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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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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追根究底,冉闵跟大哥一样,都是实在人,他要是能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那必定是很重要也很尴尬的事情了。

  等回到大楚前线的阵营,大哥跟一阵旋风似的钻进我的营帐就问,“尓芙,你哪儿搞来那么多羊?”

  “放心,从寰国买来的,他们那儿别的没有,就羊富余。”我裹上一件长衣,“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我这可是特地准备给全军同庆的。”

  大哥这时候看着才放心了,“啊,这样啊。生日……哎,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过过的。”

  “生日可是很重要的日子,退一步说,就算不给你庆生,将士们也绷了小半年的弦了,趁这个机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不也挺好的么?而且我今儿连锅都给运回来了。”我掀开帐篷的门帘走出去,“你看,大家伙多高兴啊。”

  营长外,士兵们都在兴奋地议论着空降的羊群,更有好几个军衔稍高的过来,笑嘻嘻地表达对威远将军的感谢。

  “大哥,你就听我一回吧,”一想到决战在即,今日这些将士不知有多少人即将命丧疆场,我就觉得十分抱歉,“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最难忘的生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君诚大哥也只好答应。不过他还是跟我约法三章,要求先开一,五,八三个营的席面,吃完了让他们负责外围的警戒和巡逻,并且所有将士一律带武器吃饭,防备天瀚的偷袭。

  飞凰师父在厨房监督厨子们一只只地宰羊,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三天,最后连附近林子里的野狼都招来了,师父才迫不得已地亲自动手完成了从给羊褪毛到庖丁解“羊”的其余全部过程。

  羊毛也有用,让随军的夫人们拿去加工一下,当毯子或者做成御寒的衣服都挺好。

  我深觉自己这回终于是完全地做了一回好人(^o^)/,特别高兴地在厨房边上开辟出一片地方来亲自开始制作小料。穿越百科全书就算沉我也是整天随身带着,所以弄出像样的火锅小料来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要供应全军三十万人,这个数量比较可怕。

  紧张地忙活了七八天,终于到了二月二十七,我大哥,大楚威远将军齐君诚二十七岁生日的正日子。

  一大早就有很多人去大哥的中军帐贺喜,整个军营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甚至大楚的皇帝也下了旨意来祝贺。我按照大哥的要求,在快中午的时候先给三个营的将士们开饭,将士们看见营地里支起来的大铜锅都面面相觑,我也不解释,涮好了肉,蘸上了调料往大哥嘴里一塞。

  大哥嚼了几下,还没吞下去就嚷嚷起了好吃。这下可热闹了,所有人都跟冲锋一样地迅速开始抢离着锅边最近的位子,端着碗,眼巴巴地等着好吃的出锅。

  每一个锅边上我都都配了四个厨子,分别负责放菜和肉下去,并及时将熟了的东西捞出来分发给兵士们。三个营的将士吃的热火朝天,整整一个时辰才算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出去巡防了。

  大哥见此景甚是欣慰,拉着我感谢了半天,我让他赶紧安排其他营的士兵分批开饭,不然火锅里的水都要烧干了。

  这一顿涮羊肉加火锅面一直从中午吃到了晚上,上午擀出来的面条有些不够,亏得飞凰师父早有准备,前一天让厨子们烙了不少白饼,这才填上了主食的空缺。

  将士们吃的开心,大哥也很高兴,但他一直在忙着调度,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地填饱肚子。到了下午最后一个营开吃,我拉着他坐在露天小桌前,“这一份东西都是我亲手准备,从碗到菜,诚心诚意,大哥,生日快乐!”我把火锅点着。

  “哎,谢谢妹子!”大哥卷起袖子,“那我可不客气了!”

