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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莘燃着烛火在房里等了一整夜都没有等到姬谆找自己的消息。
脑袋不断回想他目不斜视路过的那几分钟,她确实慌了,太子谆在其他时候带多少女人回来她都不在意,可为什么偏偏是在回越国的前一夜。
门外的丫鬟在谈论太子殿下的屋子亮了一整夜,床榻嘎吱摇摆的声音直到半夜才停下,她望向没有关的窗户,大概已经寅时末了,再过不了多久马车就该出发了,可她还是没有接到要打包行囊的命令。
即使,她的眼神看向空无一物的衣柜,一整夜的时间,足够她整理行李了。
姬谆赐下的小丫鬟推开门,“小姐,早膳已经摆好了。”
眨眨疲乏的眼睛,卫莘撑着桌角起身,“太子殿下呢?”
“殿下已经在那儿等着姑娘了,姑娘快些去就行。”丫鬟道。
卫莘心头火星复又燃起,几乎是一路跑到餐桌前,到姬谆面前站定时双颊通红、气喘吁吁,让他起了捉弄的心思。
下人只见太子殿下姿态优雅地倒了半杯茶水放到阿菩姑娘手里,嘴上不怎么正经道,“阿菩跑得这般急切,难不成是昨夜梦见了什么珍馐把自己饿着了不成?”
“回殿下,奴婢睡得很好,什么都没梦到。”
卫莘心里正难受,加上熬了一整夜心力憔悴地,便不是很想搭理他,说完,拿着木筷子一言不发地往嘴里塞东西。
可要不得有人不懂看人脸色,喜欢硬生生凑上门来,见她看中哪块早点就将哪块夹到自己碗里去,心里丝毫没点数,偏偏卫莘又不敢和他真生气,惟有鼓着腮帮子想着自己多吃一点饿死他算了。
玩闹似的故意作对了一段时间,姬谆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生气了,但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在一众下人面前放低身段去哄一个女人,于是也冷了脸色,
“用完早膳就去将行囊理了交给丫鬟,一个时辰后出发。”
他声音虽不说冷若冰霜,但也是带了些不近人情的,卫莘平日里不是个矫情的性子,但昨儿一整夜的胡思乱想,三分害怕成了七分,要是按照之前的性子她早就摔筷子走人了,但姬谆不是吾棹,她没有任性的资格。
眼里蓄着泪,味同嚼蜡地吞下嘴里的食物,卫莘起身告辞离开,声音低如蚊吟,脚下却步子飞快,就连身后的人不自觉出声叫她,都没听到。
卫莘一回到屋子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袖子擦了又擦,擦湿了一大块布料,但姬谆说了一个时辰后就得出发,即使心情还没平静下来也得把东西都放到马车上去了。
她打开房门准备把大小包裹交由小丫鬟去放。
小丫鬟捧着一大堆包裹欲言又止,卫莘堵了她的话头,“我要睡会儿,半个时辰后再叫我。”
说完就要把两页门板合上,随之来了不速之客,硬是用小臂挡住了即将关拢的门缝。
“阿菩真的不让本宫进去吗?”堵着门的人倒像是被堵的,用看负心汉似的眼神盯着她。
卫莘当然不敢真的把他拒之门外,但该有的脾气还是要有,于是任由他将门推开,自己则往屋子里走,“殿下这是做什么?”
姬谆跟在她身后,门口的小丫鬟将门轻轻阖上。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时他一改早膳时的冷漠,厚着脸皮拉过卫莘把人按在凳子上不让动。
“本宫从前听过美人一笑倾城的说法,今日才发现,原来美人就算生气,都是美的。”
卫莘听了也不作声。
卫莘听了并不作声。
姬谆托起她的脸细细观赏,中指指腹按了按她哭肿的眼睛,然后拎起她垂在身侧的衣袖道,
“你这双眼睛莫不是水做的罢,昨日将本宫衣裳都给哭湿了,今日竟还能哭湿自己的?”
卫莘吸了吸鼻子,“殿下难道不知道女子都是水做的嘛!”
姬谆咧开嘴,揪起她脸颊上的肉道,“知道知道,但本宫觉得阿菩与她们不同。”
“哪里不同?”卫莘歪着脑袋看他。
“普通的水可造不出本宫的阿菩,需得用银河落九天的灵泉水才能养成一个阿菩。”
灵泉越国坊间神话传说中天上神仙饮的水,据说凡人只要喝上一口便可长命百岁,容颜不老。
姬谆松开她的脸,“阿菩可是因为昨夜的事同本宫闹脾气呢?”
“没有,殿下是太子,阿菩岂敢与太子殿下闹脾气,不过是因为昨夜屋子里气味难闻,没睡好罢了。”卫莘瘪嘴,颇有些言不由衷的味道。
姬谆自然也听出来了,大手在她腰间使力,一把将人从凳子上抱到自己腿上,卫莘不适应地动来动去,想逃下地,可她越是想逃,身上的大手就收的越紧,直到她放弃逃跑乖乖不动为止。
“阿菩如果因本宫宠幸了别的女子而心生不喜,此为妒,妒乃七出罪之其一,你可知道?”
“知道。”卫莘低着脑袋,对七出之罪的说法并不赞同。
姬谆不喜她背对着自己,掰过她脑袋继续道,“本宫是太子,虽不会像父皇那般有三宫六院的妃嫔,但后院中的女子亦不会少,你可知道?”
