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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千里受宠若惊，诚惶诚恐，连连摆手道：“不敢劳驾，不敢劳驾天师，说正事要紧。”

　　墨墨笑眯眯地点点头：“马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家庙小，不过驱邪辟灾也是有些门道的。”

　　马千里叹口气，拿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道：“天师啊，这事儿，说来确实怪异。我今年47，你看我这身体，虽然胖，可我平时也没什么大毛病，每年还都定期做做检查。大概是这月月初开始吧，就出了问题。我这心脏就开始不舒服，时不时地就跳得厉害，有时候跳得急了，觉得这心脏就要炸开似的。白天在外东奔西跑，还稍微好点儿，晚上一回到家里，就开始心慌气短。我以为是心脏病，这把年纪了，也不敢怠慢，去医院查了查，可医生说一切正常。我怕诊断有误，连换了三家医院，结果都说正常。

　　“医院查不出毛病，我也就放心了。不怕您不高兴，我这人是个无神论者。20来岁在部队当过几年兵，后来复原转业，自己拼出这么点儿产业。所以这神神鬼鬼的，也就进不了我脑子。我以为是这几年应酬太多，或者是神经衰弱什么毛病，就有意的在家里多调养了几天，哪知越调养，越是厉害。三天前开始，我这心脏就时不时地开始疼！”

　　他说到这儿，嘴巴一咧，似乎那滋味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疼得厉害了，偶尔还吐上两口血。医院查不出毛病，我实在没法子了，真怕这么耽搁下去哪天我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才47岁呐！”

　　他伸出胖乎乎的两只手，一手伸出个四，一手捏出个七，在我们面前晃了晃，一副怕死的德行。

　　墨墨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马老板，不管您信不信鬼神，您这心意既然到了，咱肯定帮您把病治好，您大可放心就是。莫说您是心跳的小毛病，就是魂丢了，咱也能帮您找回来。”

　　马千里听他大包大揽，放心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现了点儿活气儿。

　　后来墨墨告诉我，当初他见这胖子，以为也就是惹上了小鬼小妖的衰神，写两道驱鬼辟邪符就能蒙混过去的小活儿，哪知惹出后来这一档子事儿。

　　墨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痛心疾首，我知道他后悔什么，他是后悔管马胖子要的钱少了。

　　他跟莫二师爷一样，都是看够了人情冷暖，拿钱当起信仰的主儿。与其说是贪婪，不如说是无奈。

　　墨墨起身，在桌子里提出一个黑色小包，轻轻松松地甩甩卷毛头发道：“是鬼是神，咱去看看就明白了。”

　　马千里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开着车当前引路。我犹犹豫豫地蹭上墨墨的座驾，前几天那场极品飞车仍然让我记忆犹新。好在今天有事在身，这祖宗收起了性子没再折腾。

　　马千里家住在二环线的一个高档公寓区内，环境不错。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进了小区。我咂咂舌，看着眼前一辆辆豪车进进出出，心里多了丝嫉妒。

　　墨墨看出了我的心思，吹了声口哨，一脸痞相，他歪头嘿嘿一笑道：“茄子师弟啊，瞧见没，这年月，有钱就是人中龙凤，没钱就是男盗女娼。守着心底两句话过日子的年代早就过去了，你可不能再走你爷爷的老路了。等着再过两年，师兄把那大房子、大车、大美人儿这三大件全给你置办齐了，你就好好过那舒服日子吧。”

　　他嬉皮笑脸地说着，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亲热里夹杂着一丝让我感到厌恶的东西。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出了爷爷当年说过的话：“学得法术，兼济苍生。”

　　墨墨突然捂着肚子双手拍着方向盘嘎嘎大笑，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意，扭头甩给我两个字——傻×。

　　他不再看我一眼，狠狠地摔上车门，下了车。我一句话，似乎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符咒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