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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不是他亲自审问的，但苍陨也没有多的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和秦皓吵过架？还是因为钱？”
然而这一次，林巧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改之前的说话方式和语气，温声承认道：“嗯，之前跟他大闹过一场。我也跟你讲过，他要我的年轻貌美，我要他的钱。当这两样东西不能平衡的时候，势必就要出现矛盾，其实我们之前也因为钱的事情吵过，他以前很大方的，可最近都给的少，也就几千块钱。等他死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公司出问题了……”
苍陨挑眉问道：“他没有告诉过你他工作上的事？”
林巧摇摇头：“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最早刚认识的时候会说说，可是后来就没有提过了。”
“你能给我讲讲最后一次吵架的具体情形吗？”
林巧看了一眼苍陨，又望了一眼钟相涛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才娓娓道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讲的，说起来，那段时间秦皓心情不是很好。那天他来我们公司接我，带我去了他家，然后我就跟他说我没钱了，让他给点钱，结果他只给了两千，我们俩就吵了起来，当时我在厨房熬汤，他打了我一巴掌，我没有站稳直接向后倒去，后背被烫伤了，他慌忙把我送去了医院……”
“烫伤？”苍陨尾音向上扬了一点。
林巧怕他不信，背过身去，将后背的衣服往下拉了一点，苍陨便看见了林巧后背裸露出来的那片狰狞的伤疤，粉红白色的，有纹路纵横交错粗细不一……
林巧拉起衣服来，问了苍陨一句：“我能抽烟吗？”
苍陨点头：“请便。”
林巧娴熟地从包里摸出香烟，点燃，在氤氲里吞云吐雾，倒是像极了那些流浪的文艺青年，她用带着沙哑的嗓音说道：“我还年轻一点的时候，相当一名作家，写进人世众生百态，可后来，我做了别人的小三，手里的笔便再也不能触碰到洁白的纸面上，因为会觉得很脏。可我需要钱，没有钱，在这个社会上真的是寸步难行。所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还是不会后悔我的选择。而我后背上的伤疤，就是我破坏别人家庭的报应吧……”说起这番话的时候，林巧的脸上满是苦涩的笑意，眼睛里有落寞与悲凉被人轻易察觉。
对于理想的话，苍陨没有办法插嘴，有些自以为宽慰的话，也许在当事人听起来只是一根刺，你越说，他越痛。他能做的，只是转移话题：“你见过朱舒红？”
林巧深深吸了一口烟，回答道：“打过几次照面了。”
苍陨追问道：“你们没有起过什么正面冲突吗？”
林巧失笑道：“正面冲突？是我闯进了她的婚姻生活，还大摇大摆地去了她家。要是她打我骂我，我都认，我不会还手也不会还口。毕竟错的是我们，我怎么会为难她。可是那个女人却没有对我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顶多了，就是离秦皓远一点。”
“那你知道云梦的事情吗？”
“云梦？”林巧掐掉了手里的烟：“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应该是秦皓最爱的人吧，我问过一次，他只是对我笑，叫我什么都不要问。我有好几次都听见他叫这个名字，有时候我也会有一种其实秦皓很痴情的错觉……”说着，林巧的眉头微微皱起：“嘶……我还记得，秦皓有几次很夸张地梦游了，好可怕。他去客厅倒水，我以为他是醒了，就起来上厕所，看他没有开灯，我就问他怎么不开灯。他叫我云梦，还问我喝水不。我一开灯，才发现他竟然是闭着眼睛的……现在想想都觉得背皮发麻……”
苍陨扶额，思索了一番，问道：“秦皓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和云梦很像之类的话？”
林巧笑道：“说过，就算没说过我也看得出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神情和态度都会不一样。有时候他会看着我发很久的呆，像他那样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人，只有在看我的时候才会显得特别温情，我知道他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他总说我的眼睛和她有几分相似。呵呵，这个‘她’也不难猜到是谁吧？那时候我就明白了，秦皓找我做小三，给我钱花，我都是沾了那个云梦的光。”
说到这里，林巧眉眼一挑：“警官，你问了那么多的问题，我总觉得你是在八卦什么一样，一点也不像是在调查案情啊……”
“方式不同而已。”苍陨淡然地回答道，又继续问：“你的男朋友知道你在做秦皓的小三？”
林巧点头：“嗯，他知道的。”
“那你是先认识秦皓还是先认识你男朋友的？”
林巧越发觉得这个警察一点也不正经，尽问一些与案情无关的事，但也还是耐心回答道：“我和我男朋友先认识的。后来遇到秦皓，虽然是先斩后奏，但我还是在第一次与秦皓发生关系的时候就跟他说了。”
苍陨觉得有些稀奇：“说了之后呢？你男朋友就不介意吗？”
林巧又是笑，只是这个笑意有些苍白无力：“怎么会不介意，如果你的女朋友和别人睡了，你不介意？你的女朋友去做别人的小三插足别人的感情你不介意？他介意，和我大吵一架，分手了，但是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我。即使我变成了这样的人，他还是舍不得离开我……”
“那你呢？对他没有愧疚之意吗？”
“怎么会没有，我离不开他，但我也离不开钱。我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来医治我父亲的病，我那些微博的工资根本不够。我承认我的身体是脏的，可我躺在秦皓的身下，依然会觉得我的爱情是干净的。”
“你是这么认为的？”
林巧失笑道：“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我依然觉得我的爱情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杂质的。我爱相涛，至少在心里爱的很纯粹。” 致命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