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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扬拽着胡妈妈踉踉跄跄地走了后，顾月瑶就叹了口气，看着倪雪问，“妮子，又发生什么事了？思扬要闹着辞职怎么会和你有关？”

　　倪雪扶着母亲坐在沙发上，就把之前去滨河医院的路上看见的事情说了一番，“……我就把视频发给了思扬哥，一是想告诉他，我对他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心思，二也是要提醒他，胡妈妈今天敢做这样的事情，明天就会做出比这个还要严重还要荒唐的来，到那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了。”

　　顾月瑶满眼愕然，“你是说，你胡妈妈和那个女人是亲戚？”

　　“说是她的外甥女。”

　　顾月瑶紧蹙了下眉，想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我是听过你胡妈妈说过，她有一个堂姐妹，小时候俩人关系挺亲厚的，只是后来因为她祖父母母留下点财产，俩家因为这个闹了一场，就分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来往了，想不到竟然会是……真是孽缘。”

　　倪雪冷笑，“还真是一家人。”

　　“所以，寿宴那天的事情是她们俩人设的局？就是为了拆散你们夫妻俩，一个是为出气？一个是为抢回丈夫？”

　　顾月瑶不知道该再怎么说了，世上的事本就是反复无常的，尤其是人性更是难以把握，有时候就是至亲的人，都会出卖你，更何况这样的关系。

　　“妈，坏了的脓包早击破早治愈，我倒是感谢她们俩给我设了这个局，让我早早跳出来，如果再过些年，才被发现，我想我是没有那么大的心力去应对了，就是对念念也会伤害的更厉害。”

　　顾月瑶拍拍倪雪的手，喟叹地说，“你说的对。”

　　“念念呢？”

　　“思扬母子来之前，刚好娟娟上来叫到她家去玩儿了，她们母子俩进来那个样子，我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幸好念念不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倪雪苦笑了声，然后说，“妈，明天就是周五了，我和韩亦明说好去办离婚手续，我想，告诉念念一声。”

　　顾月瑶眼睛里有了泪水，嘴抿着，却又笑了，“是该说一声，念念是个早慧的孩子，她又是亲眼目睹她爸爸的……心里怕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个结局的，那天说地那些话，我到现在记忆犹新，这孩子将来……”

　　顾月瑶眼里的泪水落了下来。

　　倪雪抱住母亲，母女俩人默默地哭泣了会儿，倪雪说，“我去接她回来。”

　　“去吧。”

　　娟娟是楼下王婶子的孙女，比念念大三岁，很喜欢念念，一放学做完作业就过来带念念玩儿。

　　王婶子看见倪雪，高兴地说，“小雪，快进来，娟娟爸妈给娟娟寄回来很多玩具和衣服还有零食，俩人正玩得高兴呢。”

　　娟娟的爸爸妈妈在娟娟三岁时就去广州打工了，一年也只在春节时才会回来，住上十几天就又走了。

　　“婶子，这么高兴？是不是退休工资又涨了？”倪雪笑说道。

　　王婶子朝娟娟卧室探了下头，拽着倪雪进了她的卧室，关上门，这才笑眯眯地说，“涨工资我也没这么高兴，是你夏岚嫂子有身孕了，都五个多月了，怕路上颠簸，所以过年就不回来了，等孩子生下过了百天再回来后，这次回来后就不走了。”

　　倪雪怔愣了下，马上高兴地说，“恭喜婶子又要抱孙子了。”

　　王婶子眉开眼笑，“是啊，中国人讲究香火，你鹏宇哥是王家三代单传，说不想要男孙儿，那都是骗人的，这一次鹏宇花钱让大夫看了胎，说是个男孩儿，这才高兴地告诉我们。”

　　人之常情，虽说很是盼望男孙儿，可王婶子对娟娟也很好。

　　又聊了几句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倪雪身上来，王婶子握住倪雪的手，心疼地说，“小雪啊，别管那些碎嘴的嚼舌根儿，咱们行的端坐的正，心里没鬼就不怕夜里鬼敲门，你放心，阿姨会护着你母亲和念念的。”

