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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日快乐

小浪漫 韩八荒 16075 2021-04-06 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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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有些呆怔地站着,他似乎累坏了,整个人显得都有些虚弱,但是在看到陈岚清把那个陌生的,穿着他的兔子装的男人惊慌地推出去的时候,他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一般,疑惑又愤怒,他的脸上闪过好几种不同的神色。他直直地跟陈岚清对视着,那眼神直勾勾地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看着她。

  陈岚清有些不知所措,她其实没有必要搞的这么令人误会。

  但是看到林诱出现的时候,她就条件反射地把人弄走了,总觉得以少年纠缠不清莫名其妙发脾气的性格,让他看到家里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可是出乎陈岚清意料的是,林诱并没有跟往日一般哭闹或者暴躁,他站在门外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就慢慢地绕过站在门边的陈岚清,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直接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陈岚清出声想解释:“呃……那个……”

  刚一开口,那边对方直接地关上了卧室门。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句解释卡在嘴边,她突然就不想去敲门说出口了。

  愤怒在她胸腔里面酝酿,她看着那个紧闭的门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凭什么呀!

  她对这么一个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人,每天王子殿下一样伺候着,辛辛苦苦做饭给他吃,花着大价钱给他买衣服买各种,百忙之中陪着运动解闷,一旦情绪化,她就得百般哄诱做小伏低,他呢?

  动不动就发脾气!

  他特么以为他是谁!!!

  吃我的住我的还对我发火!!

  反了你了!

  姑娘今天不管你是不是孕夫!我特么就进去哄你一句我就不姓陈!

  恶狠狠地在心中发完誓之后,陈岚清虎虎生威地迈开步子,也不管人在外面吃没有吃晚饭,就直接进了书房。

  她非得画点什么,才能发泄心中的气愤。

  调了水彩,支起画板,铺上画纸,陈岚清拿起了笔。

  心里怒气冲冲恨不得跟外面的人打一架,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难道自己对他还不够好不够重视吗?为什么问也不问原因,就开始甩脸色呢?

  混蛋!

  越是带着情绪,画布上的人就显得格外的锐利。

  就连那水漾般的眼睛,都在她的笔下泛起凌厉的光。

  陈岚清手下涂绘着他刚刚站在走廊上逼视着她的样子。

  明明是那么软萌的一个人,站在小小的走廊里,却给她一种压迫的屈从感。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她一边想,一边调色。她用色完全不同往日。笔法也因为心情而浓重又凌乱,把人物的线条勾勒地果决而锋利。

  她回想着林诱打量他的那种眼神,像是试探又像是评估那般,被那样看着,就觉得自己是被掌控在手上毫无反抗之力的物品一般。

  毫无感情。

  陈岚清画笔陡然掉落在地板之上。

  她颤抖着去捡,手却不听使唤。

  她抬头再一次看向那张图,她把那眼神画的栩栩如生。一眼望去,仿佛情景再现一般再一次刺伤了她自己。

  她烦躁地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双手湿润,竟然已然泪流满面。

  竟然这样伤心了吗?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已然冰冷了她的灵魂。

  她一直以为,不管对方怎么闹,怎么发脾气,她都是可以掌控的,就算不能随意地控制对方的行为,但是自己可以随意调控自己的情绪。

  可是她今晚失控了。

  她流着眼泪,愤愤然地想着放狠话,依然觉得伤心。

  除了伤心,更多的是后怕。

  怎么办啊陈岚清。

  你已经……没法只因为自己的开心而开心,自己的伤心而伤心了。

  有个人,他已经可以伤到你了!

  怎么办啊陈岚清!

  她撑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内心的害怕无法自抑,

  一直哭到眼睛胀痛,她才直起身来,去浴室草草洗漱,勉强爬上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堵着一口气没有跟人说话。吃饭的时候也是如此,做完饭,她喊一声吃饭了,然后两人就相对沉默地吃饭。

  空气里弥漫着各自的委屈和心酸,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第三天依然如此。

  第四天也并没有改善。

  第五天吃早饭的时候,刚出锅的早餐一端上来,林诱就打翻了喝粥的碗,被滚烫的热粥泼了一身,他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迅速地红了一遍。

