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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小送跑出门口,已不见梁心灵去向,不消多想心中有数,肯定又是去北山坡散心了,当下疾步前追,在转弯上山的小道处望见她前迈的背影。
“小灵!小灵,别走啊!”成小送遥遥的叫喊。
梁心灵听到话声转身停住脚步,让那不心甘情愿的泪水浸红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意外,清澈如水的瞳人渐渐清晰,哭泣的嗓音还未消除,“你吃饱了么?”
成小送站在面前搔搔头,“吃饱了,你又想到山上去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免得爷爷担忧,不就是相亲嘛,到时候双方看看,没什么意见就成,相亲……”似乎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个词语熟悉而陌生,“哎,又没事的,你也不必要把自己弄得秋风萧瑟,流……汗不流泪,嘿!”
梁心灵口是心非的道:“你看见我哪只眼睛流泪了?哼!”
成小送明白她是嘴硬,不过她哭后泪痕未干而一笑一气的撒娇模样真是可爱,依稀中感触到曾经的美与那越来越远的挚爱,但来不及多多回想,则像断了线的片段瞬息即逝。
“现在我不想回家,你陪我到山坡上看云朵好不好?”梁心灵心潮不平静,不开心的道。
“……哦,……”成小送犹豫的回应一声,也只有如此,因为只有在那才能找回她的好心情,但愿不要让爷爷等的太久。
梁心灵神情倏地舒展,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烟消云散,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
成小送摸不着头脑,变化太快了吧,山坡上能让她这么开心,难道真是忘忧消愁的圣境?其实他并不知道,梁心灵正是因为他才开心的。
嗅着芬芳,心神怡爽,令人惬意。
“好气爽!”成小送不禁赞叹。
梁心灵心情大好,高兴万分的道:“每次来这里,我总是觉得世界上只有美好的存在,自己不知有多开心呢!不论有多少不开心的事到这里全然忘却。”
“所以你喜欢到这来。”成小送接了一句。
“不错,你能答应我吗,天天陪我来这里玩,来看云朵?”梁心灵满脸期待,只要到这里将会开心每一天。
只要能让你开心,做这点事算什么,与你对我的恩相差太远了!成小送沉重点点头答应她,心中决定: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的命就等于是你的。成小送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恩怨必报,是恩会铭记于心,是仇便远远不会忘。
两人躺在青草地上,观看着蓝天白云,谈笑风生,有说有笑,一望无垠的蓝天上白云潇洒,总是将人的思绪带入幻想之境,空空无底欲与海洋比深厚,让人心生掉下去的恐惧感。
时间飞快,又到了夕阳近黄昏的时候,两人未尽兴的步下山去。
回到家中,梁笑仁沉着老脸,有所心事,等吃过晚饭,才开口说话:“小灵,爷爷承诺了人家的事就不能改变,否则爷爷无脸见人,你也大了,爷爷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啊。村上的人没几个不知道你和小龙、向海两人之间关系,所以你务必选择一个,不然爷爷无脸在这村上生活下去,下午时金大娘和江永东先后来过,提亲的日子已定下了,没想到两家都选八月十二,还有十来天的时间……”
爷爷又误会了!梁心灵坐不住,起身逃跑似的回屋,闩上了门独自一人抽蓄哭泣,她没有任性去山上,回想爷爷的那番话,她无法再躲避,该来的总归要来,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她一夜睡醒过后,对人生大事看开了许多,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她觉得人生无欲无求才是最快乐的,而现在要珍惜眼前所有的快乐时光,不让回忆中多留一丝遗憾,更想让成小送早点记忆起从前。
一连几天,成小送发觉她异常的开心,自己除下看看墙壁上的功夫画与书籍,其余时间全陪她在山坡上散步谈聊看云朵。成小送仔细阅读那些武学用书,梁笑仁历历在目,只是无奈的摇头一叹,看着孙女不同往日的悠然,不禁露出惬意笑容。
