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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谍 谭琼辉 7272 2021-04-06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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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文杰是被一阵阵喧哗声惊醒的,起床一看,白喜堂门口围了好多人,父亲正坐在大堂里,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像一尊不动佛。

  “爹,发生什么事了?”

  楚望廷没吱声,他只好自己过去,扒开人群一看,刹那间差点没晕厥过去。

  杨科的尸体被丢在了白喜堂的大门口,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没一处完整的,还散发出一股股臭味,围观者纷纷捂着鼻子,不敢近前。

  楚文杰大脑缺氧,怔怔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杨科,嘴唇直打哆嗦。

  楚望廷也是早上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被仍在门口的杨科,一开始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紧接着就报警了。

  雷正阳亲身前往,让手下包围了现场,然后走进白喜堂,取下警帽,弹了弹上面的尘土,目不斜视地问:“楚老爷,整个人应该是您店里的伙计吧?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样子,是谁跟白喜堂有仇吧?”

  楚望廷缓缓地叹息道:“我楚某人一辈子行医积德,哪敢得罪什么人啊,杨科是楚某的学徒,为人刚直,也不会惹上什么仇家的,还请局长大人做主啊。”

  雷正阳嘿嘿一笑,问:“您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间?”

  “两天前了,白喜堂关了两天门,杨科也就放了两天假,没想到今天一大清早,刚一开门便遇到了这种事,唉,这个孩子死得太可惜了。”

  雷正阳想了想,接着说:“这样吧楚老板,人我先带走,如果您这边有什么线索,请及时通知我。”

  “是,是,有劳您了。”

  雷正阳却又说:“还有,人是白喜堂的人,死又死在白喜堂门口,我看白喜堂跟这件事有脱不了的干系吧?”

  楚望廷忙说:“望局长大人明察秋毫,杨科死了,楚某也心中悲痛,我看这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那楚老爷给雷某一点提醒,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人要栽赃嫁祸白喜堂?”

  “这个……楚某确实不知!”

  就在此时,黑子也正挤在人群中,定定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杨科,眼前一片漆黑。

  楚文杰目送着杨科的尸体被带走,内心也似被掏空了似的,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见是黑子,两人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离开人群,一路走了很远,但谁都没吱声,空气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沉闷而压抑。

  “黑子,你肯定知道杨科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远离了喧嚣,楚文杰终于爆发了,“他还说要带和我一起去夜总会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黑子像根木桩一样立在原地,任他大声咆哮,他心中的痛苦远远多于楚文杰,只是此刻无法言说,又失去了一个战友,他能好受吗?

  “黑子,你说话呀,你告诉我杨科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什么人杀死了他,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黑子喃喃地说:“是军统下的毒手。”

  “军统?”楚文杰一愣,但立即想起了邱子豪,然后不相信似的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他为什么要杀杨科,杨科到底做了什么事要让他下此毒手?”但他突然又嚎叫起来:“你怎么不说是日本人干的?这样就可以诬陷我爹呀。”

  黑子被这话惊呆,但立即说:“文杰,你怎么会这么说话?我说的都是事实,是谁干的就是谁干的,我没有必要欺骗你,虽然我很想你帮我们,也千方百计希望你明白楚望廷的真实身份,但我绝对不会骗你,因为我俩是兄弟,是从不欺骗的好兄弟。”

  楚文杰无话可说了,怔怔地站在那里,希望头脑可以再清醒一些。

  黑子知道他很难过,微微叹息了一声,说:“杨科是我们的同志,是个好同志,这么多年,一直潜伏在白喜堂,处心积虑,铤而走险,就是为了搜集楚望廷的罪证,他死了,我能不难过吗?我心里的难过不比你少啊,可是现在难过有什么用?我们必须想办法为他报仇。”

  “对呀,报仇,一定要为他报仇。”楚文杰眼里冒出了希望的光芒,“可是怎么报仇,杀了邱子豪,还是杀了所有军统的人?”

