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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今日暖阳在,还好她还有一件干燥的外衣,要不然春水刺骨总是要生病的。
单人的旅途就是这么惬意,在惬意中夹杂着倒霉。她想着自己或许与这碧幽谷结下梁子。忽然间她有个念头,自己会不会死也死在碧幽谷中?
她眼睛一转:“哼,以后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碧幽谷中,然后葬在兰花坡中。”
不过转念一想,她苦笑道:“哪儿有人还没死就为自己挖好坟地的?我又不是老太婆了。”
“你不是老太婆,但却是个老女人了。”
忽然一个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那是自己的声音,心里的声音。
“啊?老女人?”
又是这三个字,恍若是她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儿。
“惹人烦,我才不是!”
她自言自语,张牙舞爪,在兰花丛中翻过来翻过去。这哪儿是一宫之主的作风?分明就是个疯女人……
终于她疯累喘着气,她眼神迷离地望着天空,风在吹,云在飘,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可此时,一阵后知后觉的瘙痒自她手臂上传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猛然睁开眼,心里一阵发毛。
她很清楚地能感知出,那是蛇,一条小蛇。她最害怕的蛇。
蛇还在蠕动,且就要从脖颈钻入她的衣口。终于她忍不住看也未看便抓过蛇尾随手一抛,再后她一剑将那条蛇砍成两半。
蛇虽成两半,但却还在蠕动,她惊出一身冷汗,随后想也未想撒腿便跑,可她才没跑出几步路便觉得力不从心。
与此同时在脖颈间突传来一阵剧痛,她以手轻拭,一抹毒血映入眼帘。
她被毒蛇咬了,还是咬在了脖子上。
心里憔悴,身也憔悴,她再也跑不动,于是扑倒在地。
看来我真的要死在兰花坡了。
她苦涩一笑,闭眼昏死过去。
……
草长莺飞,空山鸟语,静有多静?静得很远很远传来的声音都能听见。当然,那不是鸟语,而是有人在对话。
午心月醒了,她已不想再确认自己究竟死没死,因为她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屋子,甚至比自己在明月宫的卧居都要好。这里无处不在沁人心脾的香,还有那无孔不入的对话。
——
“师兄,那女子来头不小,你不该不知,你却为何救她?”
“我怎能见死不救?”
“那你很清楚谷中的规矩,凡是闲杂人等,活着进来,要么不出去,要么便是死着出去。”
“可她不是活着进来,她是死着进来的,但却被我救活了,况且我也没说过让她再出谷。”
……
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午心月才一推开门便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呆——
此处为山谷之口,她所居的房屋更是悬挂在绝壁之上的,眼前还有一片大堂,大堂外是片连绵不绝的青山万谷,白昼伸手抚云,夜晚只手摘星,如此气吞山河的雄霸之气难道是在碧幽谷中?
而在不远处的山峰顶却站着两个人,他们覆手交谈,看来那细蚊般的话便是从他们口中传来。
他们一人褐袍黑发,一人白衫白发,大风忽起,其发丝衫袍随风自动,二人就这样镶嵌在万里山河上,那纵横天下的气势惊呆了午心月。
“难道是隐藏在碧幽谷的世外高人?”她小声自问,但忽然一柄剑呼啸而来——
“锵!”
剑定死在门上,而距离她的脖颈却不到一厘的距离。
好快的飞剑,好精准的飞剑!
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可以看出这把飞剑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不然她现在已是个死人。
“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话音才落,站在云巅的二人同时一跃,只需一步便落在她身旁。
隔远并未看清他们容颜,但近了却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皆有半百岁数,白衫白发之人和蔼可亲,褐袍黑发之人不苟言笑。
“我……”她不知该作何回答,她的确偷听了,但却是不经意的。
白衫人忽然一笑将剑取出并递在与她手中:
“听便听了,我不怪你。这把‘傲雪’归还与你。”
她木纳地接过剑才发现这正是自己的佩剑,她狐疑地看着面前二人,他们拿自己的剑做甚?
白衫人见她疑惑再次抚须笑道:“月宫主不必惊疑,这把剑是你身份的象征,只要确认这把剑是傲雪,那你准是月宫主才对。”
她收起剑心里暗道:此人认得傲雪又认得我,定是武林人士,且他们武功这么高,我几十年阅历却未见过,他们到底是谁?
白衫人见她不说话,又问道:“月宫主可觉得身体无恙了?”
醒了自然无恙了。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自己先前是中了蛇毒,于是她轻抚脖颈一番——伤口好了,疤痕也未留下。
她这才俯首行礼道:“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
“前辈?”白衫人有些惊讶,他不看午心月而看身旁的褐袍人问道:“她是明月宫主,与我辈分应当相同才是吧?”
褐袍人则轻哼道:“那倒未必,明月宫的女人可都不容易老的。”
“那便是同辈了?”
“不不不,”午心月赶忙道,“二位前辈谦虚了,我在位明月宫也才十年,是晚辈的。”
白衫人又笑问道:“哈哈,原来如此,倘若我未记错昔年明月宫主应是苗飞花?”
她点头道:“上任宫主十年前退位后便云游天下,近些年来都未曾有过消息。”
这时褐袍人却难得打趣道:“师兄,我倒是说你费尽心思救她,原来是看在你老情人的份上。”
她听得是一惊一乍,她深知上任苗宫主的冷若冰霜,怎却成了这白衫人的老情人了?
白衫人却老脸微红,他刚忙摆手解释道:“过去一段单相思的笑话罢了——只不过明月宫依旧如常,历任宫主都如此容颜倾城,再说了,我救的是有缘人,在发现她有傲雪佩剑才算真正的有缘呐。”
褐袍人却讽道:“你敢说不是见她佩剑傲雪才救她的?”
白衫人坚定道:“当然不是,我正从外归来之时,路过那兰花坡,我看那天空飞鸟盘旋,彩蝶花蜂饶天不去,那兰花滩更是被溪中鱼儿硬生生断了流,我就知那处必有蹊跷,我过去一看,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美丽的小女儿躺在那儿。”
午心月心中暗爽,自己呈这般景象,难道真是仙子转世不成?
这时白衫人忽想到了什么,只听他道:
“对了,言语这么久却不知月宫主芳名?”
“晚辈午心月。”
她名字一出,二人各惊一色,那白衫人则却还有几分青睐的意思。
她被看得实在不好意思,于是开口问道:
“怎了?二位前辈听过晚辈名字?”
二人才觉失态,于是纷纷摇了摇头。
她好觉得奇怪,但还是问道:“那二位前辈不知该怎么称呼。”
“无忧子。”
“荀南子。” 明月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