一本本书读完,一幅幅画看完,一次次去山上回来,日升日落,时间不等人。今天已是农历八月十一,成小送翻完最后一本书的最后一页,现在已是下午三点钟,大半天功夫也没见梁心灵来邀请去山上,前些天不都是吃过午饭后便去山上的?正当奇怪,只见门口人影一闪,靓影映入眼眸。
梁心灵特地花了些时间梳妆打扮,此刻的她更显得伊丽动人,一进门坎即道:“走吧,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和你去山上看云朵了。”
成小送看出她的强颜欢笑,轻淡的话语中隐含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明白,一切不是她想要的,她面绽坚强的笑容背后欺瞒了不尽的忧伤。成小送自若的点头,不想因为自己丝毫的不如意言行而打破了她维持已久的愉悦,为了报答恩情所以他表现出求之不得的欢乐,毅然决然的答应。
梁笑仁默默望着两小远去的身影,沉吟许久,缓缓转身进屋内,环顾墙壁上的字画,以及又被重新翻阅过的书籍,赞叹不已、失望不已。
山坡上小草的芬芳依然飘散,原本万里无云的高空此时随风飘浮着洁白的云朵,阳光更加柔和,让人在凉爽中享受着温馨。
“谢谢你这些天为我带来了快乐,让我度过了最忧伤的日子,不知你是不是天赐给我的开心果,只可惜陪我的时间太短暂,或许这也是上天的作弄,刻意让我相见恨晚。”梁心灵坐在草地中央,若有所思的道,“如果真有来生,希望一转身就能看见你,让我不再煎熬愁情烦事的牵挂,用最真挚的笑容来把握有缘有份,直到永远。”
成小送同样坐到身旁,不知为什么心底隐隐约约传来不舍的伤感,却表达不出这是因为哪种情而发生的结果,“也许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必因此而愁肠,凡事都想开看开。其实无论有多么深厚的情感、多么深沉的挂念,最后还是会分开,因为万物归尘,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全全逃不掉命运的束缚,人间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切都是难免的无奈,倒不如珍惜眼前时光岁月,过完一辈子。”
梁心灵淡淡一笑,“如果我是你多好,没有烦恼,至少现在没有。快乐人生,夫复何求啊!”接着又意味深长的道:“天上的云,无拘无束,我能像它们一样那该多好!”
成小送举头望望天空,思深虑远的道:“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你不知道它们心愿,任由风吹流动,想停泊都没有适当的岸边,在它们最伤心的时候便会化作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梁心灵则延伸含义的道:“对,可它不知道我的心,在天空漂浮不定,其实我多想靠近它,一起漂泊,哪怕是化作悲恸哀伤的泪水。”
成小送不多想则脱口而出,“只要你开心,我愿意变成你心中的那朵云,替你分忧解愁。”
梁心灵顿时一阵诧异,一向脑筋不灵的他怎么说出这话来了?莫非他听出了自己隐晦的心意?真假也罢,总之这话听了就感动,尽管是他第一次这么说善解人意的话。
她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向前大跑两步,慷慨激昂的吐呐心声道:“蓝天白云,我现在和你有个约定!在我心中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让我们缘份持续到老,就算山沉天塌,也不能摧毁今生的意义,改变不了你我的世界,让心灵不再受伤害,用灿烂的笑容温暖了爱,在这开心的日子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和你吹吹风,陪你一起看云朵。待到来生来世时,我也不会忘记今天的承诺,还要陪你一起看云朵!”
成小送稀里糊涂中明白,原来她是对自己的约定,心头猛然一怔,脑际一片空白,但他清晰知道自己唯一要做的事,那就是让她快乐,所以立刻稳住自己,迫使自己安定,也起身高亢的叫喊:“天地为鉴,陪你一起看云朵,还要看星星、看月亮、看遍天下美景……”
一阵高声叫喊过后,两人好不开心的躺回草地上,而天空风起云涌,在白云之中出现了多朵乌云。风萧萧间,两人依然意犹未尽的欣赏,却未注意到山坡东西两边分别出现了数十人正相对赶来,一股前所未闻的气势汹涌澎湃,让人窘迫而不安…… 霸煞狂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