  黑子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也许不是邱子豪的主意,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军统汉口区区长徐国立绝对是幕后黑手,因为他的一些秘密被杨科偶然发现,他这样做,也许是为了杀人灭口。”

  “杨科不能白死,那就杀了徐国立。”楚文杰咬牙切齿,黑子说:“目前国共两党已经建立统一抗日战线,但是国民党内部仍然有很多人仇视共产党,从中作梗,徐国立就是其中一个,这个人,迟早是要被清除的,文杰,你不要太心急,如果要为杨科报仇,你就得听我的。”

  楚文杰是个简单的人,情感大于理智,所以也才会到至今也没能走出楚望廷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此时只要是为了给杨科报仇,要他做任何事都会义无反顾。

  黑子就有一事想不通,这徐国立杀了杨科,为什么要让人扔在白喜堂门口?

  邱子豪派往现场的人回来向他汇报了情况,心情正处于激昂状态,然后就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出现了大幅报道:“黑帮火拼,误杀无辜市民。”这篇对杨科被杀一事进行的大肆报道,果然激怒了楚望廷。

  楚望廷面前摆着当天的报刊,正在发呆,响起了敲门声,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楚文杰推门而入,手里也拿着一份当天的报刊,来到楚望廷面前,看到了桌上的报纸,目光从报纸上慢慢地移动到父亲脸上,沉声问:“爹,您都知道了?”

  楚望廷明知顾问:“有什么事吗?”

  “爹,您不是都看了报纸吗?杨科真是被黑帮杀死的?”楚文杰步步紧逼,楚望廷缓缓抬起眼,看着他说:“报纸上都写了。”

  楚文杰其实并不相信是顺义帮杀死了杨科,但是报纸上为什么要这么写?从内心出发,他宁肯相信黑子,可是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容他不信。

  “爹,杨科他死得太冤枉了,我们不能让他白死,您必须找到凶手为他报仇。”楚文杰希望得到父亲的应允,至少可以通过正规渠道为杨科报仇,但没想到楚望廷沉默了很久,却说:“这件事有警察局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爹,警察局能做什么?我知道只要您愿意,杨科就不会白死。”

  楚望廷说:“没有人会白死,杨科也不是。”

  “您什么意思?您是说杨科他该死?”楚文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望廷道:“我跟警察局局长聊过了,杨科深更半夜的还在外面转悠,也许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有人会杀他灭口,要是他乖乖的呆在家里,也许就不会出事了,你也一样,为父早就告诉过你,晚上不要太晚回来,你们总是不听,现在终于出事了吧。”

  楚文杰觉得父亲的话实在太刺耳,他听不下去了,把报纸丢在桌上,愤而转身离去。

  楚望廷的目光再次缓缓地回落到报刊上,杨科惨死的画面在眼前不停地晃悠,而他的思绪却像飘浮的云朵,恍恍惚惚的。

  “黑帮、顺义帮、火拼”等字样在他心里来回晃荡,他不太相信报纸上的报道,所以不相信杨科死于黑帮之手,他看过尸体,那绝不是黑帮火拼时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反而像是被吊起来后遭受的殴打。

  既然不是死于黑帮火拼,那么杨科又是死在什么人手里?楚望廷越深入思考越觉得事情蹊跷,最后居然被他想到了:“难道有人想挑起我对顺义帮的仇恨?坐山观虎斗?”

  雷正阳接到楚望廷的电话时还觉得有些意外,但听他如此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忍不住说:“楚老板,雷某非常欣赏您的想象力,既然您说是有人想嫁祸顺义帮,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谁?”

