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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个年纪仅仅只有七岁的无知小女孩,在没有上过幼稚园的情况下,又只经历过可怜巴巴短短三天的小学教育。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湘子甚至都没有接触过另外其他任何成年人,更别提是去求助警察、律师或是法官之类的正义之士来为自己讨得公道了。
除却每天默默忍受母亲满身的刺鼻胭脂气息,以及父亲时常都会冷不丁赏赐给她的毒打之外,年幼的小湘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父亲原本每天朝九晚五要去正常上班的公司,自从那天之后,也再也没有去过。如今父亲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自己闷在房间或者是客厅中一瓶接一瓶地喝着便宜而劣质的烈酒,在喝酒的同时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惹得屋子里永远都散发着一股无可救药的气味。
而母亲则是大部分时间里,都根本不会在家中露面,而且一走就是三天五夜,惹得家里除去大喊大叫的父亲之外,再也听不到一丁点活人栖身于此所发出的动静。
每天中午和晚上到了饭点,自然会有人送来难吃而且廉价的外卖。而到了家里断烟断酒的时候,也会有打扮得宛如电影当中凶巴巴的包租婆模样的女人冷着脸色敲开家门,没好气儿地给父亲送来劣质的香烟和烈酒。
而湘子每天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封闭在她的小房间里面,不厌其烦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几本学校发给他的小学一年级图书。看完《语文》看《数学》,而看完《数学》之后,则是又根本不会厌烦似的,反反复复又翻开了早已经翻烂了的《语文》。
没办法,一个只不过上了几天小学,而且在一年级入学了仅仅三天就辍学再在家的孩子,所能够拥有的仅仅只有那么两本肤浅而且干巴无趣的《语文》和《数学》而已。
相比于其他小孩子被父母强硬塞给了一大堆摞成了小山的教辅书籍以及各种名著,却反而一心贪玩而根本鸟也不鸟那些书籍来说,年幼的小湘子真心算是相当容易满足的孩子了。
虽然只有两本都已经能够倒背如流的无聊书籍,但是湘子却是看得很是津津有味,甚至前前后后反复看了大约二十多遍,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背诵得滚瓜烂熟,都还不知满足、贪婪地每天大肆咀嚼着书中的文字。如果能够给她一本其他的孩子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古典名著的话,恐怕小湘子就连做梦,都能够直接笑醒了。
然而,作为一个没有学可以上的小孩子,除了每天捧着这么两本书籍之外,她又能够干些什么呢?
每每当父亲大发雷霆,用一通毫不留情的皮带或者是妥协疯狂地乱抽,将细皮嫩肉的小湘子给打得皮开肉绽的时候,湘子都只能够默默地蜷缩在无人的角落中,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啜泣之声,偷偷地抹掉眼角的泪珠子——如果让父亲听到嘈杂的哭泣声而引起他的厌烦的话,自己一定还会迎接比这更为狠毒的痛打的。
抚摸着自己身上火辣辣的伤口,每次轻微的触摸都忍不住让湘子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她却仍然只能够毫无怨言地捧起了那本早已经翻烂了的语文书,不厌其然地一行一行认真翻看着上面所书写的“母爱如水、父爱如山”……
对着这个世界的恶意还不甚明朗,甚至于时至今日对于“爱”这个可笑的字眼还充满了憧憬的湘子,只能够默默地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就书中所写过的父爱如山。语文书是不会骗人的,这一定的爸爸对自己的爱,爸爸对自己另类而且扭曲的爱……
然而,随着时间的愈发流逝,湘子辍学在家的日子已经逐渐漫长到连她自己的数不过来之际,湘子的母亲每次外出鬼混、夜不归宿的时间,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长。
从一开始隔三差五的一、两天,到后来一出门就是一、两个礼拜。而到了最后最为严重的一次,居然是连一声招呼都没有跟老中村和湘子打,在一个午夜,打扮得花枝招展扭着腰肢走出了家门。这一走,就是整整两个月,连一个面都没有露过。
而在两个月之后,母亲却是冷不丁地在一个下午推门而入如期返回,正如她走时候的毫无征兆一般,家里的大门几乎是在父亲和湘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连一声门铃也没有按,就直接被一记力量很足的踢腿给硬生生踢飞了门板。
父亲骂骂咧咧拎着酒瓶子走了过去。然而,才刚刚走出卧室,他便直接吓得像是傻了一般怔在原地动弹不得,两眼中再无方才那种气冲斗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这番破门而入的,除却两个月之久都没有露过面的母亲之外,还有一大群陌生的、二三十岁的男人。这些个小青年一个个都赤裸着上身,满是腱子肉的身子上各不相同地纹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花绣。有的纹着过肩龙,有的纹个下山虎。有的在自己的胸口部位端端正正纹着一个闭眼的关公,更有甚至索性直接纹了个大大的“义”字。
这些个纹身男,一个个手上或拿着砍刀、或拿着棍棒,一个个都像是来自于九幽地狱的勾魂小鬼一般,恶狠狠地看着此时怔在原地的父亲,一个个都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而此时同样怔住的,除却父亲老中村以外,还有以为是母亲回来了而兴冲冲地冲到了门口去迎接的小湘子。此时此刻,距离那一大帮纹身男仅仅不过半米之隔的小湘子,直接是害怕得两腿一阵哆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自打她记事起来,这个因为父母原因而自闭无比的孩子,就根本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陌生人。更没有见识过像是此时此刻这些个一个个都在舞刀弄棒一般,面容就凶神恶煞、绝非善类的小混混了。
母亲这是在,引狼入室吗? 至尊包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