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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巧巧走下台阶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踩那一脚,那是比不说“谢谢”更无礼的行为。“阿城,回去以后能不能不告诉萨伊王子,我们看到了什么……等我们明天看完了……”
阿城露出抹嘲笑,打下方向盘,驶上去民众图书馆的道路。
“让我告诉你件事情,杨小姐,刚才的记录已经被毁了,如果你还想了解什么,就给我闭嘴。”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萨伊王子在做礼拜……因为所做的那些让他良心不安的事情,他在做自修拜,不可能给我打电话。”
“所以馆长说的让你带我回宫是借口,是为了调虎离山,好销毁那些笔录?阿杰特国王真是厉害啊……阿城,停车。”
阿城没有听她的,继续稳稳地开他的车。“再不快点,下一个地方的也看不到了。”
“萨伊王子不是在做礼拜吗?阿杰特国王不可能借由他的口来下这个命令……卡布里王子?!他不想治好萨伊,他怕萨伊跟他抢夺王位?”
“不是,我看到乌代侍卫长的车了。”
“若亚王子……你的眼里露出嘲笑,阿城,难道是哈桑国王?”
杨巧巧瞠目结舌,好一会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为什么?他不想救萨伊王子吗?那可是他的儿子……”
“不是,国王是担心黑死教的秘密暴露,某些有非分之想的人起了邪心。”
“这不能自圆其说……阿城,为什么之前不销毁,非等到我们看过了之后销毁……”
笨蛋,干嘛纠结这点?难道让他们灭她的口才满意?杨巧巧闭上嘴,去看窗外的街景。很多事情她没有想明白,很多记录她没有看到,这样的她真能解救萨伊王子……为什么要解救?而不是想着离开?她的心意改变了?
“到了。快下车。”
杨巧巧莫名其妙地看着阿城下车,然后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杨小姐,你只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乌代侍卫长给的?阿城什么时候跟他约好的?
民众图书馆没有内部文档馆,但是有个秘密档案室,里面有两排靠墙的书架,对窗的地方摆着三张红木单沙发,中间摆着的却是普通的条凳和联排的木椅子。
或是嫌屋里的光线不够,顶上镶有巨大的瓦灯,四面墙各有并排两盏日光灯。
杨巧巧去找,竟然没有阿杰特的名字。她只好转为查找历代国王的生活录。
在阿杰特那页下,注明:正妃,斐戛,唐朝人。副妃,耶美,阿以酋长的女儿。还有其他有名有姓的十位妃子。
“骗人的!这是后世杜撰的!”
阿城笑笑,去一堆厚厚的书里面抽出一本,却是后宫封赏册。
正妃:律莎谋害王,废位,处死。侧妃:斐戛,册封正妃。
脑子里像是找不到线头的球,纠缠混杂成了乱纱一团——律莎王妃被处死了,斐戛被封为了正妃……斐戛和她的孩子不是律莎害死的,那是谁害死的?不是说诅咒失败,夺去了一名妃子和孩子的性命,不是斐戛,是谁?
伊纱公主说那些瓦瓮是用斐戛的骨血和在里面而成……可是按照陆晓庆说的那个传说,斐戛和她的孩子是死在律莎王妃之前啊,才有可能被挫骨为浆,和在黏土里制成瓦瓮,就不可能活着被册封为正妃……难道是死后追封?那应该有注明,然后写上活着的正妃的名字,为什么没有?
“不明白,想不明白……”
阿城拿来了皇室子孙录,“杨小姐,你还有十分钟。”
杨巧巧想哭了。她翻到阿杰特那页,里面记录了正妃律莎的儿子继承了王位,还有谁谁的儿子做了什么,但是没有提斐戛,一个字都没有写。
“走吧,阿城,我的头好疼。”
“萨伊王子当时来看这些时,也是这么说的。”
萨伊来看过?是啦,他肯定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进而摆脱阿杰特国王的纠缠……只有她这个笨蛋,傻乎乎地以为来找这些资料就可以帮到他……怎么可能?
不能放弃……如果她也放弃了,萨伊岂不是还要继续痛苦下去?
似一道灵光闪过脑海,她记起了一个名字:“哈……欧,对,哈欧,阿城,拜托你马上找下阿杰特时期哈欧的笔录。”
那是一本夹杂在两本厚书中间、极不起眼的薄本,如果不是阿城细心,按“哈”的读音找到那里,杨巧巧肯定会忽略过去——时间不多了。
“你好厉害!”