　　那天阻止胡梅和尚雅丽不要乱广播，可事后静下心来，倪雪就知道这件事是隐瞒不住的。

　　寿宴那天去的人就有幸福佳苑里的，看见了比念念还大的那个男孩儿，也知道韩亦明比倪雪大那么多，人们很自动地先入为主地想到，是倪雪做了小三儿，抢了人家的男人。

　　看来小区里已经有了风言风语了，不然王婶子不会这样安慰倪雪。

　　倪雪含泪点点头，“谢谢婶子。”

　　“别跟婶子客气。”王婶子拍着倪雪的手，语气里有着惋惜，“其实说起来，比起林思扬，真正该和你做夫妻的应该是你鹏宇哥。”

　　这话一出，倪雪惊震地看着王婶子。

　　王婶子再次排了下倪雪的手，说，“你是婶子看着长大的，说起喜欢你不必林家少，而且你王叔还有我，和你爸是一个村来里的，论关系，是咱们俩家最亲近，一直没有提你和你鹏宇哥的事儿，是你王叔和我觉得你鹏宇哥比你大了十岁，想着你们根本不会答应，所有才没有吭声。

　　可等到你不找林思扬，嫁的人却是念念爸爸，看见念念爸爸比你大那么多，我和你王叔呀，后悔的几天睡不着觉，早知道你喜欢年龄大的丈夫，我就早早和你妈妈把亲事定下来，让你鹏宇哥等你就是了。咱们知根知底的，你就不会受这些苦了。”

　　倪雪真是哭笑不得，她真是没想到，王婶子对她还有这么一出。

　　看着倪雪尴尬的样子，王婶子就又笑了，“婶子是被念念那个混蛋爸爸给气着了，我舍不得伤害的丫头，他却不当回事，要不是你夏岚嫂子是个好的，我一准儿让你鹏宇哥离婚，和你在一起。”

　　倪雪吓坏了，慌忙起身，“婶子，你可千万不能漏出一点儿的口风来，不然，侄女我可就活不了了。”

　　“知道知道，傻丫头，婶子哪儿舍得让你再受罪，这么多年，我有说过这些事情吗？你夏岚嫂子很好，我现在都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着呢，和你一样，也舍不得她受一点点苦，你放心好了。”

　　倪雪的心依旧砰砰砰快跳着，“婶子，我接念念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

　　“好，是要多聚聚了，咱们小区说是过了春节就要拆了，等回迁，至少也要三年时间，我和你王叔要搬去你夏岚嫂子家附近去，她们家在学府街，也不知道你妈妈准备去哪儿租房子住，要是太远了，各自都带着孩子，想要见一面就不那么容易了。”

　　倪雪也想到这个问题了，要是不离婚，直接就回绿地国际去了，可现在……就算房子分给她，她也不会住进去的。

　　去了娟娟的卧室，两个女孩儿正在看电脑上的动漫，看见倪雪，娟娟礼貌地打着招呼，“阿姨好。”

　　“娟娟好，阿姨谢谢你带着念念玩儿。”

　　娟娟就笑着说，“我喜欢念念妹妹。”

　　“我也喜欢娟娟姐姐的。”念念也高兴地说。

　　“那就好。”倪雪牵起念念的手，“念念，和奶奶、娟娟姐姐说再见。”

　　“奶奶，娟娟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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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月瑶拿着相册看着里面的人，就听见开门声，然后就是念念一连声地叫喊着姥姥跑进来，看见顾月瑶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伸手拿在手里，好奇地问，“诶，姥姥，这些人是谁啊？”

　　跟在后面进来的倪雪看见念念从母亲拿过照片，边看边问，脸色严肃地说，“念念，平时教给你的礼仪和规矩都忘记了？就算是姥姥，在没有征求姥姥的同意下，你怎么这么随意地就拿了姥姥手里的东西？”

　　念念委屈地就要把照片还给顾月瑶。

　　顾月瑶接过来，把念念揽在怀里，对着倪雪说，“你也过来坐下，说说也无妨。”

　　倪雪对于母亲的事情一直好奇，但母亲不说，她也没有主动去问，坐下后，顾月瑶就把照片递给倪雪。

　　倪雪接过来看，照片上三个人，一个女人一对两个孩子，看上去有十岁左右岁的那个女孩儿站在母亲身边，几个月大的那个孩子，抱在女人怀里。

　　顾月瑶说，“妮子，这是外祖母，边上站的那个大女孩儿，就是我，你外祖母怀里的那个，是我的妹妹，这张照片是我十岁生日那天照的，也是一家人唯一的一张照片。”