  “谁让你跟我客气了?”我将羊肉推进火锅里面,“这可是你的生日宴,一定得吃好了。诸位也是,都吃好喝好啊!”我举起筷子,对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方向大喊。

  等所有的人都吃饱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涮肉的香气漂浮在空气里,篝火也点起来了。

  我换了舞衣出来,准备今天给大哥庆祝生日的最后一个节目,献舞。关于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反正再过两个月一切就会结束了,现在再跳舞也没必要提心吊胆了。

  大哥当然高兴我为他跳舞,早就挑了战鼓边上最好的位置席地而坐,准备观看。

  飞凰师父在一旁指挥乐团,我摆了起势,柔和的笛子声首先奏响,今儿跳的是《高山流水》,正应了我和大哥关系。

  我的头发全部束起,顶上带了一枚小银冠,整身蓝色的舞衣上镶着细碎的亮片,在篝火和月光映衬下闪闪发亮。

  一舞毕,掌声雷动。不知不觉之间许多的将士都围拢到战鼓边上,跟大哥一起观看我的表演,我鞠躬致意的时候他们疯狂地叫起好来,不少人大声喊着要我再跳一段。

  我好像又找到了以前在台上被叫“安可”时的感觉,顿时热血沸腾起来,“跳战歌吧!战歌!!”有人开始直接点舞了。

  我看了大哥一眼,大哥拍着手,对我点头。

  “容我去换衣服。”我转身跳下战鼓,回了营帐,再出来时脚上系了铃铛,一身素白的衣服,“大哥,我的贺礼已经送完了,接下来的舞,是为了在这场战争中逝去的英灵们而跳的,愿他们早日往彼方转生,不再受苦。”我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师父,《镇魂颂》。”

  飞凰示意乐团不要出声,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婉转地唱出了《镇魂颂》的歌词。即便没有伴奏,这首歌仍然有镇静人心的力量,飞凰师父第一个音出口,刹那间整个军营都安静了。

  只有我,随着飘扬的清唱,在战鼓上舞动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选了这一支舞,上官霖上次跳的时候只是为了表演,而我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下,竟然也跳了这首悲凉而哀婉的歌。

  我只是觉得我该这样做而已。

  脚腕上的铃铛和着唱词,精准地打出了节奏,周围的观众们都全神贯注在我的动作上,甚至有人留下了眼泪。

  以舞感人,这正是我学了多年舞蹈,所体悟到的“舞”之一字的真谛。

  举手投足之间,我远望出去,几个没有穿着戎装的人站在篝火边上,往我身上瞧,领头的那个人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将头上的风帽摘下,我差点儿旋转不稳,直接栽倒在地上。

  他怎么来了啊(⊙o⊙)!?

  误解骊晟

  《镇魂颂》跳完,我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帐篷里,心狂跳不止,我真的希望刚才那一眼是我看错了,他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然而现实打碎了我的幻想,外面传来了大楚士兵,包括我大哥在内很多人跪地行礼的声音,“参见骊国君上!”

  骊晟的音调没有半分起伏,“行了,都起来吧,威远将军,你妹妹在哪里?”

  死骊晟!你刚才没看见我跑进这边的帐篷啊!为毛要去找大哥的麻烦?我围上披风,走出帐外,“你找我干什么?”

  大哥拦在我们俩中间,“尓芙,不得不敬,骊国君上找舍妹所为何事?”

  骊晟笑的阴森森的,“她是你的舍妹?朕记得上官尓芙是骊国人,你齐君诚可是大楚人,姓氏不同也就罢了,难道令尊令堂去过骊国么?”

  “你胡说什么?大哥,别听他的,你先回中军帐吧,他是来找我的。”我看大哥被他气得脸色发青,准备还击,马上推了他一把。大楚跟骊国现在还是盟友,我跟骊晟的关系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要是大哥开罪了他那麻烦可就大了。

  大哥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带着手下离开了,飞凰师父慢悠悠地晃过来,“骊晟,好久不见。”

  骊晟没搭理她,“走吧,去里面谈。”说完就直接往我的帐篷走去。

  ……这个变态的人渣!我深呼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跟飞凰师父一起走进了我的帐篷。

  骊晟坐在我房里唯一的椅子上,四处打量了一番,最终看向我,“在这儿玩的开心吗?”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懒得跟他废话。

  “冉闵告诉我在铁城遇上你了,所以我来见你一面。”骊晟板着脸,“上官尓芙,你这是要叛国吗?”

