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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总,请注意你的用词,我还没死呢。”张易阳点了根烟,吸了几口,“既然说到了后事,我就顺带交代一下吧!”
“请说。”
“我用那些人,林厂长,这个人心地不错,没什么坏心眼,生产基地那块希望你不要过多干涉,最好能保留原貌。保安队长,他的待遇比较好,是我当初承诺的,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做出调整。孟燕,值得花时间培养的一个人,这笔投资会让你在未来收获许多,她现在职务是财务部副管,正的已被解雇。建议晋升。黄华山,这个人八面玲珑,你要寻求适合的方式控制好他,这样他的客户部不会给你添乱。市场部较为复杂,最难掌控,我至今都没能真正的驾驭他们。所以你要在这方面多花心思。最后,何巧,她是一个难得的好秘书,用起来顺当,相信你也深有同感,我的要求是,适当调整她的待遇,因为之前我调整过许多人,惟独漏了她。另外,何巧可以干许多你认为她不可能干到的事情,要善用。”
“张总……”蒙芸有点真情流露。
“什么都别说,让我猜。”张易阳露出一丝邪恶。“刚开始你肯定认为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糊涂老总,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思进取……大概就这样吧?你肯定打心里看不起我、鄙视我,甚至诅咒我……”
“我没想那么多,现在我明白了,张总是深藏不露。”
“呵呵,大概吧,我的话说完了,你先出去吧,哦,还有最后一句,能不改变的尽量不要改变,对工人好,因为他们直接给你创造业绩。”
“嗨,大家好,我回来了!”星期一早上,张易阳回到阔别两个多月的创意部办公厅,他知道挨个打招呼未必有人愿意鸟他,只会鄙视、诅咒,但他就喜欢回来第一时间大吼大叫,吼吼那帮没心没肺、阴阳失调的白领,他觉得特别爽。他知道这是一种扭曲心理,反正高兴就行,管那么多生前死后干什么?就好比冷罗刹喜欢打开她办公室的门吼他进去,冷罗刹应该也觉得特别爽吧?
张易阳没说错,果然集体鄙视他,这其实很正常,张易阳鸡犬升天升没多久又一头栽回来,大家都觉得他无能。
张易阳原来的办公座位很干净,之前有人办公,现在已经空了出来。他对面不再是原来的同事,而是坐着一个猪一样的女人,满脸雀斑,鼻毛外长,看见就有呕吐欲,偏偏她还对张易阳挤眉弄眼、骚首弄姿……
张易阳到后楼梯抽烟,又碰到了龙兵。那家伙一小时一根烟,后楼梯就数他足迹最多。
“张总,被打发回来啦?”龙兵奸笑,“坐升降机滋味如何?”
“那边闹饥荒,我是不走不行。”
龙兵一脸鄙视。
“说真的兄弟,那个不毛之地我还真的不愿意呆。”
“哈,我可听说张总干了一些伟事啊,我都要对你五体投地了,怎么就能弄成那样呢?看现在,你前脚刚走,后脚立马重生。”龙兵摇头叹息,“不知道你倒霉还是皇冠倒霉,自从收购了这个公司皇冠就没从中捞过什么好处。”
“得了吧,这关你什么屁事?天塌下来砸不到你。”
“我是皇冠的一份子,皇冠好才是真的好、才是大家好。”
“好个毛,破产了还不照样发遣散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怕个毛?”
“好啊。连我都不知道原来皇冠已经频临破产,有这样的员工还等着发遣散费,我现在就给你发。”冷罗刹的声音平地响起,然后人出现在他们身后,用漂亮的手指随便指了张易阳一下,“你,跟我来,立即。”
张易阳暗叫糟糕,龙兵则丢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匆匆往下层逃跑。
跟在冷罗刹的身后进了她的办公室,张易阳立刻堆出笑容:“冷总,我刚刚那是胡吹,皇冠多好啊,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前途一片光明,你就是皇冠的支柱、皇冠的招牌,相信皇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上市,一跃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你将被载入史册。受后人歌颂、顶礼膜拜,你是个永垂不朽的商界传奇、你是……”
“废话完没有?到高科什么没学到你学到瞎扯是不是?”