“知道。”
“既然阿菩知道,为何还要闹脾气?”
他将卫莘早膳时的行为理解成了女子的妒意,毕竟从他初抵南蜀到现在,身边只有阿菩一人,她昨夜见他带了其他女人回来,难免心生嫉妒。
姬谆最讨厌嫉妒心重的女子,如太子妃戚氏,亦比如他的母妃,因为女人的嫉妒心总会在人命之上生根发芽,可奇怪的是,面对同样起了妒意的阿菩,他似乎并不讨厌,甚至还隐隐有些欣喜。
某一瞬间竟觉得母亲声嘶力竭的那句:爱汝,望汝心意尽付妻,何错之有?
竟也有些道理。
他试图甩开心里理应纠正的想法,但每每对上阿菩一双红肿的眼睛,便都成了徒劳无功的尝试。
卫莘被他问住,小心思在脑袋里转了好几个来回才想到合适的回答,不成想太子殿下学会了自己说服自己的本事。
“罢了,”姬谆抬手拍拍她乌黑的发顶,“等回去了,本宫便封你为良娣,封号为淳,昨日入蜀宫请辞时皇帝赐给了本宫一个美人,说到这儿”
他嘴角微勾,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昨夜本宫连她衣角都没碰到,阿菩听到的风言风语不过是为了给皇帝面子做的假象罢了,本宫已让允启将其另作安排,故你便顶了她的身份随本宫回去,可好?”
刚问完,姬谆想起不久前她把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屋里提出来的样子,再次自问自答道,“本宫晓得你肯定是愿意的。”
……
卫莘张了半天的嘴最后闭上。
他继续嘱咐道,“等阿菩入了东宫,本宫会将离主殿最远的云青院分给阿菩,若无宣召就待在院子里别往外边走,知道吗?”
卫莘明白他考虑周全,这些安排大多是为了保自己不被推到风口浪尖上针对,可她不明白的是姬谆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莘有的谋略大多是针对姬谆此人,或与兵法相关,至于后院女子间的手段她别说学了多少,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所以听姬谆一说起后院里的事,她就头疼脑袋大,更别说男女情爱里边的弯弯绕绕了。
姬谆和戚氏成婚五年之久,五年之间不是没有女人怀上过孩子,但一个个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早早夭折。
他是不想阿菩也经受这些的。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碰过她,不是不想,而是安排不够周全之下他护不住她,也护不住孩子。
见卫莘面色有些纠结,姬谆起身托着她的屁/股将人在桌子上放稳,以为她是害怕东宫里的日子,便低声安慰道,
“阿菩莫怕,本宫会亲自替你选好丫鬟和奴才,他们会护得阿菩周全。”
男人的话听听就够,卫莘从不将自己性命托付给别人,更别说女人如云的太子殿下了。
她握住他仍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带着哭腔道,“多谢殿下。”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卫莘和姬谆坐上了马车,马车平稳驶在蜀国都城康阳的大街上,卫莘拉开帘子一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从眼前掠过的喧闹景象。
五年,她终于迈出了计划的第一步。
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康阳城门,蜀帝一身便服立在城门一侧,要不是走在前头的允启眼尖,怕是要被忽略过去了。
卫莘顶替了蜀帝赐下的美人的名号,自然不可能下车拜见,姬谆便留她在马车上,独自一人下了马车。
“太子谆怎么一个人,莫不是看不上朕赐的美人?”蜀帝侧头望了望严丝合缝的马车车厢。
姬谆脚下步子微动,挡住他的视线,客套道,“皇上赐的美人自是极好。”
蜀帝哈哈一笑,“太子谆喜欢就行,不过倒是可惜了另一个美人儿。”
姬谆笑而不语。
告别蜀帝,姬谆抬起步子往回走,正透过帘子细缝偷瞄的卫莘见状立刻松开挑着帘子的手,等男人掀开车帘时看到就是女人微微拢起的一对远山长黛和忧愁参半的一双明睐水眸。
他弓着身子把她抱进怀里,握惯了剑柄和奏折的大掌第一次拍了拍女人柔弱的背脊,马蹄声响起,带着风吹开了小窗的帘,康阳城门慢慢离得远了。
卫莘伸手环住男人的腰身。
勤王周陵带着赵荨几乎是和姬谆的车队前后脚出的城门,两方车队的马蹄声交叠,周陵掀开帘子飞身出了马车,接过下属手里的缰绳,不顾底下人的劝阻骑着马竟往姬谆的车队里冲。
自从昨夜收到姬谆因蜀帝赐下的美人而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赶走的消息,他就连夜召集了一大批侍卫去广胜寺要人,结果人没要到不说,反倒被吾棹那个秃驴念叨了大半个时辰,直听得他脑袋发胀,回到驿站还得面对赵荨一张死人脸,一轮接一轮的气整得他哪儿哪儿都不痛快。
这会儿见姬谆的马车赶在自己前头,便觉得又矮了他一头,这才有了如今的场面,奈何越国车队的人像是没看到他似的,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气得他老血没地吐,新血还涌了上来。
跟着马车走的林梓暨见此,转头朝坐在马车上的老奴才看去,两人视线相撞,都看懂了对方心中所想。
昨晚周陵的动静太大,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抢越国太子谆的女人半夜闯进广胜寺,赵荨自然也会知道。
林梓暨看向后面紧跟着的雅致马车,周陵对她越是糟糕,于他就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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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特例大概率就是爱情的萌芽(狗头)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