  “我不是骊国的人,从我杀了骊丹的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骊国的人了,何来叛国之说?”我裹紧了披风,笑了起来,“师父,你说这个人可不可笑,我明明无数次地强调过我有多讨厌他,他还是像狗皮膏药一样地贴过来,怎么甩都甩不掉。我真是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骊晟手紧紧地攥住椅子的扶手,“尓芙,你当真如此恨我?”

  “我不恨你,”我往前走了两步,“恨你就说明我曾经爱过你,我只是讨厌你,无比的讨厌你。”

  骊晟猛然起身,抓住我的肩膀,低头逼视着我的眼睛,“你讨厌我?你凭什么讨厌我!你以为是谁在骊丹死后保住了你的命?你以为姚墨的事情是谁查出来并且让上官霖告诉你的?你以为你这半年来你在骊国进出的时候,甚至在越子山睡觉的时候是谁派人在守着你的平安?上官尓芙,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我甚至愿意为你违逆我唯一的亲姐姐,抛弃皇位的继承权也要下嫁于你,可你对我干了什么?你他妈一次又一次地伤我的心,从始至终都不肯看我一眼!”骊晟几乎要把我的肩膀捏碎了,痛得我皱起了眉,“你……放开!”

  “我放开?你现在还要我放开?我放开了你好去叫齐君诚过来杀了我是吗?”骊晟怒火中烧,退开一步,高扬起右手,“啪!”地一声,一个耳光甩到了我脸上!

  我的左脸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骊晟竟然能伤到我?师父的项链不管用了吗?我回头一看,飞凰师父高深莫测地看着骊晟,那眼神分明像是野兽看见了猎物一样。

  “师父,别杀他!”我捂着脸,大喊,“他还不能死。”

  飞凰听完我的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看了骊晟一眼,终是出了帐篷。

  我和骊晟站在帐篷里面,周围一片死寂。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该直接把骊晟骂走,还是该跟他说一句抱歉。从一开始遇见,骊晟就一直没有给我一个好印象,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人渣的德行,甚至多次我都以为是他把我的给宣扬了出去。

  结果他今天闯进大楚的军营,就是为了见我一面,并且告诉我一切都是他在暗中帮我。

  我不敢相信,如果这也叫爱我,那骊晟的爱情实在太过扭曲,我父母被杀的时候他不管,我要报仇的时候他反倒帮忙了,这是什么逻辑?

  “骊晟,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质问我为什么‘’么?”良久之后,我才问了这一句。

  骊晟闭上双眼,说的话话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我已经亲眼看见你在这里,用你的舞蹈,给大楚的军队助威。尓芙,我原本以为只要坚持不懈地等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来,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从今以后,不要再回骊国去,否则等着你就是弑君之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久久地说不出话来,直到骊晟走后很久,才虚脱般地坐在了地上。

  明明是初春,我却感到从身到心的一阵刺骨寒凉,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让骊晟的话乱了情绪呢?

  师父跟大哥接连过来慰问,而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好好整理我和骊晟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骊晟他……大概是真的喜欢上官尓芙吧,不然也不会这样费尽心机了。

  之后我跟师父求证,她告诉我骊晟说的的确都是真的,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是有了关于周致远或者柳子言的线索,其实都是骊晟派人辗转查出,并且把消息送到师父和地方官员手里的,冉闵给我的那个令符也是出于他的授意。

  我杀了他的姐姐,让整个骊国群龙无首,而骊晟以德报怨,还是默默地帮我讨回了上官家的血债。

  我惭愧的几乎无地自容,这一回,我是真的彻底伤了骊晟的心。想到以前对他的种种不满和讽刺,再想到他虽然很渣,却仍洞察着我的一切心事,为了我忙东忙西还顶下了骊国大臣们的所有的施压,我就悔恨不已。

  然而,为时晚矣,骊晟彻底地斩断了跟我的最后一点关系,他无法接受我加入了大楚的阵营。

  我这根本是自作自受,所以无论纠结成什么样,也不值得被任何人同情。 魅惑女王:妖孽美男滚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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