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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中秋明月夜

明月天涯 雪中红 5846 2021-04-06 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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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中秋夜,仙子唯在月上歌。

  冷寒宫寂寥凄凉的,尽管今日是八月十五也一样,嫦娥在月宫,她只能笑叹人世间的繁华,她触碰不到,她只有颂唱一首祝福人间。

  今天乃至今年的柳州都是最热闹的,喜庆灯红高挂,人在其中销魂。

  达官贵人在高楼消遣听曲儿并等着喜宴开席。而那些市井平民却在楼下花灯赏月。

  柳州令与通州令喜结良缘,他们承诺过无论来者身份尊卑只要捧场便有一份吴记月饼。

  ……

  午心月徘徊在望月楼下,只有她一个人,今日她又换做了男儿装,以她的气质的确很难融入在这些平明中。

  “老伯,给我来个粑粑。”她掏钱要买,可老伯却看了她一眼却试问道:“公子不嫌我这粑粑脏么?”

  她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钱并走开了,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望月高楼上的繁华场所她不愿去,而楼下的市井闹事却又被人嫌。她仿佛觉得这世间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不知不觉,不由自主,她走到了柳叶桥下。

  柳叶桥正如其名,它恰似一片巨大的柳叶横跨在碧水之上,而在桥下正飘过一片又一片的河灯,灯火幽,月光柔,碧水清,惬意中柔情。

  她挑了处清净的亭子坐下,偶然抬头,那柳叶桥上走过两人。

  前头是个女子,清秀可人,后头是个书生,一身书香。

  “姑娘……姑娘,我——”书生嘴拙,他拦着女子吞吐了好半天也不知该说了什么。

  女子也娇羞:“公子究竟要说什么?若不快些我要回家了,我爹不让我出来久了。”

  “我……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十八。”

  “小生也十八……”书生突然拉过女子的手,他将手中的一只香囊塞在了女子的手中,他道:“方才我见姑娘钟意这个香囊,于是我便买下要送给你。”

  原来是送给心爱的姑娘。

  “公子一介寒窗书生,这香囊你破费了,你快快拿回去退了吧。”女子不收并转过身也不看他。

  书生看不出女子羞红了脸,但午心月却看到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当然更多的是内心的祝福。

  书生却不解,他失落不知怎言。

  女子含笑走了,可她才走两步便又顿下,她道:“来日公子,以心相许。”

  说完她便跑来,书生却愣在原地不再去追。最后他终于理解了意思,他攥紧香囊冲着那女子吼道:

  “姑娘,待小生来日身居庙堂必定以这香囊许你一生!”

  ……

  午心月摇头笑了笑,年轻人就是这样,轻而易举便许下终生。

  不难看出那女子是大家闺秀,而这书生却是一介寒酸。

  大家闺秀也许会身不由己,就如李冰雁一样。

  世间的爱情哪儿有承诺过就能实现的?

  她轻叹着就要站起,因为桥头又来了一对情侣,她嫉妒,不想去看。

  有人道:“仙子,真巧啊!”

  她抬头一看,是那个白袍男子,是黄淼,他真的来了柳州。

  “我们又见面了,这是缘分呐,可容我在你身旁坐下么?”黄淼说着也不经同意就做在了午心月身旁。

  她站了起来,她不喜。

  黄淼只是一笑,他从袖子里忽然取出了两个粑粑:“你想吃吗?我特意为你买的。”

  “那就不巧了!”她声音有些冷,的确不巧,很明显黄淼在跟踪她,从粑粑摊子到这里。

  黄淼却张口咬下一口粑粑,他吃得直呼爽快:“果真民间小吃更好吃些。”

  她要走了,告辞都不想说。

  黄淼也随之站了起来,午心月走两步,他也走两步,只不过午心月板着脸,而黄淼却吃笑着好惬意。

  “你究竟有何目的?”她终忍不住回头问道。

  黄淼却指了指柳叶桥上,桥下,桥外,那里全是些恩爱缠绵的情侣。

  午心月自然懂了他的意思,只可惜她却有些愧疚,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方才桥头的那女子,她愧道:“黄公子,你的心意我知了,但我心已有所属。”

