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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渠在法国这两天也看得出,爷爷的态度并不像父母那样斩钉截铁,姑姑之前总是在他面前讨论这种事例其实已经让他能够不那么抗拒,在加上这两天在旁边总是极力为自己辩护,爷爷的态度明显变得有些松动。有时候也会主动问一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激动的沈清渠结结巴巴的说着慕沐的好,仿佛是世间难得的天才。
“怎么样?有成效吧!”姑姑微笑的安慰着沈清渠,“他们只是不理解,你要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一点耐心,真正的感情是经得住等待的,也是值得等待的!”
“姑姑…”
“姑姑希望过段时间回国的时候能有机会见见你口中这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好!”
“等爷爷同意了,我们回国再去劝你父母,就会容易很多了。”沈寒搂着沈清渠的胳膊,“不过需要一段时间,但这希望不就有了么,是吧?”
看着姑姑放光的眼睛,慕沐觉得浑身被温暖包围,有这样一个如同老师、朋友的长辈,自己何其荣幸。
“姑姑,我爱你!”沈清渠轻轻抱住了她,将头偎依在她的肩上喃喃细语。
慕家。
慕父望着怒气隐忍的慕沐继续说:“慕沐,你是我儿子,是风扬未来的继承人,当然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但沈清渠不一样,他是沈岳山的孙子,是书香门第,音乐世家,他有他的骄傲。你认为,他会为了你,放弃他的骄傲吗?如果放弃,你认为,他还会是那个曾经的沈清渠吗?”
慕父知道,沈清渠不会放弃自己的儿子,但他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已经为了慕沐做了这么多,再放弃,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所以,慕父才提出,如果他们非要在一起,就让沈清渠面对媒体表达愿意’随从’慕沐的这个要求,即使到时候真的在一起,也是你沈清渠放弃自尊苦苦求来的,那样的话,他和他们沈家人将在所有人眼中毫无尊严。
慕沐低着头,很长时间,父子都没有说话。漫长的沉默后,慕沐站了起来,走到慕恪儒跟前,注视着他的目光:“爸,如果为了爱我,而让他放弃他的骄傲,那么,不如让我用对他的爱,来成全他的骄傲。”
“你,你什么意思?”慕恪儒紧皱起眉头,顿觉不安。
“下星期三的公司总结大会,您就会明白。”说完不等慕恪儒说话,拿起西装外套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沈清渠是在画画的时候接到了周湛的电话,简单直接:你想不想见慕沐最后一面。
一句话让沈清渠打翻了所有颜料。慕沐出事了!而且生命危急!他想见自己最后一面!
沈清渠再也冷静不下来,不行!他要马上回国。可爷爷不知道情况,爸妈是肯定不会允许的,只能和自己的姑姑谈了。
“姑姑,我必须要回国一趟,不然我始终无法安宁。”
“可是,就算你回去,也未必能见到他啊,傻孩子。”
“但是他现在有危险,姑姑…”沈清渠急得要掉下眼泪来。
“好的好的,姑姑答应你,别着急,等他恢复健康,找个机会姑姑见见他,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爷爷去做你父母的工作,毕竟,都希望自己儿女幸福是最重要的。”
“真的?”沈清渠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
“清渠,”沈寒拉着他的手,“姑姑希望你能幸福,这条路注定难走,充满荆棘,但我希望在这条路上,能给你一点点的依靠,而不是让你更加痛苦。”
沈清渠紧紧抱住姑姑,这个唯一给他力量和动力的人,没有嘲讽,没有不屑,只是告诉自己,希望他能幸福。
订好机票,沈清渠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躁动的心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去。
“我打电话让你姑父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姑姑,我自己打车去就好,到了机场打你电话。”提着行李出门前,拥抱了姑姑,“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送走了侄子,沈寒接到了大哥打来的越洋电话,和女儿聊了一会。刚把电话放下,又响了起来,一看是陶景秋。
“二嫂,你…”
“清渠是不是今天要回国?”电话那头急切的打断了沈寒。
“二嫂,你就别深管了,虽然是为孩子好,可清渠…”
“我问你他是不是今天回国!”陶景秋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是啊,可是…”
“快,快拦住他!千万别让他回国!”陶景秋绝望的吼道。
“二嫂,清渠他只是想…”
“寒寒,慕家派了道上的人在机场,只要清渠出现,就会有生命危险的,你,你快拦住他!别让他回来!”