杨巧巧竖起大拇指,阿城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挠挠后脑勺,翻开第一页,“我来念吧……只有四分钟了。”
前四页是废话,记录哈欧父亲的所谓的光荣事迹,到第五页的后半部分开始涉及重点:
“……宫里似乎在进行着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父亲大人回来的时候,整张脸都吓白了。他让我马上收拾行李,立马离开这里。在半路上,我听说律莎王妃被处死了,我很难过,我决定回去,我不能眼看着心爱的人冤枉地死去。
一路东躲西藏,我很庆幸没有被人发现,毕竟全国人民熟识的是我的父亲,不是我。
可是,父亲大人也被处死了。城里到处张贴着告示,说他谋反。我要揭穿真相,让世人看清楚阿杰特的真面目。
机会终于来了,我救了律莎王妃的儿子,他告诉了我个惊人的秘密。他说……”
阿城和杨巧巧目瞪口呆地看着笔录,后面的两页被撕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页边缝,可怜兮兮地夹杂在装订线里。
“该死,正到了关键时刻。”
“走吧。”
阿城搁回笔录,带着杨巧巧去到另外一个图书馆,但是这里的记录和民众图书馆的一样,而且哈欧的笔录没有了关于阿杰特的那部分,全部变成歌颂国王的。
“还说要揭穿真相,就这么个揭穿法?”
阿城但笑不语,带着杨巧巧去到第四家图书馆。
结果差不多,哈欧的著作多了一本,是赞美王妃和皇子的。
杨巧巧有点意兴阑珊,到第五家图书馆时,随便翻了下所谓的王室随行录,就给塞了回去。
“没有第六家了吧?”
阿城找出哈欧的记录,“还看吗?”
杨巧巧随手翻了翻,“阿城,我可以带回去看吗?我现在头昏脑胀的,等头脑清醒点再看,兴许能发现点什么。”
阿城同意了,办理了借书手续,然后送杨巧巧回皇宫。
四名侍卫还在,其中一名还主动打招呼,“哟,回来了……萨伊王子殿下正在找你们呢。”
杨巧巧瞄眼土坑那边,四周还是用栏杆围着,标着“禁止入内”,没有另设案桌或者祭坛什么的。不是说大祭司要开始了吗?她瞟眼四名侍卫,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开始?”
“祭司大人在斋戒,斋戒完后,就设坛解除诅咒。”
“斋戒需要多久?”
“三天……怎么会出事?”
“没有,不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三天?为什么不先解除诅咒,再斋戒……祭司大人用这个理由拖延时间,好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哈欧后面的记录是他撕的?
杨巧巧闷想了会,觉得还是不去见萨伊王子为好——虽然是阿杰特国王附身,对她做出那样下流无耻的事情,但是她那一腿可是实打实地顶在萨伊王子的命根上……
“阿城,你去见他吧,我不想去……反正也没找着什么有用的……”
“没找着什么,你们还在外面逛了一个上午?杨巧巧,你当这是约会吗?”萨伊王子气呼呼地从皇宫走出来。触到杨巧巧生气的目光,他的脸忽然红了,他转头看向天空,“时间不是用来浪费的,是……”
“用来骂你的!谁说我们闲逛了?我们到处查找资料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我杨巧巧?为了他阿城?”
“你们什么时候变这么亲密了?要不要我给你们办个小型的订婚宴会?”
杨巧巧一巴掌扇过去。
她的手被阿城牢牢地抓住了,“萨伊王子殿下,如果您命令我和杨小姐订婚,我一定会遵照您的旨意执行。”
要死,阿城这个口气好像不是萨伊王子的命令,他宁死不屈……呸,她杨巧巧还不愿意呢。“我不是伊特人,我是中国人,就算你,自以为高贵的萨伊王子下命令,我也不遵从。”
阿城变了脸,松开手,退后一步。
糟糕,只顾口快,忘了考虑阿城的感受。杨巧巧立马道歉:“对不起,阿城,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爱上了他,只是阿城不爱你?”
杨巧巧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萨伊王子的脚上,还用力捻了捻,“你真是让人恶心。”
萨伊王子抓住她的手,用力摘下她右手的钻戒,“好,很好!阿城,你跟我来。”说完,他匆匆地跑下台阶,钻进阿城还没来得及送进地下车库的法拉利里。
杨巧巧气得抓狂,冲萨伊王子竖起了右手中指,“shirt!”
杨巧巧冲回房间里,用力撞上门。
该死,她生哪门子气?她一脚踹在门上。
“好暴力哦。”
伊纱?杨巧巧转头,气咻咻地指着门口,“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伊纱的脸色大变,她生气地跳下梳妆台,“看在你失去理智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她很快开门,跑了出去。 现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