“呵呵,有点。”看冷罗刹想发飙,张易阳立刻转口,“不是,我意思是我会继续努力,往好方面学,向冷总看齐,做一个堂堂正正、正正经经、兢兢业业……”
冷罗刹用力拍桌子,张易阳赶紧闭上自己的臭嘴……
“你。”冷罗刹指着张易阳,“明天开始到市场部上班。”
“调职?冷总,你得先让我歇一歇吧?我刚回来。”
“我看你真打算去扫厕所啊。”
“不。”
“去市场部。”
“可是……”
“放心。”冷罗刹笑的很邪恶。“我没让你去干坏事。”
“那……啥职位?等等,我有个事情得先弄明白,上两个月我按高科的职位发工资,调回来了该怎么算?别净发一份啊,我那是立了大功……”
“才多少钱啊,至于吗你?”
“冷总,我再再说一遍,我是穷人,前两天给我妹交了学费,现在身无分文。”
“市场部老大,待遇与你在高科相等,满意没有?”
“切,又是老大,耍我啊你?”
冷罗刹瞪眼睛,她每每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所说之话绝无虚假。
“为什么?”
“你当我故意为之。”
“呵,你利用我向那些老总宣战。”
“你只是被摆上台面,市场部的工作不需要你负责。”张易阳很不舒服,冷罗刹说话的这么直白。把他当刀使得顾及一下他的自尊吧?
带罪之徒调市场部当老大,估计要把那帮老总逼疯,冷罗刹这招目的是让暗斗演变成明争。张易阳很担心,冷罗刹有把握赢吗?时机明显不够成熟,干嘛急于为之?欲速则不达她不懂?可张易阳无法追问,没资格问。问了冷罗刹亦不会说,他谁啊?冷罗刹都不用看他脸色,而且冷罗刹比他聪明多倍,对他说基本没用,只会浪费唇舌。
张易阳一整天没看见钱灵灵,上午以为她被冷罗刹派到外面当跑腿。下午快下班才得知她生病住院。左思右想,已经下班了张易阳都没决定好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按理说已经住院了,无论如何要关心一下吧?
等公交到来之前,张易阳还是打了这个电话:“钱灵灵。”
“回来了?”钱灵灵的声音很是虚弱,“电话一响我就猜到是你。”
“今天上班没看见你。”
“想我?”
“呵,在那个医院,去看你。”
“不要。”钱灵灵拒绝了,拒绝得很坚决。
“那……你好好休息。”
“嗯,明天……秋游,我无法去了。”
“秋游?”张易阳完全不知道,冷罗刹还让他明天到市场部报到,神经病,明天全体出游,市场部有个屁人上班?
“你没看公告?”
“没留意。”
“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吃药了,你玩开心点。”
张易阳特想打个电话质问冷罗刹,最后放弃了,是他自己没留意公告栏。不过为了确认清楚,他打电话问了龙兵,证实明天真是出游,老规矩每个老总带一个队,从上至下没病到下不了床的皇冠总部员工都必须参加。这次出游的城市分别是,周庄、乌镇、枫泾、角直。都是古镇,允许携带成年亲属一名。亲属张易阳是无法带了,只能自己去,龙兵说冷罗刹带角直,他就去角直。
第二天,张易阳一回公司就直接报了冷罗刹的团,然后登上了其中一辆大巴。大巴内只有张易阳和司机两个人,不是张易阳来的早,而是那些人磨蹭,四个报名点聚满了,乱七八糟的,猪栏一样。一群猪在抢吃。
坐了几分钟,陆续开始有人上车,张易阳看见龙兵,龙兵一屁股坐在张易阳隔壁说:“还以为你没到,原来比我还早啊。”
“怕挤,所以提早来。”张易阳对龙兵身后的一个相熟的同事笑了笑,“美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那个同事坐在张易阳身后的座位。
车里人越挤越多,你一言我一语聊开了,乱轰轰的,不过如此吵杂的环境却在一秒钟之内迅速变得死寂,因为一个人走了上车,女人,穿一身白色的NIKE运动服,配一顶白色的太阳帽,背一个白色背囊,戴一副大大的很时尚的墨镜,混身上下散发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傲慢气势,此人冷罗刹是也……
“你。”冷罗刹用冷冷的语调对龙兵说,“起来,立即。”
龙兵立刻、马上、毫不犹豫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冷罗刹,然后目光贼溜溜环顾了四周,无奈座位已爆满,只好苦着脸奔下车,去登另一辆。
“冷总,感谢你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宁静。”
冷罗刹没说话,从背囊里掏出一本杂志仔细阅读起来…… 赖上美女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