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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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祝英台惊讶。
“是啊,英婷,你是怎么认出他是陶渊明的?”马文才道。
“气质。”祝英婷道,“若是寻常卖茶老人,根本没有他身上那种文人风度,你看下一路走来路旁的小贩,哪个有这样的风度。还有虽然他是一身布衣,却是上等的布衣材料,寻常人家出来卖茶,总会防着弄脏割破,哪里舍得穿这么好的布衣。再者他敢扯了你写的陶渊明的布帘,对帘子上的五柳先生更是毫无敬意,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其实他就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卖菊花茶的陶渊明?”
“可这也只是你的猜测!”祝英台道。
“猜的对不对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马文才道。说罢三人一路打听,顺着杭州城外的河流,一路来到一处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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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真美啊,夕阳西下,黄昏中,落日的余霞与谷中的桃花交相辉映,竹屋影影绰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祝英台感叹道。
“走吧!”马文才道。
“老人家,我们又见面了。”祝英婷笑道。
“是你们呀!”卖茶老人转身看着三人,“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来寻五柳先生。”祝英台抿了抿唇道。
“这里可没有什么五柳先生。”卖茶老人笑盈盈道。
“老人家,天色不早了,再回城里也来不及了,可否收留我们一夜?”祝英婷笑道。
马文才皱紧眉头。卖茶老人嘘了三人一眼,淡淡道:“行吧,你们随我来。”
入夜,马文才铺席地上睡下,祝英婷姐妹俩则是挤在床上。因着环境的狭小,三人碾转反侧。
“明日怎么办?他根本不承认自己是陶渊明!”祝英台出声道。
马文才闻言睁开眼睛,冷哼一声道:“那就把他绑回去!”
祝英婷气噎。“马文才,你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暴躁,温和一点做不到吗?”祝英婷缓缓叹息道。
“若是你,无妨!其他人,哼!”马文才想到白日里得罪自己的众人,冷笑道。
“等等,为什么只有英婷可以?”祝英台突然防备道。
祝英婷也皱紧了眉头。“对了,八哥寄来的信你看了吗?”祝英婷突然道。
祝英台突然沉默,有些愧色地摇摇头。
“八哥说马文才和旬巨伯知道我们的身份了。”祝英婷缓缓道。
“什么!”祝英台惊讶坐起,“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一惊一乍做什么?左右我想马公子不会拆穿我们的。是吧,马文才?”祝英婷说着侧过脸看向地上的马文才,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见祝英婷看过来,马文才扯起一丝微笑,道:“自然!”
祝英婷有些讪讪的转过头。“睡吧,明日起来恐怕那位五柳先生还有别的招等着我们。”
马文才看着有些微闪躲避的祝英婷,笑了笑重新闭上了眼睛。祝英台狐疑的扫了二人一眼,见他们皆闭目不言,有些犹豫的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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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三人刚出房门,便见楼下河边昨日那位卖茶老人正在处理着渔网。祝英台性质昂扬的跑了过去,却见他手下的渔网破了个大洞。
“你这是?”祝英台不解。
“你没看错,我在把渔网给剪破。”老人笑道。
“我懂了,您这是网开一面。”祝英台边思索边道。
老人呵呵一笑,道:“对啊,小兄弟。你说咱们吃不了那么多,捕来干什么呢?人要知足嘛!”
“可这么大一个洞,莫说小鱼,便是大鱼也溜走了吧!若是想放走小鱼,何不把渔网的洞织大些,这样既能捞着大鱼,也能放走小鱼,还不用破坏渔网。”祝英婷走来道,身后马文才亦随其后。
及至二人跟前,祝英婷停下脚步蹲下,捡起渔网,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渔网间几番修补绕转,不消片刻,原本被剪破的渔网被修补好。
又左右环顾了下,看到亭角织网的工具,祝英婷笑着起身拾来,花了些许功夫,改了改渔网。
几盏茶的功夫,一个洞孔相较之前更大的渔网呈现四人眼前。
“小兄弟好手艺!”老人细细打量着祝英婷道。
“是啊,英婷,你怎么会织补渔网的?”祝英台好奇道。马文才亦惊讶的看着祝英婷。
闻言,祝英婷手下动作一顿,有些遮掩道:“以前和八哥走水路来尼山书院时,沿途看到过一些。”
“小兄弟真是心灵手巧,多看看就会了。”老人笑呵呵道。
“老人家说笑了。”祝英婷抿了抿唇道。
“还和他多说什么。”马文才有些不耐道,“五柳先生,您到底和不和我们回书院?”
“我说了我不是五柳先生,你们啊认错人了。”老人摆摆手道。
“那敢问老人家可知五柳先生的下落?”祝英婷定定看着他道。
老人沉默片刻道:“你们跟我来。”
三人对视一眼,随后紧跟其上。穿过桃花林,老人指着一处突起的坟道:“你们看,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五柳先生!”
祝英台见状有些伤心道:“五柳先生他……”
“你们找那家伙做什么?”老人打断祝英台的悲伤失落道。
“我们对五柳先生的品行学问仰慕已久,原本是要请他上山讲学的,没想到……”说着,祝英台低下了头。
祝英婷蹲下,用手指捻了捻坟边细土,又细细看了看坟周围,心下了然。
“老人家,五柳先生真的去世了吗?”祝英婷起身笑道。
“这还有假?坟都在这里,我骗你们做什么?”老人饮了一口酒道。
“那五柳先生是何时去世的呢?”祝英婷道。
“半月前。”老人道。
“那老人家可否为英婷解释下为何这土是新翻的呢?”祝英婷说着笑着扫了一眼坟土,一脸笑意的看着老人道,“还有先生又是五柳先生的什么人?若是说不亲近之人,又为何要为五柳先生守墓?若是亲近之人,这坟做的如此粗糙!”
说罢祝英婷笑着摇摇头。
“还和他多说什么?既然他不承认绑了他就是,书院山长总会认识他。”马文才冷冷道。
“这位小兄弟好大的口气!”老人有些不悦道。
“先生别见怪,他只是性子急躁了些。”祝英婷描补道。
“你们是哪个书院来的呀?”老人不再看马文才,转头笑眯眯看着祝英台道。
“我们是尼山书院的学生。”祝英台道。
“既然人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五柳先生,不愿去书院,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马文才走了过来道,“我想再多留下去也没什么用。”
“可是……”祝英台犹豫。
祝英婷看了看马文才,又看了看老人 ,叹息道:“九哥,我们走吧!五柳先生,告辞!”
老人摆摆手,再次道:“我再说了,我可不是五柳先生。不过你们既然要走,那就慢走不送了。”老人说罢笑呵呵的转身离开。 [综影视]难忘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