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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安和李楚楚的第一次相遇。那个说话的人,便是李安。
李楚楚茫然地抬起头来望着说话的男生。李安被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瞬时吸了进去。也许李楚楚是第一时间在心里感叹道:这个男生长得真好看。当时她到底怎么想的,无人得知,但李安是知道自己一见钟情了。
见李楚楚不回答,李安又问:“喂,你到底怎么怎么?”
李楚楚这才反应过来,声音小小的,软糯道:“我迷路了。”
李安突然有种想要摸摸她的脑袋的冲动,也是被自己的想法突然吓到。他连忙轻咳两声来缓解尴尬,又问道:“你要去哪儿?”
李楚楚伸出手,手指捻着那张小小的纸条。李安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地方有点远啊,你是去那里干嘛?”
李楚楚红着眼,小声说道:“我要去找我妈妈。”
李安听到李楚楚的这番话,笑出了声,在他的影响里,像李楚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么都不会用叠词的,“妈妈”和“妈”差一个字就会有很大的差距,大多像李楚楚这么大的女孩子说叠词的时候总有种油腻腻的感觉。
但李楚楚说出来,却一点都不别扭,也不做作。
那是李安难得的好心,他下了自行车,柔声问道:“那你是要打车呢还是走过去?”
李楚楚红着眼,又红了脸:“钱掉了。”
李安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太可爱了。我送你去吧,不收你的钱。”
李楚楚的眼睛里像是迸出了光,闪闪的问道:“真的吗?”
李安笑着反问:“还有假的?”说着,他将自己的自行车锁到原地,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还特别绅士地为李楚楚开了车门,等李楚楚先进去之后,他才坐上副驾驶,报了目的地地名。
李楚楚对李安说:“你真是一个好人。”
李安微微一怔,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一句话。
到达目的地之后,李安让司机等自己一下,等他交代两句话就把自己再原路送回去。得到司机的应允之后,李安到旁边的一家小超市里借来了一支笔,将就着李楚楚手里的小纸条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看你的样子是去处理家事的,我也就不好跟着你过去了,等你处理完了,可以给我打电话。”语毕,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将纸条递交到了李楚楚的手里,便潇洒转身离开了。他没有告诉李楚楚自己的名字,也未曾问过李楚楚的姓名。
李楚楚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塞进包里,便抬脚跨进了小区内。按着门牌号,找到了母亲所居住的地方,只是还未等到她上前去敲门,便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即,她便看见一个男人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出来了。
只需要一眼,她便知道挨打的那个女人是自己母亲,只是她想过很多相遇的方式,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已经听不清男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什么,只是在男人举起一根木棍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那一棍,打得很疼,却怎么也比不了母亲狠绝的话语。
“我求你了,当做不认识我好不好?”
“我还想好好过日子,要是被我男人知道了我有个女人,他肯定会和我离婚的,我们一离婚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想回到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我想留在大城市,求求你了,就当做不认识我好不好,你走吧,走吧,不要再出现了好不好?”
她看着她的母亲在她的面前嚎啕大哭,受尽委屈的模样好像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明明是她不要自己的,为什么她要哭得比自己还伤心。李楚楚的心里像是在滴血,她的母亲认为她是累赘,她哭喊着要她离开。
李楚楚实在不忍心,她对她说:“好,我答应你,你别哭了。”那语气,像极了一个在哄小孩的阿姨。
她在最后向她的母亲讨要了一个拥抱,一个拥抱就够了,哪怕以后形同陌路,至少这个世上,她还有一个亲人,这就够了。
她走得很决绝,没有回头看到王秀娟眼底里最后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
后来李楚楚无意间摸到了王勇偷偷在背包里塞的钱,坐了当天的末班车回了小镇,她的脸上还有笑,可眼底里尽是苦涩。沿路的风景变成了灰白,她的世界再一次崩塌。
到达之后,她也没有去找王勇,只是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悄悄关上了房门,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她没有哭,也没有再笑,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告诉自己:“没事的,生活还得继续。”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跟自己说了多少遍,从爷爷奶奶离开,她经常这么对自己说,她希望自己变得坚强,她告诉自己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要自己面对了。
再后来,李楚楚找了一家餐馆的服务生工作,老板很好,没有让她做多累多重的活,老板娘也好,虽然脾气很大,但心底还是善良的,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很多时候她还是很帮助李楚楚的。
第三天,她将剩下的钱还给了王勇。还钱的时候,李楚楚一脸笑得阳光灿烂,看李楚楚那么开心,王勇自然而然得问道:“见到你妈妈了?”
李楚楚笑笑:“嗯,见到了。”
王勇又问:“怎么样?”
李楚楚想了想,回答道:“她过得很好。”
王勇便有些着急了:“我不是说这个。”
李楚楚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
“接下来,她会把你结过去吗?还是跟你会这里来生活?”
李楚楚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恢复了笑容:“她会留在大城市,可我不适合大城市。她过得好就行了,我们不是一定要在一起生活才是一家人,她过得好,我过得好,即使不见面,也是很好的。”
这话说的让王勇有些发懵,他没有办法理解李楚楚的意思。
李楚楚笑道:“以后,我和她不会见面了,互不打扰就是我们唯一能为彼此做的。” 致命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