沈寒脑子轰的一下。
“寒寒,寒寒,你快救救他,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我求求你,快救救他…”陶景秋哭的泣不成声。
“我,我马上拦住他,你别急二嫂…”沈寒挂了电话赶紧给沈清渠打过去,此刻心急如焚,每一秒都仿佛过了一年。
“喂,姑姑。”
“你到哪里了?”沈寒一边打电话,一边迅速翻找车钥匙。
“我马上到机场了。”
“你赶快回来!立刻,马上!”沈寒急得冲向门口,恨不得马上赶到机场堵住他。
“为什么?姑姑,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回国了吗?”
“你赶快给我回来!听到没有?别废话。”沈寒冲着电话怒吼。
“姑姑,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说完没等沈寒说话就挂了电话。
“喂,喂!清渠!好你个沈清渠!”气的沈寒想把电话给砸了,马上发动汽车,往门口驶去,她的丈夫松岛小耐正好进大门口,差点被撞。
“你干嘛呀,这么着急。”
“快,别废话,你开车去机场。”沈寒推开车门下来,换到副驾驶。
“去机场干嘛?”
“别啰嗦了,再晚清渠就出事了,快!”沈寒急切的催促着。
松岛小耐一听,不敢耽搁,迅速发动车子向机场冲去。
国内,湛蓝。
周湛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周围烟雾缭绕,手中的雪茄微微泛着淡光。
“湛哥,什么事?”环滨推门而入,一看,曲幽晨和匡尧也在。曲幽晨是职业杀手出身,和环滨的身手不相上下,匡尧虽是女人,但动起手来却是一个狠角色,让人不敢小瞧。
周湛近身的心腹保镖一共有五人,除了他们三个还有核桃和般鼠,核桃五大三粗,秃头虎背,脸上还有刀疤,因为长相凶狠,平时总是在夜店管理治安之类,防止宵小之辈出来闹事,般鼠被周湛安排在□□,是个不大不小的混混,便于打听各路消息。
一般情况下,周湛都是安排其他手下人去做事,很少动用他们几个人,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才会安排其中一个人去秘密执行,这种三人同时行动的机会少之又少,同样也说明,事情一定是非常重要。
“你们三个听好,现在去机场,三个小时后会有一趟从法国来的航班,里面有一个是我父亲要带走的人,你们要做的就是截住他,把我父亲派去的人解决掉,做的干净利落点。”
“好的,湛哥。”三个人听好要求后准备出发。
“环滨!”
