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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世道在变，人也在变。
沧海化作沧田也许要几万年，世道几百年，但人呢？一年？一秒？转瞬即逝。
小天站在船头，谁也看不出他的神情，很平静却让人看了悲伤。
马上就要到通州了，通州是个值得让人回忆的地方，有些人在那里步入尘世，有些人在那里初识。
不知何时，武玊已走至他身旁，他递给小天一个面具也没有解释什么。
小天接过面具，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缓缓得带上了这个面具。
这是事先说好的，戴上面具后谁也不认得，谁也不留情。
武玊没有说话，他转身就走，但小天却叫住了他：
“你在朝中可有听说过狄云枫的消息？”
“狄云枫？”武玊略有惊讶，他道：“狄将军还在塞外，预计来年春归，怎么了？”
“没。”
“那就是有。”
“有也不能告诉你。”
小天是想让狄云枫带自己去万剑谷看看，他有预感，若去万剑谷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能解开。
武玊又要走，但小天又叫住了他：
“你可告诉我六扇门到底知道多少江湖信息？”
“不知道。”
“那就是知道。”
“知道也不告诉你，因为你也有事情瞒着我。”武玊看着小天，他的意思是想将内心的秘密交换。
“我不说，是因为说来话长，如果你想听我就长话短说。”小天很随意。
“洗耳恭听。”
小天就将西北一行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武玊听后心里也有数，那么他也不在瞒着，他道：
“六扇门不过是查案的捕快罢了，得到的江湖信息并不多。再加上燕寒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懂得如何生存，不过他还有些见不得人的事……”
燕寒与诸多门派都有生意来往，他利用朝中六扇门的身份掩护对世家门派获取利益。其中最大的一家便是通州的天机府。
武玊又道：“天机符覆灭之后燕寒甚至亲身去确认过，自那以后他就断了一切与江湖门派世家的来往，所以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小天又问道：“狄云枫说过，倘若江湖暴动总有那么一批高手出面解决，这是否与六扇门或者朝廷有关？”
武玊点头道：“你猜得很对，朝廷表面上解决江湖纷争的是御书馆，若发生大事会先出六扇门介入，倘若六扇门也被排挤，那只有都护密卫进行暗杀清洗。”
“你见过他们么？”
“没有，他们很神秘，不知数量，不知身份，但我可以保证他们的武功在如今江湖都能算作高手。”
“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是皇帝培养的？”
“是皇帝培养的，不过是当今的皇帝，历任皇帝都不曾有。”
“可新皇才登基没几年……”
武玊却冷笑道：“我虽对政治不敢兴趣，但皇帝会培养这么一支势力那就证明整个武林江湖将会有惊天变故。”
“你觉得谁会是个惊天变故的作俑者？”小天问。
武玊深意地看着小天：“你当今所做的事就足以震惊江湖，但你绝不可能是个有野心的人，所以只能是宇文通。”
“你很早就开始怀疑宇文通了？”
武玊笑道：“不瞒你说，整个六扇门都在调查宇文通，从没有停过。”
“那你们可查出了什么？”
武玊不解地看着小天：“你与宇文通好似没有什么过节，你为何这么在意他？”
小天轻哼道：“等我替冰雁报了仇，下一个我要杀的便是宇文通！”
武玊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你被人利用了。”
“凭什么？”
“因为你已成了一把杀人的剑。”
这个理由让人不得不服，小天不喜欢被人利用，但他又不得不去做，就算被人利用他也要将冰雁的仇报了，哪怕做的是坏事。
——
柳州。
李无涯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内，他在等人。
不一会儿，人来了。黑色的眸子，黑色的袍子，黑色的剑，但却是张煞白的脸。
他正是媚儿的护卫，黑剑客，鬼三。
“李大人，你唤我何事？”鬼三沉声问道。
“你在明月宫一定知晓很多事，我要知道全部。”
“可我的职责只是保护明妃娘娘。”
李无涯却冷下脸：“告诉我。”
鬼三退却两步，他也冷声道：“恕我冒犯，李大人你该走了，柳州你已没有呆下去的必要。”
李无涯不语，刹那间一股杀气突起。
“锵！”
李无涯回身一剑不偏不倚抵在鬼三的咽喉。
鬼三沉着脸，他的剑只拔出一半。
李无涯讽道：“皇上钦点你保护明妃，那是因为你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可你若要用这个身份来压我那就大错特错。我杀了你，毫无影响。”
鬼三已流下冷汗：“为什么你会那么在意明月宫的女人？”
为什么？
其实为什么并不重要，他只是想知晓午心月如今的生活状态，他就要离开，作为哥哥，小天的风流账他应该买一买。
最终李无涯收起剑，他背过身：“告诉我午心月现在的情况，这是最后一遍。”
鬼三只能如实告知：“午心月三月卧病在床谁也不见，而今我瞧见她在收拾东西，好似要出远门。”
“她要去哪儿？”
“我也觉得可疑，不如我们一起——”
李无涯突打断他的话：“你一直在监视她，你很恨他？”
鬼三眼中已有怒火：“我恨不得杀了那个贱女人！”
李无涯忽回头冷眼瞧着鬼三：“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鬼三呆愣，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被极冰瞬时湮灭，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无涯，他要一个答案。
李无涯当然不会告诉他答案，甚至他连话也没和鬼三说便推门而出。
“你要走了么？”鬼三叫住了李无涯。
“我去明月宫。”
“明月宫也有些厉害的门客，我随你带路。”
鬼三想跟上去但李无涯却拒绝道：“我李无涯能直行从来不走弯路。”
“可明妃娘娘也在宫中，你杀了那些门客她会不高兴，你可别忘了她现在已怀胎六月，气不得！”
“鬼三，你心里想知晓什么我全都有数，等会儿若让我发现你再跟踪我，我会一剑杀了你。”
李无涯说完这一席话后反手便将门重重地掩上。 明月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