  他被烫的嘭地一声弹起。然后条件反射地去看陈岚清。

  那个人坐在餐桌另外一头,木呆呆地,明明看到了,却似乎毫无反应。

  他内心涌起一股子火气,被他极力压下去了,他心里冷笑一声,咬了咬牙,也不去冲凉水,就这么直直地站住了。

  同时在心里摸摸地数:“一,二,三,四……十二,十三”

  一共十三秒,从陈岚清面无表情,到她咬牙切齿,到她咒骂着扑上来扯着他去洗手间冲冷水一共花了十三秒。

  林诱心里暗黑的小人冷嘲热讽地比了一个V。

  他赢了。因为她的心软,也因为,她对他终于开始没法放手不管。

  想到这个之后,他转过头去,盯着那个扯着他的手拼命冲水,嘴里喃喃念着‘哪里有药膏啊,妈的老娘把医药箱放在哪个鬼地方啊’的女人,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陈岚清,你今天跟我去一个地方吧,我有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陈岚清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的接了一句。

  接完她就后悔了,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可是已经开了的口,无法收回去,已经打破了的冷战,也没法继续。

  小小的客厅仿佛一瞬间被打破了封印一般,一瞬间春暖花开,阳光灿烂。

  她被少年神神秘秘地往卧室推:“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你先去收拾打扮一下,一会儿我们出门。”

  “搞什么啊这么神秘……”她抱怨。

  “你可以猜猜看啊……另外我昨晚已经悄悄地把给你买的新衣服放在你的卧室里了!记得穿那一套哦!”

  少年仿佛一夕之间就恢复了往日的生气,连烫红了的胳膊也不去管,陈岚清看不下去想去找药膏,也被他拒绝了。

  “只给你半小时化妆打扮的时间哈!”他弯了弯大眼睛,下了deadline。

  陈岚清二话不说就进了卧室。

  林诱勾了勾嘴角,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他站在陈岚清家小小的侧卧里也开始了迅速打扮自己。昨日助理送来的全套衣服和配饰放在一边的小方桌上,显得安静而华贵。

  有多久没有穿这类的衣服了呢,他低叹一声,开始解扣子。

  那衣服的尺寸是半月前量的,当时特意做的不修身的剪裁,没想到今日他穿上了之后,竟然觉得有点紧……

  林诱皱了皱眉眉头,恼火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到今天就是妥妥的四个月了,肚子长得很快,就显形的很厉害。他站在镜子前看了片刻,竟然觉得自己长得像个维尼熊。

  加上配饰更觉得可笑。

  林诱闭了闭眼睛,心里忐忑不安。想拿个什么东西裹一下肚子,又怕伤到孩子。可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似乎都有些痴肥了,更别提走形的身材。

  他勉强地给自己带上了两颗袖扣,忍住再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的冲动。勉强给了自己一个微笑,然后利索地拉开了门。站在了陈岚清的门口,等着让她一拉开门,眼里出现的就是自己。

  脑子里镜子里自己痴肥的样子又咕嘟嘟地往外冒,林诱拼命的甩了甩脑袋,告诉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这点代价算什么!

  就算变成这个样子,那也是他一开始不后悔的选择。

  心里砰砰乱跳,他脸色忽青忽白,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陈岚清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了开来。

  林诱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笑。

  白衣白裙的女子略略有些惊讶地站在了门口,眼光透过她身后的窗户从她的身后照射了过来。

  林诱给她挑的是一套乳白色的小洋装,上面是衬衣款的设计,显得她又纤细又单薄,下面是用细纱一层层叠起来的裙子,直到膝盖上方,恰到好处地露出纤长的小腿,香槟色的花朵高跟鞋显得可爱又减龄,水晶天鹅的链子在她的脖子上熠熠生光。

  她的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优雅。

  林诱眼睛里写满了惊艳,心里又顿觉得沮丧。

  她打扮出来竟然这样美。

  可是他……

  “你穿成这样站在我面前真的好像一个小王子也!~”陈岚清突然开口,林诱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陈岚清靠过来捏捏他的脸:“没想到你随意打扮一下就这样帅气,真的跟王子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贵气。”

  而且似乎养胖了一些,显得很是可爱,比起王子来更让人想亲近。

  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因为感觉似乎太亲昵了些。

  可是伴随着她这句话,面前的少年眼睛陡然变得闪闪发光。他语气刻意缓慢,却带着惊喜:“真的吗?我……依然帅吗?”

