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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鹭中学转来了个绝美少女,一进校就引起了全校轰动。
“是她吗是她吗?”
“天,这女生真的是地球人吗?是从异次元来的吧,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
“她叫什么来着,听说是从上海来的,家里超级超级有钱诶!”
“这种白富美怎么会来我们学校的,哦,这个世界玄幻了!”
高二(4)班。
“你们好。”
少女轻轻颔首,一笑倾城。
她无疑是美的,带着一种病态的娇弱,言行优雅,眸蕴流光,笑容总有三分克制,不显风华,这般内敛,无形中竟生出一股诱惑来。
全班的男生视线都为之起舞翻飞。
“就是她!”
“新一届的校花!她来我们班了!”
“真的好漂亮!”
大家纷纷议论了起来。
顾鸳从来偏爱美好的事物,可不知为什么,当少女的视线环绕一周,最后停留的目标明显是自己时,她的心跳骤然加速,砰砰的,撞击着胸腔,一阵发热气喘后,身体似浸在冰水中,凉的彻底。
她感觉到了危险,就是来自讲台上的少女。
此刻,少女微微倾身,双手交叠于小腹,行了一个十分优雅的礼,她的良好的仪态,如此表达了她优异的出身以及教养。
虽然教室里很吵,顾鸳又坐在最后一排,可她还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少女口中吐露的那两个字。
蒋妍。
连名字都带着与众不同的芬芳。
接着,老秃随手一指,人就坐到了她旁边,侧对面。
她低着头看书,攥着笔,尽量不让自己把视线移过去。
整堂课下来,能安心听讲的人几乎没有,蒋妍一直坐在那里,就算下课了也没人上前搭话,一个两个的聚在一起投来各异视线窃窃私语,好似都下意识的远离着。
因为容貌。因为自卑。因为随着年纪增长逐渐清晰的世俗。
蒋妍自己似乎是习惯了这种被隔离,神情没有半点不适。
午间休息。
侧桌伸过来一只纤细粉色的手,顾鸳一怔,下意识的犹豫了。
不握手不礼貌,可转头一看到蒋妍的眼睛,她只想逃,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这个女生带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下午放学先别走,我有事情要问你。”
蒋妍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到来的音量说。她这边已经跟学校申请过了,她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不用上早读和晚自习。
顾鸳很想拒绝,可地点不对,她也就沉默着没问原因没说好,就这么胆战心惊的捱到了下午上课结束的铃声。
她挺直了背脊僵硬的坐在原位,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走该留。
这一整天,她都能感觉到身侧那道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视线,就钉打在她的臂脊上。流连。
并无善意。
她收拾好课桌站起来的时候,蒋妍就从后桌的位置上慢慢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极其优雅的姿态。
顾鸳一下子手脚冰冷。
“你很怕我?”
蒋妍猛地靠近,恶作剧一样的态度恶劣,顾鸳惊的一个踉跄,腿抵在了凳子脚上。
“没有。”顾鸳说着,脸却忍不住偏转过去。
“没有?”蒋妍笑了,那样的美好瑰妍,她伸出手,不再纠结这些,“那我今后这段校园岁月的同班同学,请多关照。”
她伸的是左手。日光灯下修剪精致的指甲粉透柔亮。
顾鸳忍着颤抖回握,左手腕处的绸带轻扬。
蒋妍深谙了眸色。
顾鸳却是为手心里的刺骨冰凉惊了心,这是她长久时间以来触碰到的第一个手部皮肤温度要低于自己的人。
“你呢?”
蒋妍收了手又问。
“什么?”顾鸳不明所以。
“你的名字。”蒋妍笑了,那张玫瑰样的五官舒展来,有着惊心动魄的清纯娇艳。
她说,“作为交换,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对吗?”
“顾鸳。”
“哪个鸳?纸鸢还是……深渊?”她笑得如此得体优雅,语气却透着不近人情的嘲冷。不怀好意。
带着刺。
“鸳鸯的鸳。”
顾鸳轻应了一句。
“我知道了。顾鸳……”
蒋妍泅湿呢喃一样的语气,研磨吐露,有让顾鸳耳尖发烫的轻哑。
她别过了眼,发现教室里那零星松散的几个学生依然在埋头学习,但是她仍然感觉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有的只有她和蒋妍两个人,她感到氛围说不出的逼仄。
正要告别,却听到蒋妍说,“你认识沈飞吗?”
