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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宇此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范琨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像是在享受这一场闹剧,而昊宇其实知道这针囊里面根本没有带锈的针。
“我就说,这金针哪有什么锈,你们怎么冤枉好人,真的是岂有此理。”范琨为了造大这声势,走到了医馆的门口,向门口的百姓喊了起来,一直在诉冤着。
“我当然知道这针囊里面没有金针了,因为你这么小心谨慎,那么聪明,一定会把那凶器毁尸灭迹的。”昊宇笑着说道,随后紧紧的盯着范琨。
“你早知道这里面没有带锈的针,那还要我来验,累死。”婉儿立刻把试剂往桌上一摆,拍了两下手,随后准备收拾东西。
“别,当然还要再继续验。”昊宇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在杜府的时候,你扎完了针,必然不可能把这带锈的针留在了杜府,所以你一定会把针插回针囊,带回来再处理。”
“但是你不知道,即使你再放入金针,那针囊里早已经有锈迹,所以金针一定会沾上的。”昊宇说完之后,婉儿大叫了一声。
婉儿拿着手中的金针说道:“这,这个是带锈的。”原来婉儿在验到第十六根的时候,本来想不再验下去,但是昊宇却说要继续验,再验到最后一根的时候,奇迹真的出现了,那一根金针真的沾上了锈迹,和试剂发生反应之后,变成了赤黑色。
昊宇接过了婉儿的金针,拿到了范琨的面前,冷笑着说道:“范大夫,现在你没话可说了吧,铁证如山了。”
黄木安看到此时的情景,不由得懵了,他看向了范琨,弱弱的喊了一声:“师傅,你......”
“想必你是蒙在了鼓里吧。”昊宇把手中的金针拿给了婉儿,示意让她收好。
婉儿接过金针,慢慢的放进了针囊,因为这些都是要作为呈堂证物,然后通报上去的时候,要交给证物。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黄木安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随即看向了昊宇,咬咬牙说道:“不,不是我师傅杀的,是我杀的,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昊宇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因为昊宇知道他一定会将四年前的事说出来的。
果然,黄木安冷静下来后,说道:“四年前,我弟弟进入森林里玩耍,刚好杜公子在里面狩猎,我弟弟为了守护一只小麋鹿,就这样被那畜牲一箭穿胸而死,而杜府在长安城势力那么大,我们这些平民怎么敢报官,这四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报仇,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范琨看着自己面前的爱徒,满脸心酸,他眼神充满了爱怜,范琨拉了下黄木安的衣袖:“徒儿,你不用为我顶罪,现在,你弟弟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从今以后,你就可以诚心诚意的学医了。”
黄木安满脸苦色,最终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抽泣着:“师傅,我......”
随后,黄木安扑通一声,跪在了范琨的面前,眼泪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刺穿了每一个人的心,黄木安随即双手放在了头顶上,重重的磕着头:“师傅,是我害了你。”
范琨苦笑着,直说道:“傻徒儿,咱俩师徒说这话。”老泪纵横的他撇过了一边,擦拭着,不想让别人看到,随后又轻轻的拍着黄木安的肩膀,让他不要再哭了。
“带走。”梁达示意了下自己身后的皂隶,想押回大理寺。
“请等下。”范琨叫住了前来抓他的皂隶,他向昊宇作了下揖:“我本身就已经身患重病,时日无多了。”
随后又自言自语的叙说着,像是给自己的遗言,又像是给黄木安的良训,更像是给昊宇的坦白,他叹了一口气:“在我临走之前,能了却你的一个心愿,我这条命也算是值了,正所谓医者不自医,也算是圆满了。”
黄木安一边抽泣着,一边跪走在范琨的面前,抱着他的腿,满脸痛苦的说道:“是我害了你,师傅。”
“徒儿,你别这么说,你天资聪颖,是学医的好料子,我教你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只是你之前一直被仇恨蒙蔽了那好学之心,现在你了无牵挂了,可以安心的学医,造福百姓了,希望你以后能够继承我的金针之术,一代代的发扬下去。”范琨每说一个字的时候,都如鲠在喉。
“是,徒儿,徒儿谨记,定当不会忘记师傅嘱托。”黄木安随即用衣袖擦了下泪水,又再一次磕着头。
昊宇看了下,也应该差不多了,便挥了下手,随后那皂隶也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架着范琨,便走出了门口。
“师傅,师傅。”黄木安看着范琨被带走,一直跪走到了门口,而后在大喊了一声:“师傅!”
范琨被架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黄木安,微微笑了下,像是把寄托都给到了黄木安的身上。
回到大理寺之后,范琨被梁达押到了大牢,然后昊宇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大理卿的房间。
昊宇敲了两下门后,却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好像不在房间里,他嘀咕着一句:“这个二货,肯定又是去偷懒了。”便打算回头,改个时间再找他好了。
结果一转身,便看到自己的上司在自己的身后,此时的大理卿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疑惑的看着昊宇:“那个案子办完了?”
昊宇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点了下头回答:“是的,大人,案子已经办完了,凶手是医馆的大夫范琨。”
“动机是什么?”大理卿咬下了一块肉,咀嚼着。
昊宇看到眼前的鸡腿,不由得馋了起来,他言简意赅的说着:“是为了给他的徒弟报仇,他徒弟黄木安的弟弟曾经死在了杜公子的手上,对了,那个杜府要不要......”
大理卿摇了摇头,随即回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昊宇只好听着自己的领导的命令行事。
而此时的医馆,黄木安却早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在纸上书写着:娘,按照你的吩咐,已经让师傅替我入罪,我现在可以高枕无忧,继承这个医馆了。
随后,黄木安放下了手中的笔,坐了下来,微微闭上了眼睛,那不苟言笑的面容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但此时的医馆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知道。 大理卿探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