  陈岚清给与他百分之百的肯定:“是的!Prince!”

  她没有管林诱从何处给她买的衣服,也没有管那水晶项链价值几何,她给他的卡里面有三十万,作为他的零花钱。

  可是这小崽子竟然给她买了这样厚重的礼物,想必花了不少吧?

  陈岚清心想,要不,等今天过去,再給补打十万过去吧,

  她脑子转着,林诱却十分欢喜一般地,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露齿一笑,把右手放在了那细白的掌心里。

  ……

  就这样被闪着星星眼的林诱拉出了门。

  小区的门口,停着一驾改装得格外可爱的南瓜马车。华丽的后车厢只容两个人坐下。陈岚清站在车前面,笑的前仰后合:“小兔纸啊,今天什么日子啊,你居然给我玩灰姑娘真人游戏?”

  林诱嘴角含着微笑大步走上前去,为她拉开了车门:“不,今天并不是灰姑娘的舞会。”

  他朝着她伸出手,浅色的嘴唇水色欲滴,黑色的大眼睛里面的光彩仿佛在流动一般,:“欢迎踏上你的生日惊喜之旅,my prince!”

  陈岚清怔了一怔——今天是5月2日,她的生日?

  她……真忘了。

  来不及细想,她低头上了车。林诱上车之后,敲了敲前面,那坐在驾驶室的司机就发动了车子。

  坐在车子里的陈岚清还在发呆,她真的……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是自己的生日。

  从二十五岁开始,她就已经不再庆祝自己的生日。

  不曾想今日,居然有人安排了生日惊喜。

  三十岁啊!

  来的那么快,又那么无声。

  她还没有感伤完,那边的少年已经笑眯眯的递过来一个粉红色的盒子,示意她:“这是你的第一份礼物,打开看看?”

  那礼盒不过iPad大小,大拇指那么高,四四方方的,包装的十分精美。

  她竟然有些不忍心拆开。

  不过旁边的林诱一再催促。她就慢慢地拉开了那精美的缎带。

  一层层打开盒子,出乎意料的,里面居然是一本旧旧的像是日记本一样的东西。

  陈岚清抬头看着林诱。

  对方依然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朝着她一扬下巴:“翻开看看。”

  陈岚清打开了那本本子。

  那竟然是一本速写本。

  速写本里的字迹和草图看起来十分眼熟。

  她怎么能不熟悉呢,这就是她曾经用过的速写本啊。她默默地翻了一下,那稚嫩的笔触,像风一样,拂开了她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刚刚上大学。母亲接了一个在医院做护工的短活,东家报酬给的格外丰厚,可是母亲每天回来都是叫苦连天,说那个小男孩难伺候死了,可没把她折腾死。

  后来,她跟去替班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小男孩因为绑架事故而有严重的心里疾病,自闭和狂躁交织,很是难伺候。

  因为他根本不跟人说话。

  陈岚清后来想了想,就开始在本子上画画,画好了就递给对方。对方就会在上面写字。

  靠着这样的交流,那个男孩子渐渐地好了起来。

  他甚至要求每天晚上陈岚清给他画睡前故事。

  陈岚清被闹得没法子,硬生生给画了一个月的童话故事绘图版……

  后来,她开学了,就渐渐地去的少了。便将这个笔记本留给了他。

  她轻轻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有着一个大大的QQ的猪,露出可爱的笑脸。下面是一行小字:“林诱小朋友要快点好起来~以后来看姐姐的画展~我们一起加油~”

  林诱?!!

  陈岚清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林诱:“你就是那个小孩子??”

  林诱笑而不语。

  陈岚清心里一阵感叹,扑过去捏他的脸:“唉,那个小鬼居然是你!!”

  她对着他左右看了一阵,内心欢喜无限,随即哇哇大叫:“等等,小兔子,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就在心里感激我,长大了给我生孩子报恩来的吧?”

  林诱被她扯得龇牙咧嘴:“才不是报恩来的!”

  他把她往身后推:“你坐回去坐回去!压到我的肚子吓不死你!”