  黄淼却道:“我认为,我配不上你,世上却再也没有人配得上你了。”

  午心月眼如明月,她眼神中的那人,她心里的那人,这一切都告诉了黄淼的的确确有那么一个人。

  黄淼的嘴角一撇,他不习惯在自己中意的女人眼中看到别的男人的影子。

  他道:“午姑娘,我能给你他所给不了的。”

  给不了的?他什么都给了,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是他救的。别的他不确定,但黄淼绝不会为她丢命,世上绝大多男子都不可能。

  她忽然岔开话题:“黄公子,宇文捌的喜宴就要开了,你是他的好朋友你不陪他喝一杯喜庆酒么?”

  “姑娘应也是上宾,你为何不去?”黄淼却反问道。

  “我不喜喝酒。”

  “那也有山珍海味,还有璧人喜悦。”

  经黄淼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今日李冰雁就要出嫁了,璧人,却不是落南天和李冰雁。那么他今夜会不会来闹婚呢?

  落南天?他一定会来!

  “那我去。”她朝着望月楼走去。

  “午姑娘等等我。”黄淼也随了上去。

  ……

  同样是人却分了三六九等,官也是人,他们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婚宴也许还要过上那么个时辰,但宾客却已经来得差不多。

  底楼的宾客官职卑微,但他们手中的贺礼却不乏价值连城。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单单是一场婚宴,在这里他们可以认识更多的高官——王爷也在望月高楼呢……

  可这样一来却也显得午心月有些特殊了。

  她什么贺礼都没有,她只有一张请柬,仅此而已但却能上望月高层楼。

  凭什么?这是底层大多数官员心里都想问的。

  而黄淼却止步在底楼,他只有一张下等宾客的请柬。午心月走了两步才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是宇文捌的朋友他会让你待在底楼?”

  黄淼苦笑道:“我不是官,更不是巨富,能有个位置坐实属不易了。”

  “我带你上去?”她反问。

  黄淼却拒绝道:“不了,楼上都是些达官贵人,我怕去了稍有不慎便惹了麻烦。”

  午心月犹豫了一会儿,她也折返楼下:“我也怕麻烦,我就在这儿意思一番便是了。”

  她倒不怕什么达官贵人,只是一些高傲的江湖人士着实让她讨厌。

  ——可楼下的宾客都已坐满已找不出两个空位置来。

  黄淼有些不喜,他冲着一旁的小厮唤道:“小二,你们这客栈竟这么小?宴席还未开就没位置了?”

  “这……”小厮难办,这在坐的大小都是官他怎惹得起。

  午心月这时却轻哼一声走出了望月楼,这些当官的家属大小十余人,有女儿的想找个世家公子,有儿子的则要找个贵族千金,哪儿容得下他们去插坐?

  楼外是闹市,是花灯,是人生百态。这里的空气都要舒适些。

  “午姑娘,我已找到了两个位置,我们进去落坐吧。”不一会儿,黄淼随了出来。

  午心月脚下轻点凡尘就踏上了望月二楼,她坐在房檐上望月,显然是拒绝了。

  黄淼也要上楼但午心月却出声制止道:“黄公子你无需跟着我,我是江湖人士,而你却有鸿鹄之志。那里头的官你应该去结交一番。”

  黄淼算是明了:“我算是明了,原来午姑娘不喜欢官场呀。”

  “明官心悦,贪官污浊,我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黄淼抿了抿嘴:“他们的确贪……”

  午心月又叹道:“什么样的局势什么样的朝廷,什么样的朝廷什么样的官——呵,还不如江湖武林来得自在呢。”

  黄淼也郑重的叹道:“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错。”

  午心月却放声的大笑起来,她脚下又点瓦砾再上望月高楼,她在笑声中留下一句话:

  “你小心些,冒犯皇上可是要杀头的!” 明月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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