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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去的时候,李若云拿出一个小包,我还记得那时秦瑶走前交给她的。她拿出尸牙碾碎后涂抹在老强的伤口之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恶心?我们现在需要医生,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许东见李若云要让四眼吃这东西,立刻发怒的呵斥。甚至伸手紧紧扣住李若云的手,就要去抢夺尸芽。
我怒火中烧,走过去抡起军刺朝着他的手腕扎去,他害怕立刻收了回去,愤怒的瞪着我。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晃了晃手中的军刺,他才老实了不少。
刘云山正在处理四眼的伤口,看见我手里的尸芽,激动的接了过去道:“这东西没想到真的存在......”
看他激动的样子,显然是知道尸芽的作用。我示意他喂四眼服下,叫过杨阳道:“你给大伙说一下野蛊是怎么回事,好让他们老实一点。”
杨阳一听,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就说开了。
野蛊并非是生长在野外的蛊,它们也是有主人,但是在云南苗彝混居的地区,蛊已经发生了变异,在养蛊人死后,蛊物并不会跟着死亡,而是被当地人放逐到一个地方,让它们自生自灭。
这就是所谓的野蛊。被饲养的蛊物还能受人控制,但野蛊则是完全失去了约束,如同野兽一样。刚才的青绿蝙蝠应该是依靠腐尸为食物,身上布满尸霉才会出现这种怪异的颜色。
刘教授听完,擦了擦老花镜道:“我虽然不精通这方面,但是也曾听说过,云边苗族同湘西苗族有同根之源,而且混合了当地擅长养小鬼的彝人后,更是将蛊衍变了无数代。出了不少新奇的东西。”
我佩服的冲着刘教授点点头,“现在我们恐怕就遇到了这种稀奇的东西了,夜蛊神!”
现在的处境,不仅仅是碰上了苗人放逐野蛊的地方,更有可能遇到了一种杂交的毒物。如果说蛊毒脱离不了有毒的动物这个规律,那么我刚才所说的夜蛊神就是打破这个规律的东西。
这是一个模糊的词汇,甚至只出现在三江口和云边一代。但是对我和老强来说就比较熟悉了,因为小时候听到的故事大多都会有它的身影。
夜蛊神主要出现在南云边陲彝族和花苗族的混居地,是两种文化的杂交体。也是蛊与鬼融合的产物,蛊毒增强鬼物的阴气,鬼物同样增强蛊的力量。
彝族擅长养小鬼,俗称小家鬼,小家鬼在彝人心目中是不可触犯的,它除了可以保护家人,还能搬运财物,因此在六七十年代,几乎家家都养小家鬼,汉人对此也是避讳不已,通常进了彝家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小家鬼。
云南的苗族在当地称之为花苗,与湘西苗族一脉相承,同样精通蛊术,在当地汉人口中也叫下药。曾经有人在苗家喝了口水,回来就害了病,死后体内爬出无数不知名的小虫。
随着彝苗通婚,有人尝试将鬼物附着在蛊上,形成的产物也就是夜蛊神,它的强大毋庸置疑,即便是当地的阴差都奈何不了,能从他们手中轻易的夺人生魂。
我说完之后,没有人在说话,特别是那几个大学生和刘教授。
“不好,那东西过来了!”张兆军才说了一句话,手中的枪声就响了起来。一道青光落在车顶之上,一个恶婴伸展双翼,青面獠牙。子弹穿过它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哇哇!”它龇嘴大叫,声音刺耳撩人。我头发都倒竖起来。杨阳大叫一声,手中青铜剑直接斩下。但被小鬼抬手就抓住剑刃,挣脱不了。
接着扑哧声一片,落下七八只夜蛊神,有大有小,都是蛊和鬼物的结合体。
“妈的,这就是夜蛊神,怎么这么多?”杨阳大叫一声,掏出一张符咒打了出去。恶灵夜蛊神松开剑刃,他转身就跑。但是那小鬼直接追上,要趴在他的背上。
一时间枪声叫声响成一片,老强翻身起来,手握军刺横扫,但是这些东西都是鬼和蛊的结合,就连李若云的符咒都作用不大。
众人围成一个圈,我们四人占据四个角落,抵挡足足八只夜蛊神。
“啊!”
杨阳被那只最为难缠的恶婴夜蛊神缠上,不小心被它在背上划出一道口子,他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栽倒在地上,鬼气阴沉,眉头布满寒霜,蛊毒让他的皮肤瞬间变黑,长出无数发丝般的绒毛,十分可怖。
张兆军对着我吼道:“找你们来就是对付这些东西的,快想办法!”