这就是她要问的事情了。
顾鸳一下子抬了脸,盯住了蒋妍。蒋妍笑着回望,音貌灼灼逼人。分毫不让。
“你要干什么?”
顾鸳问,面色一下子沉下去,看不出丝毫的起伏。
蒋妍神情为她的变化微顿,随即慢慢笑了起来,“真有意思的反应。”
她没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顾鸳直望着那消失在教室门口优雅万千的窈窕背影,良久,皱眉。
好奇怪。
这个叫“蒋妍”的女生,好奇怪。
到了这个礼拜周五的黄昏后。休息。
青湖畔的一家中药铺子里,周佩慢慢踱步而出,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他的手里拿着还没看完的《牛虻》。
身后铺子里穆老的怒骂声依旧,他全然不为所动。
人找到了,信也交出去了,接不接受不在他。至此,他的结业课业已尽数完成。
期间,他也做了些别的事,说是来做任务,不如说是度假更妥帖些。
暑期秘密回了一趟京城,肖家的那个疯子任务难度竟然不可控的增长了许多,局势未明。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回德国交接课业,或者去京城延长一下度假期限,把水搅得更浑一些给那些人增添点恶趣味也算是消遣,自己的同代的竞争者现在也大都在京城了。
他略抬了抬手,遮住刺目的骄阳,没几步,停了。
顾鸳背着书包从巷子里走过来的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你?”
她有许久没见他。
“顾小姐。”周佩颔首。
“又是这种称呼,那你知道我的名字?”顾鸳无不善意的笑着。
“回首之顾,翠被含鸳。顾小姐,你的名字很容易记住。”
顾鸳微怔。
她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被解释的这么美好,只是,他从哪里知道的她的名字?印象里,她应该只见过他两面,食堂和药铺附近的巷子里。
这是第三次。
她想问因由,出口的却是,“那你呢,你叫什么?”
周佩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闻言,摩擦着书页的指尖微抬,淡淡道,“君之,无姓。”
“名字么?”
“字。”周佩微勾了唇角,“顾小姐,你来这边是?”
“看病啊!”顾鸳灿然一笑,指指他身后的中药铺子,“我病情断断续续的,穆老头现在都被我气的不肯出来了。我在食堂见过你,你也是青中的?”
周佩点头,侧退一步,让开了道路,顾鸳含笑谢过。
周佩摩挲着书页的边角至棱角,眉目低垂,看来,他还有一个选择。
青中塑胶跑道紧靠着的蓝球场,周边围绕了众多的少男少女,叫喊,助威,有一些女生靠的很近,手里拿着水和饮料。
蒋妍走过去的时候,惊起一路扼声感叹。
这个少女哪怕只穿着校服,也是美的,不止在皮相。
她的清纯娇艳的貌,她的妖娆妩媚的骨,步态芊芊,形姿楚楚。
她停在了塑胶跑道撒着白色石灰线的边缘外,不动,面带微笑的望着球场中的沈飞。
她看的时间不长,很快就离开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陈绪林用胳膊撞了一下沈飞,笑得十分猥琐,“诶,你刚看到了没有?”
“什么?”沈飞抬起手臂的护腕擦着脸上的汗。
“新任校花啊!刚那么好看一女生你没看见?!”
“没,你刚刚连球都顾不上接就是因为这个?”沈飞横了他一眼,十分无语。
“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看美女怎么了,雄性本能好不好?你以为我是你啊,万花丛中过,佛祖心中留,都一年多了,追你的女生那么多,你就没一个看上的?”
“我不能一心二用,要是因为谈恋爱耽误了学习,我妈得用扫把砸死我!”沈飞说了个很敷衍的借口,“上了大学再说吧,我又不急。”
“什么不急,难道你就没有肖想着某个女生的照片和自己的五指姑娘约会过?”
“你管呐!”
沈飞仰头大口灌水,回了球场。
“你别扯开话题。”陈绪林追上去,瞟了瞟沈飞的下半身,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
“陈!绪!林!你是闲的蛋疼是吧?球别打了,我们单练!”
“啊――你这个一言不合就变态的死暴龙!”
