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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着脚

以她之名 邬鄞 6900 2021-04-06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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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卿果然神通广大,顾鸳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待了快一年,都不知道青鹭可以这么的多姿多彩,可以牢牢将她的心神吸引。

  青鹭这一迷般的古老地域。

  青湖公园的烈士陵园里,有一条路走到尽头,就是建于上个世纪的观音庙,里面有两株几百岁的老槐树。

  桃花源那一座水上木板桥,在七八月份涨落之际,水漫过木桥,赤脚走上去,会有体型娇小的银鱼成群结队的划过脚背游过木桥。

  青中后门的被废弃的码头依然有着不少的木制船只,可以坐去对岸,船费两块,对岸平原略有起伏的青郁一片,野花时隐时现,阳光正好,躺在草地上,可以听见青江的奔涌。

  二中艺术街有一家奇葩服装摄影店,一星期只营业两天,里面从汉服到旗袍到中世纪宫廷的各色女装都有,不卖,只提供摄影。

  如果照片拍得合店主的意,衣服将凭白赠予。

  宁卿和顾鸳坐黄包车到的时候,店主已经正装皮鞋的在门口等了许久。

  店铺新潮前卫,玻璃橱窗里拉上了厚厚的流苏帘子,要不是牌匾上确实写着“梦回万古”这四个字,顾鸳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是一家古老气息浓厚的服装摄影店。

  店主是一个极有修养的矮个青年,宁卿下了车笑着与他道好,“这次不是我,你看看我身边这位,适合什么样的,你给她弄一个造型,拍的好的话,有赏。”

  青年笑应,视线十分有礼的将顾鸳度量,“麻烦请跟我进来吧。”

  店铺空间超乎意料的宽阔,外面一层顶多算是玄关,走进来毛绒地毯一直铺到底,两边挂着足以让人错乱时空的古老服饰,辅以古老布景。

  到了一扇漆金雕花木门边,换了棉布绣花拖鞋,青年为两人打开门,展现出一个流光溢彩的古老世界。

  从店里出来后,顾鸳提着服装盒子站在宁卿面前,有些无措。

  “良卿,我是说真的,我们真的不用付钱啊?”

  她不习惯这种无端获得什么的感觉。不真实也不现实。

  “不用,走就是了,放心放心,跟着你姐我走,绝对错不了。”

  宁卿连连摆手,瞪圆了眼来端看着顾鸳卸了妆容的平白无奇的脸,还伸手去拨了拨那丛厚刘海。

  她有些奇怪,“怎么非要留这么个难看的发型,在里面让你剪你都不肯,也不是长得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啊!”

  “没有,只是你也看到过了,我眼睛这里有疤的。”

  顾鸳也伸了手,笑着摸了摸眼角的那块凹陷,轻言细语。

  “疤?我还以为是胎记呢,哎呀我的小顾鸳,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小小的疤痕算什么,分分钟去掉的事情啦。”

  “能去掉?”

  顾鸳声音微扬。

  “当然啦,哼哼,要不要姐姐带你去美容院看看?”宁卿来了兴致,眼睛眨的不要太欢快,“说起来,我的皮肤都很久没去做保养了,还有头发,刚好你可以陪我一起,小青每次都坐在一边跟个木头人样的,一点都不可爱。”

  “算了,以后再说吧。”

  顾鸳轻握住宁卿的小小的软软的手,“不过我可以陪你去看看,你要多久?”

  “呃,没算过,应该有好几个小时吧。”宁卿鼓起娃娃脸,这张只有娇生惯养才有的好气色的脸。

  顾鸳耸肩,“好吧,那现在就走吧。”

  “安啦安啦,现在还早,等做完也差不多到了晚上,刚好可以一起去吃饭!”

  “嗯。”顾鸳应声,又问,“就我们两个人吧?”

  “当然啦,卓尔那个没眼力见的刚还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去九度空间浪,哼哼。”

  “又要聚会?”

  顾鸳拧眉,有些抗拒的觉着脑袋疼。

  宁卿立即笑了起来,一脸得意的说,“放心,我已经推了,最近被他们几个烦死了,还是跟小鸳儿在一起更身心愉悦。”

  “嗯,那就好。”

  既然顺了心意,那么这股不知哪里缭绕视网膜的丝丝失落就可以轻易忽略。

  顾鸳拉着宁卿坐上了黄包车。

  她的手脚常年冰冷,极贪恋宁卿身体这股子如水的温暖。

  也就是几天后,在宁卿送她去车站的路上,她双目紧紧禁锢住这座小县城的影像,一点一点的迫使眸色清明。

  她必须确定,自已于青鹭而言,不止是个过客。

  意外的是,那天卓尔也来了,并没有过分热络,只是告诉她,他答应过窦蔻,会照顾好她。

  等她暑假归来,他会带她去浪。

  当然,这些话是在宁卿看不到的时候他偷偷告诉她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离她的距离仍然是不自知的无分寸的近。

