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天地自然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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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应天地自然之变化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庄子
生命就是一个不断转化的过程,人生来自造化,又复归造化,大自然就是这样生生不息。因此,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使自己的生命有一个灿烂的旅程。
《庄子·至乐》中讲述了这样一个哲理:物类千变万化源起于微细状态的“机”,有了水的滋养便会逐步相继而生。处于陆地和水面的交接处就形成青苔,生长在山陵高地就成了车前草。车前草获得粪土的滋养长成乌足,乌足的根变化成土蚕,乌足的叶子变化成蝴蝶。蝴蝶很快又变化成为虫,生活在灶下,那样子就像是蜕皮,它的名字叫作灶马。灶马一千天以后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叫作干余骨。干余骨的唾沫长出虫子斯弥,斯弥又生出蠛蠓。颐辂从蠛蠓中形成,黄軦从九猷中长出;蠓子则产生于萤火虫。羊奚草跟不长笋的老竹相结合,老竹又生出青宁虫;青宁虫生出豹子,豹子生出马,马生出人,而人又返归造化之初的混沌中。万物都产生于自然的造化,又全都回返自然的造化。
《庄子·大宗师》中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
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个人在一起谈话,说:“谁能够把无当作头,把生当作脊柱,把死当作尻尾,谁能够通晓生死存亡浑然一体的道理,我们就可以跟他交朋友。”四个人都会心地相视而笑,心心相契却不说话,于是相互交往成了朋友。
不久,子舆生了病,子祀前去探望他。
子舆说:“伟大啊,造物者!把我变成如此屈曲不伸的样子!腰弯背驼,五脏穴口朝上,下巴隐藏在肚脐之下,肩部高过头顶,弯曲的颈椎形如赘瘤朝天隆起。”阴阳二气不和酿成如此灾害,可是子舆的心里却十分闲逸,好像没有生病似的,蹒跚地来到井边对着井水照看自己,说:“哎呀,造物者竟把我变成如此屈曲不伸!”
子祀说:“你讨厌这屈曲不伸的样子吗?”
子舆回答:“没有,我怎么会讨厌这副样子!假令造物者逐渐把我的左臂变成公鸡,我便用它来报晓;假令造物者逐渐把我的右臂变成弹弓,我便用它来打斑鸠烤熟了吃;假令造物者把我的臀部变化成为车轮,把我的精神变化成骏马,我就用来乘坐,难道还需要更换别的车马吗?至于生命的获得,是因为适时,生命的丧失,是因为顺应;安于适时而处之顺应,悲哀和欢乐都不会侵入心房。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解脱了倒悬之苦。然而不能自我解脱的原因,则是受到了外物的束缚。况且事物的变化不能超越自然的力量已经很久很久,我又怎么能厌恶自己现在的变化呢?”
不久,子来也生了病,气息急促将要死去,他的妻子、儿女围在床前哭泣。子犁前去探望,说:“嘿,走开!不要惊扰他由生而死的变化!”子犁靠着门跟子来说话:“伟大啊,造物者!又将把你变成什么,把你送到何方?把你变化成老鼠的肝脏吗?把你变化成虫蚁的臂膀吗?”
子来说:“父母对于子女,无论东西南北,他们都只能听从吩咐调遣。自然的变化对于人,则不啻于父母,它使我靠拢死亡而我却不听从,那么我就太蛮横了,而它有什么过错呢!大地把我的形体托载,并且用生存来劳苦我,用衰老来闲适我,用死亡来安息我。所以把我的存在看作是好事,也就因此可以把我的死亡看作是好事。现在如果有一个高超的冶炼工匠铸造金属器皿,金属熔解后跃起说‘我必须成为良剑镆铘’,冶炼工匠必定认为这是不吉祥的金属。如今人一旦承受了人的外形,便说‘成人了,成人了’,造物者一定会认为这是不吉祥的人。如今把整个浑一的天地当作大熔炉,把造物者当作高超的冶炼工匠,用什么方法来驱遣我而不可以呢?”
于是,子来便安闲熟睡似的离开了人世,又好像惊喜地醒过来而回到了人间一样。
当不可与命运相抗争的时候,何不顺应命运的造化,因势而为呢?春暖时节,花开正艳,生命的灿烂一览无余,但花开之后就有凋谢的那一天,就像生命必有终结之时一样。可是生命的灿烂平息之时,生命并不会停止,就像庄子所说的那样,“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生命会继续生生不息地存在下去。 哲学其实很有趣:超有用超好看的哲学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