道是谁？”
顾沚：“不知道，不过有点预感。”
林亦墨：“谁？”
顾沚：“预感，没有任何理论依据的预感，不确定的。”
林亦墨：“你说一下，我帮你推理。”
顾沚：“你不知道的，我都不了解她，我也不能具体描述，你要怎么推理，根据什么推理。”
林亦墨已经有了推测的语气：“这是不太熟络的人吗？这样可能是有点难推理，那是记忆力的人，却在再一次见面中，认不出来，那你们很少交流？那她出现是什么目的呢？不会真是巧合吧。”
顾沚：“都说是预测了，连身份的确定性都不清楚，但是如果真的是她，那这一切应该不是巧合。”
林亦墨：“什么？你给我讲讲是谁。”
顾沚：“先继续观察吧，也说不定就是巧合。”
林亦墨：“谁啊！？”
顾沚：“没谁，都说我这个只是感觉了，写作业吧。”
然而林亦墨又用言语纠缠了五分钟，最终还是没能得到顾沚的预感，两人又踏入学习之路的尘土中。
半个小时后
林亦墨：“顾沚，快跟我讲。”
顾沚：“讲什么？”
顾沚明白林亦墨的意思，却故意在镜头前有意窥视了屏幕里的作业。
顾沚继续说到：“这题用数形结合比较好懂一些，第二步要结合导数是关键步骤。”
林亦墨：“顾沚！我要你教我数学？”
顾沚在屏幕前笑出了声：“那要我怎样？”
林亦墨：“我都学不下去了，快给我讲讲。”
顾沚：“这真的只是猜测，不过细想之后这猜想的可能性也的确如沧海一粟。”
林亦墨：“没事，你先讲再说，那如果不是就不是呗，你给我讲讲，我至少还能好好学习。”
顾沚：“那讲完了之后，你好好学习。”
林亦墨：“来，准备好了。”
顾沚：“可能是小若的母亲吧。”
林亦墨：“你们……同父异母？”
顾沚：“不是，我只是不太想承认这个母亲罢了。”
林亦墨就此再次陷入了深思。
顾沚：“应该可以学习了吧。”
林亦墨：“可以，学习吧。”
林亦墨好不容易讲自己的头脑融于数学题，然而又各种问题袭击而来，萌生的问题不断敲打于林亦墨繁杂的思绪。
小若的母亲……那姐姐应该挺喜欢母亲，而顾沚却不能接受？
不想承认这个母亲，顾沚和母亲感情不好？
母亲这个的角色，这明明是这么贴近亲切的一个人物身份，如果真是她，顾沚却连她的面貌都认不出了。
就算是感情不太好，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难道整容了？
好像顾沚还真是有点像她？
顾沚能有这预测，这可能真的有什么关联，只是顾沚想不起来罢了。
难道……
可是……
顾沚：“你在想什么？”
林亦墨：“顾沚，你真是城堡出来的？她开迈巴赫是不是还低调了点，你们不会是什么贵族吧，你们有家族纷争？”
顾沚：“不是，想什么呢？她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并不知她现在这么富裕，也正是因为小时候交流少，对她没印象，甚至连面貌都忘记了。不过我都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别想了，也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她。”
林亦墨：“行吧，学习……”
林亦墨也逐渐融入学习之中，却又被一切覆盖的知识，无法提起倦意。
01：20
林亦墨：“小沚，困不困？”
顾沚：“你困吗？”
林亦墨：“不困，越来越精神了，你困先去睡吧，我准备把动量那一部分知识点搞清楚。”
顾沚：“我也不困，我在做物构练习。”
相关于两人课后的练习，也没有完全按老师的进度安排来做，两人总是习惯性比老师的课程要先探究课本。
02：05
顾沚：“还很精神吗？”
林亦墨：“嗯……精神抖擞。”
顾沚：“那再做一会吧。”
03：00
林亦墨：“顾沚，这物构好像也没什么深度啊。”
顾沚：“物构主要以记和背为主，高中化学比较有技巧性的应该也只有工艺流程和实验题了。”
林亦墨：“嗯，我也比较喜欢工艺流程一块，盐类水解电离也还好，我喜欢高考理综卷选择题的十三题，那种带点推理的。”
顾沚：“你这侦探的本性还真是跟平时训练有关，怪不得生物其他学的一般，遗传题学炉火纯青。”
林亦墨：“那是我生物最好的一部分了，就是那种推理的感觉，不过我今天做一个选择题遗传题的做错了。”
顾沚：“哪一题？”
林亦墨：“就我们学校那一本练习，第八题吧好像，就二倍体，宽叶窄叶的。”
顾沚：“含a基因的花粉不育的那个是吧？比例算错了吗？”
林亦墨：“嗯，比例错了。”
顾沚：“你是不是忘记判断‘含a基因的花粉不育’是只有雄性满足这个情况了，花粉，这个关键词你注意一下，你也可以理解成人类男性的精·子，在植物中，雌性生.殖细胞为卵细胞，在子房的胚珠里，雄性生殖细胞为精.子，在花粉里。”
林亦墨：“哦，对，我是知道这个知识点的，我给忘记了，明白了，顾老师。”