  如同耳语。

  顾鸳被耳边这一阵热气吹得浑身僵硬。

  虽是夏日,但少年身上的味道依然是难得的清爽干净。隐隐有极淡的薄荷烟味蔓延进鼻腔里,腐蚀着大脑。

  情动。

  欲动。

  顾鸳的脚尖发麻,有些站不住脚,刘海后的婴软耳尖有些发痒发烫。

  这样下去不行,会失态。

  顾鸳心神一禀,微微后退,卓尔却扯住了她的手腕,她的左手手腕,又凉又细。

  如同许久之前。

  他还不满的觑她一眼,“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听得见我讲话吗你?”

  “嗯。”顾鸳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咬紧了牙齿想抽出手。

  “你这是什么视死如归的表情?”

  卓尔看见她表情里的抗拒,更不爽了,感觉到手中握着的异样感,垂眼去看,这才发现顾鸳白色T恤遮不住的手腕骨节处,系着一根宽丝绸带,墨黑。

  “这是什么,新式手镯?”

  他问,故意靠近了她,轻眨了那双轻易能勾了她魂魄的妖美眼眸。

  “不是。”

  顾鸳立即撇开眼,不想再说话,可卓尔力气太大,她根本挣不开,无奈之下不由喊了一声,“卓尔你放开!”。

  可她心虚气乱,势头不足,调子都整个的软了下来。

  不说卓尔,就是她自己都被这一声引人遐思无限的轻嗔给惊愣住了。

  恼羞成怒之下她狠咬了一下唇,干脆一脚踩在了还没回过神的罪魁身上,脚下生风的走了。

  高一的终结以如此暧昧羞窘的镜头落幕,顾鸳表示,她想撞墙静静。

  可在归途中,她坐在车窗边,打开墨绿色日记本,看到夹着的那张照片,看着那个如同自古老世界走出来的丽影,这样陌生的她自己。

  一股反胃的呕吐感顿时上涌。

  她身体中有什么在喧嚣撕扯,脖颈与耳尖的红晕通通退却划为挣扎无力的苍白。

  顾鸳颓然的,缓缓掐住自己的左手手腕,这纤细瓷质的,仿若在夏日下透着薄亮的釉彩的少女手腕。

  左手食指微曲,落在稍张的唇齿之间。研磨。啃噬。渗血。

  怎么办。

  真的好想,好想把他的眼睛囚禁起来一起带走啊。

  顾鸳牙齿颤抖,攥着手腕的绸带尾端,狠狠闭上了眼睛。

  上善若水。

  心如止水。

  在外婆家没待几天,她就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坐动车去了上海。

  走出地铁一号线的时候,她被夜上海的东方明珠电视塔的璀璨灯光晃到了眼睛。

  夜晚的上海总是浪漫多情,美得不真实。

  她从小到大行走这座城市这么多次,以客居旁观的姿态,怎么都无法真正融入进去。

  她总是不够积极。

  但享受这种喧杂中独处的闲适感。

  顾鸳坐在天桥某处的花坛上,仰头看着东方明珠电视塔的梦幻光亮,视线凝定而虔诚,并未落足于往来匆忙的人群之中。

  几个小时后,她等到了晚班赶来的父亲。

  父亲目光温润歉疚,问是不是等了很久。

  顾鸳摇头,很乖顺的笑着。

  “没有,爸爸,你来的刚刚好。”

  学校彻底空了下来。

  凌晨,小青赤着脚下了寝室楼,楼道感应灯有一层没一层的亮着,熄灭。

  她紧拽着洗的发旧泛白的灰色棉衣后背及肩膀处有深浅不一的割裂血迹。

  枫林大道的长木椅上,她身体僵直的坐着,长发披散,神情清冷。

  月光很亮,她能清晰的看到脚背被瓷碗碎片割伤的血痕,弓起脚背,血很快就顺着皮肤表面蜿蜒成重力拉扯的长条分明状。

  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愣神间,她突然想起来,顾鸳今天坐动车去了上海,应该是晚上到。

  打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到上海了吗?”

  关掉手机后,才恍惚的发觉现在是次日凌晨一点多,应该早几个小时或者干脆晚几个小时问这句话的。

  无言中,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是顾鸳发来的信息,她也醒着。

  “小青,你还没睡吗?”

  “睡不着。”

  “我也是。”

  还来不及摁下一个键,寝室楼道感应灯一层一层的从最顶楼过道的窗户里亮起,门后的一团黑暗里有谁在喊她的乳称,“乖囡,回来睡觉了。”

  小青立即关掉了手机,起身走进了黑暗里。

  赤脚。

  鲜血淋漓。 以她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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