　　姥姥姥爷已经去世，倪雪是知道的，可这个小姨？倪雪抬头看着母亲，“小姨，现在哪儿？”

　　顾月瑶接过照片，伸手摸着，轻声说，“你小姨她……去世了。”

　　母亲说过，姥姥姥爷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相继去世的，那，小姨当时也就八岁，这么说来，小姨是母亲养大的。

　　倪雪的心倏地一撕扯，那在母亲的心里，小姨岂不是就和女儿一样？失去女儿的痛，一个母亲是一辈子都无法迈过去的坎儿，时间越长，只会越痛，不然，母亲就不会在她面前只字未提了。

　　倪雪上前搂抱住母亲，“妈，小姨没有走，她一直就在妈妈的心里。”

　　顾月瑶伸手拍拍倪雪，“妈没事，别担心。”

　　念念也伸手抱住顾月瑶，“姥姥，你还有我，还有妈妈。”

　　顾月瑶笑了，“对，姥姥有你妈妈，更重要的是有我们念念陪着，所以姥姥不难过。好了，姥姥做饭去，我们的念念想吃什么？”

　　念念就扳着手指头说，“炖鸡块儿，炸带鱼，红烧狮子头，还有糖醋里脊，还有……太多了，我今天先就吃这几样就行了。”

　　“不行，”倪雪嗔怒地说，“油腻的菜式每一次只能吃一样，不能多吃，在你说的里面选出一样来，其余以后再次。”

　　念念撅着嘴巴，嘟囔道，“就知道会这样，好了啦，一样就一样，就红烧狮子头吧，再加个青菜小蘑菇好啦。”

　　说完，转身出去，进了自己的卧室，没一会儿，古筝曲传出来，又是那首《渔舟唱晚》

　　顾月瑶眉眼顿时喜悦起来，刚才的悲戚之色消失了。

　　倪雪的心松快下来，“妈，我和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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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雪还没有告诉母亲，她辞掉恒泰工作的事情，反正顾正明又邀请她回去，如果自己回去了，辞职的事情也就翻篇了，如果自己不回去，等找到新工作再说也不晚。

　　“妈，刚王婶儿说，夏岚嫂子怀孕了，说是个男孩儿，王婶儿高兴坏了。”

　　顾月瑶也替王家高兴，“你王叔王婶儿都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可骨子里还是想着男孩儿才是香火传承人，尤其是你王叔家里，三代单传。”

　　“那妈你呢，你和我爸都和王叔王婶儿一个时代的人，他们想男孩儿传承，你们就生了我一个，不管是顾家，还是倪家，都算是断根儿了。”

　　顾月瑶恍惚了下，随后就轻笑着看着倪雪，“要是那样说，你外祖父外祖母早就断了，她们就只有我们姐妹俩。你外祖父外祖母是有高端文化的人，思想早已经是先进的了，不会有那种只有男孩儿才是香火传承的思想。

　　你外祖父外祖母都没有，我就更不会有了，至于你父亲，他也不会有，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疼爱你了。”

　　爸爸……倪雪心里有点愧疚，尽管她在记忆方面有天赋，可毕竟父亲去世时，她还有点小，爸爸留在她心里的印象还是逐渐模糊起来。

　　顾月瑶看出女儿的心思，解劝着说，“傻孩子，别在心里起愧疚，你那时候还那么小，能够记住多少，你外祖父外祖母走时，我都已经二十岁了，可随着时间，留在我心里的记忆有的也模糊不清了。

　　模糊了，不代表我就忘记他们了，相反，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一直都在我心里呢。你也一样，你又怎么会忘记你的爸爸呢。”

　　倪雪忽地上前抱住母亲，“能做你和爸爸的女儿，我很幸福，如果有下一辈子，我还要做你们的女儿。”

　　顾月瑶眸子里闪动着湿意，“好，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妈妈，亲生妈妈。”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来。

　　顾月瑶抹去倪雪脸上的泪，“接电话吧。”

　　倪雪从兜里拿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着韩亦明三个字，本来不想接，想到明天办理离婚手续，也许韩亦明有话说。

　　“还有什么事？”倪雪接起来就说。

　　“倪雪，你给我听着，要是亦明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尚雅丽绝对不会放过你。” 许你一世雪月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