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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之前,准备伞
陆远乔正在处理文件,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看梁乔笙:“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梁乔笙眨了眨眼:“什么怎么回事?”她伸手拨弄肩上的头发,无意碰到自己的右脸,这才明白陆远乔指的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梁乔笙指了指自己还有些红肿的脸颊,“别提了,纯属误伤。”
“说清楚。”陆远乔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脸上的神色明显不悦。
梁乔笙有些苦恼地皱眉,半晌才开口道:“好吧,不过这事情说来有些复杂。”
她坐在沙发上,开始讲述关于这一巴掌“误伤”的故事。
“林若仪吗?”陆远乔神思深沉,握着钢笔的手微微紧了紧。
“啊,就是她。不过陆远乔,这真的是个误会,可能当时只是太激动了吧!”梁乔笙有些小心翼翼地瞟了陆远乔一眼。在他面前说女朋友的坏话,总归是不好的。
陆远乔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特意提醒。”
梁乔笙笑了笑:“呵呵,你确实和林小姐熟一些。”
陆远乔眉色不改,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要乱想,我们只是幼时认识而已。”
“哦,青梅竹马啊!”梁乔笙下意识地接口道。
陆远乔顿了顿,气闷道:“只是小时候认识,不过后来我出国了,就很久没有联系了。”他绝对不是在解释,只是在给梁乔笙说出事实而已。
梁乔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两人交谈间,门铃响了。陆远乔示意梁乔笙去开门。
梁乔笙担忧道:“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不好吧,会误会。”
“无妨,应该是我的秘书来了,他来和我讨论案子。”陆远乔摇摇头。
梁乔笙跑去开门。
“你好……”将门打开,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声音便消失在喉咙里,浑身一阵僵硬,脸色煞白,梁乔笙很想转头就跑,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荣久箫站在门外,在看到梁乔笙的那一刻,眼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眉头紧缩:“梁乔笙,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甫落,脸上一阵寒气涌现,刹那间乌云密布,似有暴风雨即将到来,带着让人心惊的戾气。他抓起梁乔笙的手臂,手掌的劲道大得几乎将她碎裂:“梁乔笙,你最好给我合理地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荣久箫一字一顿地开口,说到最后,话语已经咬在了嘴里,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那是被欺骗的愤怒。
“荣久箫,我……”梁乔笙的唇有些抖,一张脸白得几乎透明。该怎么说?该如何解释?
荣久箫捏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力,就在这焦灼间,陆远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梁乔笙,怎么这么磨蹭?你在门口睡着了吗?”
陆远乔的声音从客厅里响起,让门口的两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完了,更无法解释清楚了。梁乔笙有些认命地闭上眼。
“梁乔笙!”荣久箫的声音几乎压不住那狂飙的怒火,“我怎么不知道你跟陆远乔如此相熟,甚至到可以同居的地步了。”
“梁乔笙,说话。”看着她沉默不语,荣久箫的火气越发大,几乎是怒吼出声。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报纸上是这么写的,荣家养女勾引陆家太子爷,当众无底线。”他顿了顿,冷笑道,“梁乔笙,你现在是不是要告诉我,报纸上写的都是真的?”
梁乔笙抿了抿唇:“不是的。”她的手腕有些痛,所以挣扎了下,“荣久箫,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解释。”
“好,我会慢慢听你解释的。”荣久箫话音一落,手臂大力将她拉出门,那拉扯的力道让刚刚烧退的梁乔笙有些头昏眼花。
“荣久箫,她才退烧,你这样会让她不舒服。”陆远乔有些不赞同地皱眉道。
荣久箫停止动作,看向的陆远乔的眼神满是狠戾:“关你什么事!”
陆远乔伸手拉起梁乔笙的另一只手,神色间满是冷凝:“你现在很冲动,这样会伤到她。”他看着梁乔笙惨白的脸色,还有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眼,语调间满是不赞同。
荣久箫看到陆远乔拉起了梁乔笙的手,心里的恼怒更甚:“我说了,不关你的事。陆远乔,你放手,我接我太太回家关你何事,你用什么身份阻止我?”
