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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远镇孤儿院,全国条件最差的社会性|福利单位之一。
孤儿院规模小,地方偏,存在感稀薄。上面拨的运营费十几年都没有涨过,孤儿院本身又不出名,没法吸引社会捐助。
近两年,院内工作人员越来越少。连孩子们的日常三餐,都得依靠附近村民帮衬。
梅雨天总是湿漉漉的,晾在屋檐下的衣服晒不干,空气中带着让人作呕地霉味。
晏棠止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布料脏兮兮黏在身上。
他蜷缩在大通铺角落,抱着自己膝盖微微发抖,整个人饿得眼前发黑,身体一阵阵抽疼。
这是晏棠止来到溪远镇孤儿院第五天。
过去半个月发生的事,对他来说,仿佛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晏棠止出生在人人羡慕的富贵家庭,作为独生子,他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优渥的生活,被父母极尽宠爱着。
可八岁生日刚过完没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晏棠止瞬间堕入地狱。
晏棠止的父母双双丧生在车祸中,只有他侥幸活了下来。
还没等晏棠止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平复,闻讯赶来的亲戚们争抢撕扯着,迅速瓜分了晏家财产。
他们夺走了晏家一切,却没有人愿意收养晏棠止。
——大家清楚,把他养在身边,无疑于留了个祸根。
没有人愿意当二傻子,于是,亲戚们很有默契的当他也死了。
晏棠止被暗地里推推搡搡几个周折,最终,被父亲的故交送到溪远镇孤儿院。
自打出生以来,晏小少爷没吃过这种苦。
孤儿院没有任何规矩可言。
在这种地方,连吃饭都要靠抢的。每次打饭的时候,那些身强力壮的大孩子,总会挡在前面,把他们喜欢的菜全部挑走。
等轮到晏棠止,菜盆子里只剩下残羹剩饭。有时候饭菜不够,他连汤都喝不到。
短短五天,晏棠止明显感觉自己瘦了一圈,身体越来越虚。
更可怕的是,这样没有盼头的度日如年,还会持续很久。
“喂,那个小个子。”有个男孩瞧他躲在角落里,好心叫住晏棠止,“该吃饭了,今天有鸡腿,一人一个。你抢快点哦,等会吃不到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同伴跟过来,嘟嘟囔囔催促男孩,“你跟他说个啥啊?快点,要开饭了,咱们快去抢鸡腿。要不然等会芍樱回来,谁都别想吃了。”
晏棠止听到这个名字,又往角落缩了缩。
他们嘴里的芍樱,据说是这个孤儿院的大姐大。
芍樱今年才十二岁,性格却比最壮实的男孩更凶狠,谁见到她都要躲着走。
晏棠止来了五天,一直没见到芍樱。
因为她是整个孤儿院里,唯一考上市里初中、能靠补助奖学金上名校的孩子。每周一到周五都呆在学校,只有放假会回来。
如果她回来了,自己的处境肯定更加糟糕。
所以,为什么要活下来呢…
晏棠止把脸埋在膝盖里,绝望地想——
这种生活,还不如死了干脆。
他刚冒出这个阴暗的想法,突然侧腰一疼。
“啊…”
有什么东西迎面丢了过来,尖尖地角,戳在他饱经折磨的胃部。
晏棠止惊呼一声,怯生生抬头,朝被砸的方向看过去。
大通铺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穿校服的女孩。她衣服很干净,脚上的白运动鞋踩过雨水,依旧白的反光,跟孤儿院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女孩子长得漂亮极了。
瓷白的皮肤,一双狐狸眼未语先笑,唇色格外红润。
她扎着高马尾,刘海修剪的不太整齐,仿佛狗啃出来的。饶是如此,依旧不影响她的好看。
“新来的?”女孩声音特别好听,轻飘飘问,“叫什么名字?”