  他挣脱陈岚清的魔爪,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整了整衣服,从座位下面又拿出了一个盒子:“刚刚那个并不是什么礼物,只是一个引子罢了,这才是给你的。”

  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微微一笑:“这是十一岁的林诱,送给十八岁的陈岚清小姐姐的生日礼物。”

  想比上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就简单的多,因为它是一个知名珠宝品牌的礼物包装盒,陈岚清慢慢地打开它。

  随即……

  就被里面的光华给闪瞎了了眼。

  那是一条璀璨的钻石手链。一看就款式老旧,价值不菲。

  一边的林诱轻笑一声:“这是我十一岁那年,用全部的零花钱买的。”

  这……

  陈岚清脱口而出:“那你小时候零花钱挺多的啊……”

  林诱说:“是啊,蛮多的。那时候听说女人都喜欢钻石,我还在想,是不是最大的,就是最好的,所以我尽我所能买了最大的,打算在出院那天送给你,可是我等了一天,你也没有出现。”

  ……

  这……特么就很悲伤了啊,小伙子。都是我的锅,我背。

  陈岚清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啊!小兔几。”

  少年拉过她的手,拿起那条手链,轻轻地戴在了她的左手上:“你不用道歉啊,至少,我找得到你,只是晚一点给你带上而已。”

  他的手指温热而柔软,碰触到她肌肤的那一霎那,她的心跳居然漏了一拍,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一热:“干嘛突然这么撩我。我都要脸红了。”

  其实她已经脸红了。

  林诱微笑不接话。

  他静静地看着远方,陈岚清努力地平定自己的呼吸。

  片刻之后,车子停了。

  林诱率先下车,然后走到她这一侧,为她打开了车门:“我们的第一站到了。来,下车。”

  他伸出手,陈岚清有些矫情地搭上去,然后借力跳下了南瓜车。

  “M大!”一跳下车,她就忍不住小小声地惊呼。

  林诱点了点头:“嗯,这是你毕业的M大的美术馆。”

  他牵起她的手:“走吧,迎接你的第二份礼物。”

  美术馆前来来往往皆是学生,有人好奇地看着她们,林诱坦然地牵着她的手,大步朝着美术馆的正门走过去。

  今日的美术馆似乎被刻意装扮过,正厅前面摆着大盆的兰花,倚靠着素雅的牌子,陈岚清一眼看过去,上面写着的,竟然是:“陈岚清的个人美术展。”

  来往的学生进进出出,竟然有络绎不绝之势。

  陈岚清朝着那个牌子看了一阵子,忍不住捂住了胸口。低叹:“你这样捧我,我简直有点无地自容。”

  林诱牵着她的手紧了紧:“怎么会?你可是毕业作品拿了全校一等奖的学霸啊!”

  她已经不想去计较为什么这样的小事他都知道了。

  看着林诱那笑容,她突然觉得,今天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觉得是正常的。

  她率先推门而入,带着期待和紧张的心情进了美术大厅。

  大厅里悬挂的作品无一例外地竟然都是她大学毕业以前的画作,文笔稚嫩中透露着莫名的激情,让人忍不住地回想起当年的青春时代。

  每一幅画前,都有着三三两两,或者成堆的学生。

  她不经意间,会听到:“啊,这就是当年那个很厉害的陈学姐的画作!”

  她有些想笑。

  可是心里一阵发热又喉头发紧。

  她的学生时代,是多么渴望能开一场画展。

  那个时候画的虽然一般,可是心比天高,觉得自己画的已经是大师水准,她甚至跟美术馆长申请了三次要在此举办个人画展,都无一例外的被驳回了。

  后来她在空间里面哭诉,无人懂她才华。

  现在想来也是年少轻狂。

  她走到展厅正中央,那里挂着她的毕业作品。

  一副巨大的半身人像,是她自己的自画像。

  她怔怔的看着那时候的自己,画里的自己眉梢眼角都是希望和狂妄,少女长得不甚出彩,眼睛却是晶晶亮的。笔触虽然不够出神入化,但是足够飞扬,连带着人物都像是活了一般。

  这幅画作前面站的学生最多。

  她们赞叹着那位曾经辉煌的学姐的毕业之作是多么奇妙。

  不经意的,有一个学生问了一句:“那这位学姐现在怎么样了?”

  陈岚清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她慢慢地退了两步,然后转身,飞快奔地出了美术展厅。

  身后林诱大步跟了上来,语气紧张地询问:“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他有些紧张。

  陈岚清微笑,用手去擦眼角的泪:“谢谢你林诱!我很喜欢!”