  “如果我知道的话,也不会向您寻求帮助了,不过这只是楚某的猜测,希望能为您破案提供线索。”楚望廷对雷正阳的反问感到有些不快,雷正阳接着说:“我们对尸体进行了检查,和您说的一样,这不是误杀,而是被人折磨殴打之后,然后窒息而死。”

  楚望廷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显然不是因为杀手手段之残忍,而是他想象不出谁会对他店里的伙计下这样的毒手。

  他刚和雷正阳通完电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回头一看,只见数名陌生男子把白喜堂围得严严实实,紧接着走上前一个人,大大咧咧地说:“楚老板,好久不见啊。”

  楚望廷认识此人,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于是恭敬地说:“楚某正想去拜访朱帮主,朱帮主今日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呀。”

  除大海根本不跟他讲客套,一屁股坐下,然后翘起了二郎腿,他的手下在门口两边排开,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楚望廷并不怕他,不过他打算主动出击:“朱帮主今日前来,定是为报刊所写之事吧。”

  朱大海大笑道:“楚老板还真是快人快语,那朱某就不跟你捉迷藏了,不知楚老板如何看待这事?”

  “楚某在您到来之前,刚刚和警察局雷局长通过电话,楚某认为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想挑起你我之间的矛盾,朱帮主意下如何?”

  “嗯,楚老板还真是明白人,看来朱某今日这趟是白跑了。”朱大海想必对这个说法非常满意,但接着问,“朱某想听听您的意见,不知您认为是什么人想挑起你我之间的争斗?”

  楚望廷顿了顿,说:“这个楚某确实还未想到,不过以我之见,朱帮主乃大武汉堂堂的顺义帮龙头,就是给楚某十个胆子,楚某也无法与您抗衡啊。”

  朱大海不屑地笑了,说:“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我朱大海不喜欢欺负弱者,不过有人希望挑起所有人对我的仇恨,我一定要找到凶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在背后坏我的事。”

  “朱帮主,如果您能找到凶手,楚某感激不尽,如有需要楚某的地方,楚某义不容辞。”楚望廷拱手道,朱大海却摆手:“这是顺义帮的事,顺义帮做事从来不用外人插手。”

  朱大海带人离开的时候,楚望廷送到了门口,还说:“朱帮主慢走。”

  这一幕被刚刚回来的楚文杰看在眼里,疑惑地问:“爹,顺义帮的人怎么这么快就上门找麻烦来了?他们怎么对您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找麻烦了?”楚望廷不快的问,“一天到晚说话不经过脑子,你跟爹进来,爹有话问你。”

  楚文杰愣头愣脑地问:“又什么事儿啊,爹?”

  楚望廷关上门,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告诉爹,你最近到底跟什么人在一起?”

  “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没什么朋友,还能跟什么人在一起?”楚文杰不快地说,“除了偶尔和黑子见见面,也没谁了啊,您怎么了,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楚望廷沉重的叹息道:“爹什么都没听到,你也知道,白喜堂无缘无故摊上这么一摊子事,你难道还想让爹为你操心吗?”

  “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是不是想多了。”

  “那爹问你两个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爹。”

  “那您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回答您。”

  楚望廷阴沉着脸色问:“那天爹把你锁在房里,你到爹的房间里到底找什么?”

  楚文杰心里猛然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去看看您在不在房里,没找什么呀。”

  楚望廷冷冷一笑,说:“那爹再问你,爹让你给青木叔叔送的药,你为什么要中途打开,你到底想在药包里找到什么?”

  楚文杰没想到楚望廷会问起这事儿,但他疑惑的是楚望廷怎么会知道药包打开了,但他反应很快,随即说:“我当时没注意把药掉在了地上,药包有些松散,所以就打开重新包了起来,爹,您怎么知道药包被打开过?”

  “这你就不用管了。”楚望廷不快地说,“爹希望你说实话,虽然爹相信你做这些事也许真像你所说的不带任何目的,但爹希望你不要再隐瞒任何事情,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爹担心你也会和杨科一样有危险啊。”

  楚文杰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没想到他居然会把问题看得如此透彻,惴惴不安地问:“爹,杨科他怎么了,他对您隐瞒了什么事啊?”

  “爹不知道,但是爹感觉杨科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虽然他是个好帮手,爹也非常信任他,但自从发生这件事之后,爹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杨科啊,也许不是我们了解的那么简单。”楚望廷目光深邃的话语像一记记重锤敲在了楚文杰心口上,他清除杨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如此忐忑不安,没想到楚望廷却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没告诉爹啊?” 化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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