“晏、晏棠止。”晏棠止开口,喑哑撕裂的嗓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哦,名字挺好听的。”女孩唇角弯了弯,手插在口袋,姿态随意的转过身招呼,“跟我过来,吃饭了。”
她往外走了半步,拔高声调朝灶房那边喊,“鸡腿给我留两个大的。谁敢乱碰,今天你们都别吃了。”
灶房那边传来一阵哀嚎,晏棠止晃晃悠悠站起来,隐约听到几句。
“谁多拿了鸡腿?快点放回去,惹毛了芍樱咱们都得死。”
“唉,凭啥她要吃两个啊…”
“少哔哔,她没吃十个已经很给面子了。”
晏棠止望着女孩的侧脸,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原来她就是芍樱。
果然很凶。
晏棠止迈开腿走了一步,发觉有什么东西从宽松的衣褶子中掉下来。
他低头瞧了眼,才知道芍樱刚才用什么东西砸他。
四四方方的小牛奶盒,上面印着一行小字:扶溪市中学生营养牛奶。
芍樱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随口说,“哦,学校发的奶,我不喜欢,以后都给你喝了。”
晏棠止默默修正了自己的想法。
她真的好漂亮,一点都不凶。
**
“嘶,好冷…”
晏棠止哆嗦两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今年夏天来得晚,到了五月中旬,还没有完全转暖。
晏棠止开着窗户坐在客厅写作业,写着写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冷风吹进屋子,他硬生生被冻了醒来。
……又做梦了。
自己总会反反复复梦见跟芍樱初见的场景。
晏棠止撑着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借着小台灯的光审视周围。
宽敞的两室一厅,室内装修挺温馨。电视柜旁边还摆着芍樱昨天带回来的花束,空气中漂浮着幽微香气,整个房间悄无声息的。
已经超过凌晨一点了,芍樱还没回来。
晏棠止眉间紧蹙,忍不住回想起今天在学校时,几个同学神神秘秘嚼舌根的内容。
“喂喂,我前天路过夜店外面,好像看到晏棠止的姐姐了,她可真漂亮。”
“哇,晏棠止的姐姐去夜店啊?”
“不是,她好像在夜店里打工…”
‘在夜店打工’的话一说出来,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毕竟,夜店那种□□场合,能有什么正经工作?
晏棠止听见,无法接受他对芍樱的污蔑。冷着脸大步过去追问,吓得那位同学一脸惊恐,撒开腿跑出学校。
晏棠止独自回家,越想越觉得心烦。
这会儿他坐在客厅,吹着冰冷的风,心底躁动依旧无法平息。
他垂下视线,目光落在茶几上。
为了等芍樱回来,他今天刻意挪到外面写作业。高一年级的课本和教辅资料堆了厚厚一摞,旁边还放着刚发下来的期中考试卷。
考试卷上满满的对钩和鲜红的成绩,无论用什么标准衡量,都相当优秀。
今年晏棠止刚满十六岁,目前在扶溪中学读高一。
芍樱考入了本地的大学,今年已经大二了。
她考上大学那年,带着晏棠止离开孤儿院,在扶溪市中心租了这间房子,每个月仅仅房租就要三四千。
晏棠止对她既感激又愧疚,曾经无数次提出节假日打工,帮忙分担一点,都被芍樱强行制止了。
共同生活两年,她以‘姐姐’的名头供晏棠止读高中,每个月给他一笔数目不菲的零花钱,搞得班里同学误以为晏棠止还是富二代。
平常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芍樱都给他提供了相当优渥的条件。惹得晏棠止经常偷偷怀疑,她一个大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如果在夜店工作的话——
晏棠止忍不住攥紧拳头。
他定定坐着,思索了十几分钟,耳边终于响起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门打开,芍樱那张脸出现在视线中,比梦里还要漂亮一些。
长大之后,她眼睛变得更加勾人,细腰长腿身段窈窕。
媚骨天成这个词,就是为她准备的。
芍樱怀里又抱了一束花。
开得正好的红玫瑰,包的很精致,估摸售价也是‘999’或者‘1314’这种吉利的数字。
芍樱走进屋,看到他,有些意外。
“你还没睡?”
“刚醒。”晏棠止撩起眼皮,硬邦邦的质问,“你怎么才回来?”