环滨他们静听接下来的安排。
周湛扫视了他们一眼,收起刚才的轻松口气:“你们把人给我带回来,记着,就一个要求——毫发无损,去吧。”
三人掉头离开。
庆幸自己在书房无意听到了父亲接的电话,是慕恪儒想借用他的手除掉沈清渠。
“做了他?简单!慕大哥放心,我会让他悄无声息的彻底消失。”
父亲的这句话惊出了周湛一身冷汗,他第一时间通知了慕沐,虽然脑子里不断告诉自己,慕沐会安排好一切,沈清渠绝对不会有危险,可万一呢?万一慕沐没有提前清理干净父亲的手下,万一沈清渠真的被掳走,万一…周湛想到这些安排属下给沈家打个电话同样告诉了他们这件事。可如果沈清渠执意会回来,自己也必须做好防备,不能有丝毫差池。
其实原本打算只派环滨一人就行,他的身手和应对危险的反应周湛很是信任,可还是不能放心,为了保险起见,他把三个心腹全都调过去,要知道平时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只会调用一个保镖。
一路上,沈寒不停的祈祷,千万别出事,一边不断给沈清渠打电话,一边催促小耐再开快点。
在前面一辆大型清洁车挡住了前方道路的视线,“超过去!”沈寒在电话又一次被沈清渠挂断后焦急的说。
小耐猛一踩油门,指针迅速上扬,车如离弦之箭向前冲了过去。前边一辆货车迎面而来,再躲已经来不及了,小耐本能的抱住妻子,两辆车激烈相撞,火光冲天…
沈清渠路上挂断妈妈和姑姑不断逼迫的电话,到了机场,迅速办理了登记流程,坐上飞机一切妥当后给姑姑回了电话,可一直都在占线,他安慰自己,可能是姑姑因为自己的执拗生气了吧,没关系,等回来的时候再和姑姑好好解释一番就好。最终未见姑姑最后一面,这也是他人生中,最无法弥补的遗憾和痛苦。
经过漫长的飞行,终于到了目的地,沈清渠下了飞机领取行李箱后直奔出口,刚到大厅就被一个人拦下了:“沈清渠先生,我是负责来接您的。”沈清渠还没反应过来,背后突然又有人说了一声:“沈先生,还记得我吗?”转脸一看,是在酒吧调酒的那个调酒师。
旁边人看到后脸色一变,迅速一手扯过他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刚想抓住他的手腕,自己的腰窝就被人狠狠杵了一下,这一下让他卸了很大力,行李箱也掉在了地上。
环滨动作敏捷的闪到沈清渠跟前侧挡住他,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抓住男子的手腕迅速折过到后背,调转方向往前一推,直接把人推到曲幽晨怀里:“交给你了。”说完拉起行李,绅士的伸出手臂,“沈先生,湛哥让我来接您,请——”
沈清渠顺着他的指引离开了机场。
“周湛为什么让你来接我?”
环滨边开车边耐心回答:“哦,慕少请他来帮忙接一下您,湛哥正在喝酒,我恰巧在旁边,就让我过来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可能是接重了吧。”环滨目视前方说的坦然自若,面不改色。
到了医院,环滨就离开了。沈清渠的心一直提着,他想象慕沐全身插满了管子,借用呼吸机来苦苦支撑,心电监护仪随时会成为一条直线,意识开始涣散,只为见自己最后一面…
一想到这些,顿时沉重到都迈不开步。
来到病房前,隔着玻璃看床上的人,虽然看不到脸,但削弱的身躯,让沈清渠心疼不已,曾经多么阳光潇洒的一个人,这才短短几天啊,骨瘦如柴,气若游丝,周湛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他了,因为心绪不宁开车没注意发生车祸,情况非常严重。
都是因为自己,沈清渠暗暗自责,眼眶中蓄满泪水,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病床前护士刚刚检测完端着托盘正要离开:“请问您是郑友仁家属么?”
“郑…”再一看床上的病人,不是慕沐,“刚才他们告诉我,慕沐在这个病房…”
“哦,慕院去抢救室了!”
“抢…抢救室?”
“嗯,你去他办公室等他吧。”
“我去抢救室那边!”
“哎…”
抢救室门口,沈清渠蹲坐了好久,觉得腿都麻了,才听到传出来声音:“幸亏送来的及时,还好还好,后期好好恢复…”他想站起来,可根本站不住,医生从里边陆陆续续出来还在议论刚才的惊险。
他抬着头努力往里边望,以致忽略了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把他拖入怀抱。
“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低沉的声音从胸腔嗡嗡的传来,沈清渠想抬头,可这个怀抱太紧,他只看到那个熟悉的下颌和涌动的喉结,还有…滴落在他脸颊两侧的清泪。
“慕院,这是谁啊?”
众人面前,慕沐赶紧收起刚才的情绪,拉着沈清渠的手:“这是我高中同学,多年不见,有些激动,让大家见笑了。”
“老友相聚,难免情绪控制不住嘛,那一会的会诊…”
“我过会就去。”
“好好,那不打扰了…”
慕沐拉起还处于懵懂状态下的沈清渠迅速去了办公室。 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