天之涯。
半下午的样子。
小青刚做完一张理综试卷,对面趴着补觉的余荆川的手机就响了,少年懒洋洋拿起来接通,“喂。”
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面色凝重,他对安静望着自己的少女说道,“小青,是程妹,东哥有麻烦了,我得先走了。”
小青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嗯,小心一点。”
余荆川口中的“东哥”本名程东,跟余荆川同一个职高,算是小区域里的学生一霸。
她没见过他,却也知道,那个人不好惹。
他是程妹的亲哥哥。
小青放下思绪,低下头来写试卷,可在余荆川离开后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她的手机也响了。
这边,皇.朝娱.乐城一楼大厅转角走廊里,宁卿神色不愉的望着挡路的一群人,周尧就在她身侧靠前一点点,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时转过头来,告诉她,别怕。
宁卿点头,她不怕,一点都不。
她只是觉得眼睛有点干涩。
宁卿默了默,视线落在周尧的背脊处,感受少年保护自己的决心,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一寸寸的侵袭心脏,留下不可磨灭的颤动,缓慢的、毫不容反抗的将她这一年来所有试图拔除这个背影的努力,尽付之炬。
宁卿温柔的眸色里有一抹低黯,脸颊的笑容却是那样的明媚灿烂,她轻声的,对着少年的背脊说,“对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其他人的影子。
事情的起因是,她和周尧从街边书店里出来,上皇.朝二楼包间,她心不在焉,走廊里无意撞到了其中一个人。
她道了歉,没用,就连手机也被甩扔在了地上踩碎了,尤其是领头的那个被称作“东哥”的混混,此刻已然醉的神志不清了,就让自己手底下一帮人挡在走廊里两边,撒酒疯,非不让人走。
周尧皱着眉,阴郁的神情愈重。
“阿宁?”
“我没事。”宁卿摇头,并不紧张,她微笑道,“一群醉鬼而已,还吓不到我,而且这里有监控,皇.朝负责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周尧点头,看向双面夹击的混混,外侧围观的人,再瞟一眼走廊尽头的监控器,拧眉。
这环境不适合动手。
可很明显,这群人愈发暴露丑态,得寸进尺,污言秽语,竟然还想对宁卿动手动脚。
周尧紧紧把人护在怀里。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不是娱乐城经理,而是余荆川。
少年拨开人群进来的时候,宁卿一眼认出他来。
小青给她看过他的照片,却没想到,现实里他给她的第一印象会是在这么糟糕的场景里。
而且,余荆川和那群混混里的一个暗黑风格的女生靠的太近了。
暧昧不清的距离。
“东哥怎么回事?”
才赶到的余荆川低声问靠在自己胳膊上的朋克少女。
程妹也是酒醉中不怎么清醒的样子,她痴痴拉住余荆川的手,欢喜的恨不得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荆川你来了啊,诶,来,喝酒!”
余荆川一头雾水,半搂的扶住了程妹,看向对面那一对相貌气质皆出众的少年少女。
有些愣怔。
“你们?”顿了顿,“宁卿和,周尧?”
“总算来了个清醒的。”周尧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丝毫的高兴,“这里人太多,不适合谈话,可事情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让你这边的人给阿宁道歉,我们就既往不咎,否则,你就只能去警察局领人了。”
余荆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两侧十多个喝骂声不断的皇.朝保安,挤开了人群,来势汹汹。
这些保安最是势利眼,认得不好惹的混子们,更认得惹都惹不得的宁卿,全都脸色大变。
当下便有一保安队长跟着经理,哈腰腆笑的凑过来,给宁卿赔礼道歉,说什么管教不当,防护不全,以后一定加强安全防卫工作什么的场面话。
宁卿也不拆穿,一一应了。
围观的人很快就被疏散开,混混们就都手臂被压压在了地上或墙上。
路已经清理出来了。
宁卿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扭头去看余荆川,神色微微含暖,“事情的起因在你身后年那些人,这里有监控,到了警察局,吃亏的只会是你们,不过毕竟是喝醉了,脑子不清醒,我也就不追究了,更不用什么道歉,至于你——”
她静静的看向余荆川,紧紧握住了周尧伸过来的手,低低一叹。
“好自为之。” 以她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