芍樱听到他的话,觉得挺想笑。
只不过八年时间而已,当初那只缩在角落的小可怜,性格变得越来越清冷,端起架子还有模有样的。
不过,就算他微微皱着眉,一脸冷淡孤傲地表情。看在芍樱眼里,也像只没断奶的小奶狮。
“要工作,不是给你说了吗?”芍樱耐着性子回答。
晏棠止眉头皱得更深,第一次无理取闹的追问到底,“什么工作会忙到这么晚?”
“当然是晚上的工作。”
……晚上的工作吗?!
晏棠止咬咬牙,收在身侧的拳头,忍不住攥得更紧。
芍樱没察觉他微妙的情绪,自顾自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两个小盒子,将其中一个扔过去。
盒子的尖角戳上晏棠止的侧腰,跟当年如出一辙的粗暴手法。
“喏,今天刚发售的新款手机。”芍樱晃了晃手里的盒子,“你那个是黑的,我这个是樱花粉。你要是想要粉的,我可以跟你换。”
“我不要。”晏棠止闷闷地说。
“嗯,我猜你也不要粉的。”芍樱身体往后一靠,低头撕开手机盒外面的塑料膜。
“我说,我不要手机。”
芍樱动作顿住,摆出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看过去,“怎么?不喜欢这个牌子?没道理啊,我今天排队买手机的时候,好多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卖萌打滚,死皮赖脸撒着娇求家长买。”
她还没要求晏棠止撒娇呢,这货怎么还不乐意了?
“我跟他们不同,我不需要这些。”晏棠止把手机推回去,低着头闷闷说,“你不要做那种工作了。”
芍樱眉头一挑,“哪种?”
晏棠止张了张嘴,觉得难以启齿。
又狠狠抿紧唇,扭过头去。
“总之,我已经十六岁了,以后你就算不管我,我也可以活下去。所以……”晏棠止整理了一下措辞,还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把你在夜店工作辞了吧,别出卖色相了。
他心里这么想的,但却没办法开口。
晏棠止心里仍然不愿意相信:她一直用那种方式,维持自己生活开销。
“哦……所以,你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可以起飞了?”芍樱勾起唇,笑声冷得厉害,“觉得自己不需要我了,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晏棠止重新看向她,想也不想的辩解,“我只是不想让你做那种工作。如果、如果我是你的负担,那我宁愿放弃学业…”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芍樱揪住校服衣领,强行扯了过来。
芍樱冷冷一笑,脸上露出他熟悉的表情。
强势,嚣张,凶狠又艳烈的表情。
“你再说一遍。”
晏棠止重复,“我宁愿放弃学业,从现在开始打工赚钱。”
然后养你。
他这句话不知怎么激怒了芍樱,她白皙匀称的手高高举起来,眼眸染上凛冽的怒意。看那架势,估摸想直接抽死晏棠止。
晏棠止不躲不避,还往前凑了凑,一副任由处置的乖巧。
呵,乖巧?
乖个屁!
他到底哪里乖巧?
养了八年,这只崽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芍樱终究没打下去。
她缓缓松开晏棠止的衣领,胡乱揉揉自己凌乱的长发,深深呼吸两次平复心情。
晏棠止缓缓跟她拉开距离,鼻息间萦绕着淡淡酒香,是芍樱身上的味道。他明明不喜欢酒,却觉得很好闻。
芍樱腾出一只手在包里摸了摸,翻出小小的黑色卡片扔到茶几上。
晏棠止捡起来,瞧了瞧。
黑色的卡片上面,印着一个颇有文艺气息的酒吧名,栖星酒吧。
底下还有一行地址。
“我明晚九点上班,你过来。”芍樱居高临下俯视他,就像当年第一次见面那样。
她逆着光,勾起唇角,极尽嘲讽的说,“来啊,看看我肮脏又下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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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神色冷淡,把萧姝勾进怀里问,“穿得这么漂亮,勾引谁呢,江太太?”
“你说呢?”萧姝乖乖偎在他怀里,狐媚的眼里满是风情,“当然是勾引我死而复生的老公啊。”
当晚,大家齐齐目睹江总抱着八字不合的妻子离开宴会厅。
红玫瑰收起刺,乖乖偎在他怀中,又软又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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