  她真的……很喜欢。

  可是,正是因为喜欢,所以,觉得现在画得死气沉沉的自己,是多么的绝望。

  她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林诱,眼泪滴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你!林诱!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放弃画画,就想当年我的梦想一样。”

  人曾经有过希望,就能再次起航。

  她坚信着。

  怀里的少年被她一抱,忍不住有些面红耳赤,片刻之后,吭哧吭哧出了声:“既然22岁的礼物你已经收下啦~我们去下一站吧?”

  陈岚清挑了挑眉,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我很期待,林诱。”

  林诱依然对着她伸出手,她缓缓地吧手搭上去,那少年就迈开了步子,拉着她到了学校的停车场。

  停车场上,南瓜马车已然不见,

  原来车位上停着的,是一辆火红的法拉利。

  少年体贴地拉开了车门:“上来吧!”

  这次他是自己开车,出了学校,就直接开往了郊外,到了郊外,他一脚油门下去,法拉利发出轰鸣声,宛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陈岚清吓得尖叫一声:“林诱!不要开这么快!担心点孩子!”

  她还记着他的孩子,可是林诱却只记得,25岁那年的陈岚清,有一个梦想——

  有一个高富帅开着跑车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她去吃最浪漫的午餐,奔赴一场刺激又浪漫的约会。

  所以25岁那年,她对各类相亲都格外的积极。

  可是直到26岁降临,她都没有约过一次浪漫的约会。

  可是今天,美男和跑车都齐了,她却害怕车速过快会影响孩子。

  林诱在她的尖叫声中不情不愿地放慢了速度。

  漂亮的法拉利最后以龟速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

  等到达定好的餐厅时候,时间已经默默地迟到了半个小时。

  她想了很多次浪漫的约会的场景,有过海边,有过露台,有高档会所,却从未想过,会被人带到海底餐厅。

  随着那入海电梯一点点地向前移动,她经过长长的海底隧道,扬起头,便能看到头顶是透明玻璃拱门。拱门之上,是蔚蓝的海水和各种各样的海鱼游来游去。整个人仿佛被海水包围,进入了一整个童话世界。

  等进入到了餐厅。陈岚清眼睛都瞪圆了。

  偌大的餐厅明显已然被包了场,空无一人且到处摆满了各色的玫瑰花,只余下最中间一张餐桌,精致的餐台上,一束香槟玫瑰静静地盛放,不远处,一个蓝眼睛的乐者拉起了轻柔的小提琴。曲调飞扬在空中,连上面的一群小鱼都忍不住跟着音乐舞动,一切浪漫地不像话。

  身边的少年绅士地走过去替她拉开椅子的时候,陈岚清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温热。

  她曾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想象着,如果自己被拉开椅子的时候,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道谢。

  风情万种的?

  清纯羞涩的?

  还是骄傲矜持的?

  然而到了这一刻,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她突然背过了身子,用右手紧紧的捂住嘴哭出声来。

  真的……

  太幸福了!

  虽然来得迟了一些,可是他妈的老娘的少女心啊,还是好想尖叫,好想哭泣啊!!

  她的内心在咆哮,身边有人温柔地地上一张纸巾,然后那少年的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别哭啦,我们要合影啦!”

  她嗔怪:“吃饭之前合什么影啊~”

  一边又努力的摆出微笑来。

  那边的摄影师打着手势,她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嘴角却微微扬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拍成了什么样。

  最后那一顿饭也不知道吃了多久。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

  走出去的时候,陈岚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心里甜蜜到心酸。

  她从来都知道,人生的许多快活,都不是自己能给与自己的。

  可是她没想到,被给与的时候,竟然会这样快活。

  下午的时候,林诱带她去了图书馆。

  她一直在笑,看的林诱紧张兮兮:“清清,你可千万别笑出声来啊,不然我们会被赶出去的啊!”

  她也不说话,盯着林诱甜甜软软地、忍俊不禁地笑。

  最后林诱败了,跟她说:“笑吧笑吧,大不了我们被赶出去然后去下一家!”

  下午的阳光正好,大概是笑的累了,她竟然坐在图书馆里,靠着林诱莫名地睡了一觉。 小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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