顾沚在镜头前撑了一下肩膀，眼神里的确是疲倦了。
林亦墨：“睡觉吧，顾老师，三点多了，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起床了。”
两人在屏幕前互道了晚安，便挂到了这个长达将近七个小时的通话。
林亦墨似乎也并不困倦，放下作业后又跳入“顾沚家族大纷争”的剧场，不过没能维持多久，他的体细胞一整天忙忙碌碌也工作累了，让他断了思绪，很快便睡下了。
—
林亦墨在历史课上的惊吓也的确让他短暂性的精神了许多，至少这课间十分钟是闭不上眼了。
林亦墨瘫于桌面，目视于顾沚整理物理资料，林亦墨背对这一个班级，凭着自己的信念与世隔绝，眼前的世界只有顾沚一人。
林亦墨感受到，顾沚视线从桌面上资料抬到了自己的正头顶，似乎背后站了同学，紧接着听到顾沚说：“他没睡。”
林亦墨接收到了顾沚的信息，林亦墨抬起了头看到文委，林亦墨看到了她的脸就明白她接下来的话语。
文委：“亦墨，你有时间吗？”
林亦墨勉强在倦怠的眼神中扯出了笑容：“黑板报吗？内容选好了就给我吧，差不多要什么时候时间。”
文委递过了文稿，客气又拘谨得说：“文案已经准备好了，然后今天下午就要评选了，可能会有点着急。”
“没事，应该可以的，就写点字的事情。”
林亦墨每次的交谈总是让别人放松许多，就是这无形的责任感让人安心。
林亦墨扫视相关元旦的文案之后，说：“又要元旦了。”
“跑操要不要请假。”顾沚说。
“请假干嘛，画黑板报吗？”林亦墨盯着文稿。
“你自己决定吧。”顾沚说，“现在还没有人请假。”
顾沚的暗语：我知道你困，大课间四十分钟你可以拿出来睡觉。
学校一些莫名其妙的制度总是不断更新，比如说跑操。
学校课间跑操的请假人数是有限制制度：每个班级请假的人是班级中女生人数的百分之二十。
而十六班每次跑操的请假人数不能超过五个人，否则扣分处理，而且除了资料清点，学校档案整理，参加学校会议的请假原因均要在操场中央集合和进行点名。
林亦墨也靠着顾沚班长这一职位偷偷享用了不少权利，顾沚也帮着林亦墨请了假。
第二节下课
“我跑完操还有事情，可能没那么快回来。”顾沚稍稍低下了头说，“困就趴下去睡吧，黑板报中午还能写，我跟他们说你去点资料。”
而顾沚跑完操也找上了班主任。
“老师，昨天那个阿姨，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
“对呀，不过是很久没联系的朋友，最近她刚回来，所以交流也比较频繁？”
“我就是觉得她很眼熟，我可以知道她的名字吗？”
“钟言晰，她说她是你妈妈的朋友，然后在法院她也有出席，她就是挺心疼你和你姐姐的，你可能小时候见她也忘记了。”
“老师，你们大学有一起就读吗？”
“本来是有一起读的，后来她和大家失联了，后来真的将近十年没见了，后来见了一两次，然后又七八年重逢了，就是这段时间了。”
“老师现在也不知道她那几年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怎么了，是想问什么吗？一直了解这位阿姨。”
“没事，老师。”顾沚听到铃声之后便准备停止询问，“铃响了，老师我先去上课了。”
林亦墨或许真的是困到了极致，顾沚回到教室还能看到昏昏沉沉睡眠的林亦墨。
林亦墨这个早上似乎就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早上，只是后来不至于困的摇头晃脑，上课的效率可以及格的。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正中午。
林亦墨踩在后黑板的柜子上，柜子也是他们不久前装上的收纳柜，同学们也急匆匆的都去食堂和家中餐厅，剩下一个写黑板字的林亦墨和座位上写作业的顾沚。
顾沚缓缓起了身，顾沚看着林亦墨蹲在收纳柜上，顾沚不自觉就把手抚在了林亦墨臀部和腰部之间。
林亦墨：“顾沚，这光明正大的不太不好吧。”
顾沚会意一笑，直接将手扶上了腰部，林亦墨一顿慌张而随意抓着顾沚手指，林亦墨说：“这是要干嘛，顾沚。”
顾沚：“我不小心的。”
林亦墨：“你干脆说喜欢我也是不小心的好了。”
顾沚：“那的确可能是不小心的。”
林亦墨没了话语，他直接从将近一米二高度的柜子踏了下来，林亦墨说：“作业写完了？”
林亦墨随意接起稿纸擦拭了柜子的边缘，举着文稿又开始写起了字。
“我是想过来跟你讲讲话。”
“为什么？”林亦墨一脸惊愕——这顾沚好反常。
“就是来讲讲，我确认过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纸墨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