我一听有些怒了,但是看到李若云手臂也被一个女鬼融合的夜蛊神抓了一下。她反应极快,伸手就贴了一张“镇”字符印。但是一双纤白的手已经长出黑绿色的绒毛,就像僵尸身上的尸毛。
在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老强那边有一只全身血红的蜈蚣鬼气森森的从车顶上扑来,他一军刺扎上去,反手就将降魔杵敲在它脑袋上。
那东西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一股血红色雾气,这是蜈蚣蛊,毒性惊人,要是被喷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来不及多想,反手射出军刺,将前方一只鬼气森森的癞蛤蟆射飞,转身一把拉过老强,将他挡在胸前。
然后我后背仿佛被火烧一样,刺痛差点让我晕厥。老强扶着我,面目狰狞,反手握着军刺大吼道:“老子和你拼了!”
疼痛让我的精神也有些恍惚,火一样的东西仿佛融入了血管,瞬间就向着全身蔓延而上。我感觉自己就是在一个大火炉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痛中挣扎。
就在此时,右手上女鬼老婆送的手镯突然散发出一股凉气。接着我的大脑一阵胀痛,仿佛无数的虫子要从里面爬出来。
“难不成是寄生蛊?”我绝望的想到,要真是这样的话,我死的时候一定很难看......想到无数的蜈蚣拱破头颅脑浆横流的模样,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恐惧。
“老金!”听到老强叫了我一声,我还迷迷糊糊的扭头去看他,然后给了他一个微笑。
瞬间我全身上下再次爆发出业火,同时女鬼老婆的声音在耳中传来:“快用业火烧,我引动你的业火支撑不了多久!”
我一下清醒过来,看到那只小鬼纠缠张兆军,想都没想,伸手一把将它抓在手中。
红莲般的业火腾然而起,恶婴夜蛊神口中发出婴孩的惨叫,凄厉而凄凉。但我深知它已经不在是一般的鬼物,已经失去了超度的机会。
从那些邪恶的苗巫将他与蛊物融合的时,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不是我没有慈悲心肠,要怪就只能怪哪些手段邪恶的养鬼人和养蛊人。
小鬼还在挣扎,被我丢到一边,它身上的业火还在燃烧。
燃不尽的罪恶,洗不净的冤孽。红莲业火之下恶婴被直接炼化,显现出蛊的本体,那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蝎子。它想逃窜,但还是没有逃过业火的淬炼。
周围的数只形态各异的夜蛊神感觉道业火的危险,开始纷纷逃窜。但是女鬼老婆的话让我心头一紧,抓起杨阳丢在地上的青铜剑,横空一舞,剑身顿时被赤红色的业火笼罩,踏步就追上红色蜈蚣,将它斩杀为两段。
但终究是错过了最好机会,剩下的夜蛊神惨叫着腾空而起,双目如电,飞向峡谷下方。
“唉!”女鬼老婆在我脑中轻轻叹了一声,业火潮水般褪去。我嘬了嘬嘴,女鬼老婆一定是对我的表现失望了,下一次她指不定不能在帮我了。
此刻除了李若云和老强外,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如同在看怪物。但我来不及解释,况且我也解释不清。
杨阳身上完全长满了黑色的毛发,李若云的情况也不太好,左手的衣袖被她撕开,整只手臂同样长满青绿色的绒毛。我用青铜剑轻轻碰了一下,她就疼得不行。
“老金,我帮你瞧瞧背脊,你怕是也中招了!”老强一脸着急,他就是这样的人,两个人同时受伤,他最先想到的绝对是最好的哥们,然后才会去想别人。
“我没事,业火早就将毒素烧尽了!”我摆摆手。张兆军两人只是看了下道:“这里交给你,我们去警戒!”
我点点头,捡起一个空矿泉水瓶子,独自来到汽车背面,撒了泡尿在里面装满。走出来后,直接将尿液均匀的淋在杨阳的背脊上。
昏迷的他龇嘴哼了一声,挣扎了一下,背脊上冒出一阵青烟,混杂着一股尿骚味。
我也只是在《杂门道术》上看过这种方法,童子尿是所有蛊毒的克星,当然,要是那种寄生类型的蛊,用这个方法就不行了。寄生类型的蛊也是最恐怖的蛊,除非找到养蛊人经常喂食它的东西,否则根本无法解蛊。
青烟过后,杨阳背上的黑毛迅速萎缩,伤口上流出一股黑水,一碰到我的童子尿立刻冒烟消失。
半分钟的时间,黑毛枯萎,油污一样敷在杨阳背上,老强拿过几张纸巾,轻轻在上面一抹就露出原本的肤色。
看到有效果,我才松了口气,赶紧拿着装了尿的瓶子跑向李若云。
她早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俏手轻隐鼻孔作出一副恶心的表情,但还是将长满绿毛的手臂伸了过来。
说实话,她现在的手比尿还恶心百倍,看一眼都让人毛骨悚然。出了刘云山好奇的凑过来,许东和那几位大学生都是蜷缩在一旁。 午夜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