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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虽说大致意思还同方才的一番平淡话语如出一辙的言简意赅,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情绪,却是根本不似方才那般,如同说着玩似的平平淡淡。此时此刻,湘子就仿佛是昔日五四运动时上台演讲的革命先烈一般。从她的口中所蹦出来的字,每一个字眼都异常的铿锵有力,深深地震撼着在场唯二两个观众——渡边和冈村的心灵。
至少,此话说出之后,渡边的表情再也不似方才一般,将湘子当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样不以为意。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而冈村更是吓得脸色有些苍白,想要上前制止住湘子的疯狂行为,却又害怕自己一个无意之举刺激到了她,让这个正值花季的小姑娘死在了自己手中的刀锋之下——那,可就罪过大了。
当下,冈村就仿佛变成了一个同跳楼少年相互拉扯的心理医生兼谈判专家一般,慎之又慎地盯着湘子手中距离脖颈近在咫尺的刀锋,却不敢上前踩雷池半步。只能是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好言相劝:“孩……孩子,你先把刀放下,那不是你该玩的玩具……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啊。”
然而,湘子却是根本没有丝毫将刀放下的意思。但是,她并非是将冈村的话置若罔闻,而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对素不相识的自己格外的好的冈村弯腰鞠了一躬。她并非那种蛮不讲理的刁蛮丫头。谁对她好,湘子的内心都如同明镜一样明亮。但是此时此刻,胸中透着难言之隐的她,却是不得不违背冈村的意志,继续将刀锋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你们不答应我,我就只能将自己的热血和灵魂,寄托在你们作战的刀上。希望二人前辈,在今后浴血沙场的时候,能够得到我微不足道的保佑……那样的话,也算是我能够跟随你们,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了吧。”
这一番话,显然又一次触动了渡边这块油盐不进的木头的内心。当下,他的嘴角也是少见地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啪、啪、啪拍了几下巴掌,赞叹道:“他娘的,老子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真没见过这么有种的小丫头。丫头,我问你,你是真的敢死,还是只是吓老子玩、拿我们兄弟俩找乐而已?”
“我从小便被染上赌瘾的父母给抛弃,称之为无父无母也丝毫不为过。而在一年之前,唯一的亲人也已经去世。我在这个世界上,除去向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家伙复仇之外,根本别无所求。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呢?”
湘子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这番话,并非是她为了感到、蒙骗渡边而特意编出的谎言,而是真真正正发自她内心的肺腑之言。这个世界上,根本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如果不能够如愿以偿地找父亲、找母亲、找黑西服、找虎哥报仇雪恨的话,湘子甚至都找不到,自己每天活下去的目的和动力。
当下,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湘子也是咬紧牙关,直接让锋利地刀锋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白皙的脖颈上的皮肤。此时此刻,薄薄的刀锋所散发出的压强已经抵得湘子白净肉皮儿阵阵作痛。只需要稍一使劲,或许就能够直接刺破皮肤,让血液喷涌出来。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见湘子这般模样,纵使稳如泰山、岿然不动的渡边,也是直接不由得慌了神。当下他也时连忙清了清嗓子,振声道:“作为军人,理应在战场之上战死,或者在保家卫国当中捐躯。你居然选择最为窝囊的自残、自杀而死,又有什么资格跟随我们?给我把刀放下!”
渡边的这番话,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上司对于下属教导、指点的语气。湘子也不笨,自然也听懂了渡边话中的弦外之音。当下,她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喜,直接撒手扔掉了沾满血迹的刀子,恭恭敬敬地走到了渡边和冈村的身边,深深地鞠了一个标准的日式九十度深躬:“二位老大,我的名字叫中村湘子。今后,还请多指教了。”
渡边和冈村同时猛地怔住,随即不约而同地觑了对方一眼,不由得同时相视无奈一笑。良久,显然更具有话语权的渡边才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
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许。当下,渡边、冈村和湘子就如同是三个忘年交的老朋友一般,先是一起清理了那个醉汉血淋淋的尸体,随即又一起坐到了公园那片路灯灯光照耀下的长椅之上,开始各自攀谈起彼此的身世和事情。
作为小辈,而且又是慕名来投奔冈村和渡边的湘子,出于礼节,自然是要先行自报家门。当下,她也是完完全全地敞开了心扉,不想对冈村和渡边这两个自己今后还要为之鞍前马后、效命一生的老大有半点隐瞒。不等他们开口询问,便直接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
从自己四岁的时候,父母二人是如何双双染上了赌瘾开始。在一日之内,败光了全部家产的同时还负债累累之后,父亲开始终日酗酒,并且动不动便殴打自己和母亲。而母亲不堪父亲这般毒打,很快便离家出走,整天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在外面鬼混个几天几夜都不带归家,让自己独自面对洪水猛兽一般的醉鬼父亲。
再到后来,母亲是如何带领着那么凶神恶煞的黑西服,将她的父亲给毒打了一顿。紧随其后又来了一个叫做虎哥的大混子,强行收走了她们的房子,逼迫得父女二人露宿街头。听到这里,脾气暴躁的渡边就已经忍不住怒骂出声,唾骂湘子的父母不是东西。
而在听到后来的,湘子的父亲是如何一手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卖给了人贩之后,不论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冈村,还是嫉恶如仇、性如烈火的渡边,都是连连破口大骂不止。 至尊包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