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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医生建议她听纯音乐,开始一段时间还好,但时间一长,听多了又觉得单调,对她的治愈显然作用不大了。
自然音自然也是试过的,但因为都是循环播放的,大雨声和燃烧木柴等等的声音,略显单调。
和纯音乐一样,开始听的新鲜,后来又不行了。
就像魔咒。
吴越说她这样有点花花公子的感觉,新鲜感过得太快了,她只能解释道:“我不是我觉得没作用了,是我的脑子觉得没作用。”
吴越不明所以的问她,“你觉得和你脑子觉得有什么区别吗?”
沈粥有些沮丧,“没区别。”
“maybe you should try something different.”她的心理医生这么说。
different,各种音乐她都试着听过了,但没有用,或者是有作用的时间不长,很快她就不能靠耳边的声音分散注意力,放松精神了。
自那个时候,沈粥开始觉得音乐疗法并不可靠。
不过她是一个积极的心理病人,并不会抗拒心理医生让自己做的事情。
她还是更喜欢没有焦虑,没有害怕的自己。
所以江见在下车后给她ipod,说听他的歌晚上听了或许能睡得好些,出于给后辈面子,出于自己也想克服睡不着的毛病,她还是选择试一试。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会喜欢这里面的歌。
这在听到旋律的一瞬间她就这么预料到了。
就像是江见送的蜡烛味道很好闻,对她的喜好,还像是他和她对很多艺术作品的看法很相似一样,他们在兄弟姐妹的事情上遭遇相同,这是一件很莫名的事情。
英文是coincidence,翻译过来是巧合。
当然,中文有更美妙的说法,缘分。
在此之前,她就在自己的心底承认过,她相信缘分这件事。
下一首,开头依旧是下雨声,中间来了一段钢琴曲,然后是带着脚后跟的皮鞋踩在地板走路的声音,旋律又响起来,钢琴曲又被放了出来,这并不急促,低沉缓慢,然后夹杂了几句中文的哼唱了。
沈粥有点听不太清他含糊的歌词。
“好牵念,就像是初次见面。”这句怪里怪气的说唱倒是很清楚。
这句话又被各种语调重复了三遍。
沈粥侧着身子闭眼窝在枕头的交界处,脑袋微微下陷,这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她觉得人设高冷不羁的江见在自己的歌里耍宝有点好笑,又觉得在房间里深夜闭着眼睛着笑有些可怕,于是她忍不住把脸埋在里面,嘴角上扬起来。
就跟看一部电影,发现了隐藏的彩蛋。
......
很快,一首接着一首,时间就擦着耳朵过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些让人放松的歌的缘故,还是因为燃烧的玫瑰香薰。
沈粥前所未有的顺利入睡,睡觉前想的还是那句歌词,又觉得“牵念”这个词还挺可爱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同吴越说的时候,吴越揶揄她,“你这个弟弟认得不错。”
她显然是说江见的歌对她具有催眠作用,这自然很不错。
于是沈粥想了想,赞同了她,肯定道:“我们很有缘分。”
在一上午的柘元的“卡”之后,吴越给她湿透了的身体和乌黑长发包上毛巾,调侃她,“这也算是缘分造的孽吧。”
沈粥素白的一张脸,此时妆花了一半,几乎素颜,唯独嘴唇依旧像花瓣一样红润柔软。
此时面对吴越的调侃,还有远处被黑着脸的柘元摁着讲戏的“有缘人”,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秋风落叶,有些寂寥。
裹紧了浴巾,半晌,沈粥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吴越大笑起来。
吃饭的时候,手机来了一个久违的号码,她不想在休息室接,径直拿了手机去到二楼的走廊尽头,那里有扇窗户,正对着外面长了两排梧桐树的林荫道。
她任由着电话挂了又响起来,系统铃声响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接起来。
对面的人也片刻没说话,几秒之后才开口,“粥粥。”
沈粥眼睛有点酸涩,半晌才嗯了一声。
“最近怎么样?”低沉的男声问她。
沈粥抿了下唇,说:“还行。”
那人笑了下,“还生我气呢。”
她有些丧气的靠在墙壁上,没说话。
李燃开始说起了他在非洲的业务,在以往,她是很愿意听的,即使她不懂,也听得很认真。
可自从她回国之前看到周野给她发的消息,她现在有些不知道李燃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从十六岁碰到他,那个时候是暑假,她兴致冲冲去拍柘元的电视剧,那是一部武侠电视剧。
有人和她说外面她家人在找她,爸爸走了,妈妈整日只知道擦遗像,小弟才六岁。
她起初还抱有期望的以为是妈妈走出来了,想念她,所以来片场探班来了。
她被叫出去,看到一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跑车时,周野就在副驾驶座。
刚开始还莫名,后来周野径直开口说按年纪算沈粥应该算是她的堂姐。
沈粥又觉得对方是神经病了。
她从小就在福利院,七岁被收养。现在都十六了,这么多年她的亲生父母都没找到她,怎么这一次就找到了。
还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女孩来找她。
电视剧里,认亲不该更郑重些吗?
更何况,她十五岁拍的广告,按道理,去年暑假她才是最火的时候,很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认出了她,但那个时候怎么不来找她呢。
在福利院里,她应该是被抛弃的,那为什么看起来她的堂妹条件还不错,既然不错,为什么要抛弃她呢。
所以这说不通。
沈粥猜测了一大串骗局,把新买的板砖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手心汗涔涔的,她决定下一秒就要跑走,在角落偷偷的打一个110。
大概是十六年以来,她都没有遇过这种事,自然也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在下一秒之后,她转身逃走半道上,被一块石头硌到,脚扭了。
脚踝飞速的肿起来,又疼又不能动,在李燃看到她时,她110已经拨了出去。 玫瑰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