“陆远乔,我现在要跟我太太好好谈一谈,你给我放开。”荣久箫说话间,眼睛一直盯着梁乔笙,尤其将那“谈一谈”三个字眼咬得颇为使劲。
“陆远乔,你要是觉得你有资格阻止我的话,那你就别放手。”荣久箫一侧头,便狠狠地瞪着陆远乔。那双以往沉静的眼睛此刻暗沉得惊人,如同一匹孤狼,欲将眼前的人撕裂嚼碎,吞吃入腹。
陆远乔心里悸动。资格?细细想来,他确实没有资格能够阻止夫妻之间的事情。
“荣久箫,我和陆远乔不是你想的那样。”梁乔笙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
“你给我闭嘴。”荣久箫的手又微微用了劲道,捏得梁乔笙的手腕有些发红。他朝着梁乔笙吼完,又转头看向陆远乔:“陆远乔,你到底以什么身份阻止?”此刻的他内心已无法控制,他不敢想象他俩昨晚发生过什么。
陆远乔明白他的意思。他想问:你到底和梁乔笙有没有发生关系?自然,没有。
陆远乔缓缓松开梁乔笙的手,一点一点。
荣久箫看到他松手,冷哼一声将梁乔笙拉到自己身后,随即便转身离开。
梁乔笙被他拉扯着朝电梯里走去,有些跌跌撞撞。
陆远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里浮现一丝晦涩不明的光芒。他站在门口,似是在思考,表情显得有些深沉。
荣久箫将梁乔笙拽上车,一言不发,全身充斥着令人心惊的怒意。
梁乔笙坐在后座,揉了揉有些刺痛的手腕。她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荣久箫,抿了抿唇正想开口,却见他连安全带都不系,一脚油门将车飙出了车库。
一路上,他沉默地开着车,车速快得惊人,梁乔笙有些心惊:“荣久箫,你慢一点,这样会出事的。”
荣久箫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踩死油门,闯着红灯,丝毫不理会身后的梁乔笙以及那些被超车而骂骂咧咧的车主。
要不是心血来潮代替出差的秘书去邀请陆远乔参加HKK的展览会,他恐怕还真就错过了这样令人羡慕的“温馨一幕”。
车子飞速驶进荣宅,梁乔笙心头有些莫名慌张。
“下车。”荣久箫打开车门,站在车子旁厉声喝道。
梁乔笙心里一惊,身子往后缩了缩:“荣久箫,你要干什么!”
“我说,下车。”荣久箫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再次重复,话语里满是不可违逆的冷意。
梁乔笙死死抓着车把手:“不,荣久箫,你要干什么?”
“我不能这么做?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我的太太背着我爬墙,我头上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啊!你说我该怎么做?”
梁乔笙咬牙盯着他,袖口里的手紧握成拳:“荣久箫,你到底要做什么?”
荣久箫冷哼一声将手机收起,伸手揽过梁乔笙,察觉到对方瞬间的僵硬,他不禁一阵冷笑:“怎么?我碰碰你都不行了吗?”
梁乔笙深吸一口气,便不再作声。她忽然想起什么,有些迟疑道:“那你呢,你昨晚上……又在哪里?”
荣久箫停下强行动作,略思索。昨晚?昨晚上她没有给他一个电话,也没有短信,加之今天看到的一切,他是不是可以猜测,她昨晚都在陆远乔的家里乐不思蜀了。
“昨晚上当然是在顾西贝那里,怎么?身为荣家少夫人,终于要开始掌握自己丈夫的去向了吗?”荣久箫话语里的讥诮越发严重。
梁乔笙眉眼暗沉,果然是在顾西贝那里过的夜。想起自己昨夜傻傻地在寒风中等了一夜,就觉得讽刺可笑。到底心里还存有什么期盼?居然还会傻到去做那样的举动,又不是热血的青春年少,还要如此的等待来彰显自己的深情。
栅栏大门外不时有行人踮脚探头,狐疑地打量二人的动作。
察觉到别人打量的目光,荣久箫的神色越发不快,心中的不耐也已经到达了顶点。
梁乔笙咬了咬牙,直直对视荣久箫,不避不让:“呵,你还跟我提‘太太’这两个字?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的太太了?让我想想你到底有几个情人,名模安莉,交际花苏瑞儿,大明星荣甜甜,啊,还有你所谓的正宫顾西贝……还有谁?啊,我一时记不清了。那么多你的情人,可曾有一个叫梁乔笙的人?”
面对荣久箫时,她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质问的神色,周刊报纸上那么多关于他的绯闻,她都不去相信,可是这次她却是无法隐忍。
“荣久箫,你现在来跟我讲‘太太’,不觉得可笑吗?”梁乔笙咬牙气急道。
“哼,安莉身材比你好,苏瑞儿比你会说话,荣甜甜的床上功夫好,顾西贝模样漂亮,哪一个你比得上。你不过是我为了股份娶回来的妻子,要做的就是谨守本分,还指望我把你捧在手心里了?”梁乔笙的质问让荣久箫气急,连带着说出的话都有些口不择言。
那么久了,梁乔笙从来没有这么对他说过话,难道出现一个陆远乔,就给了她反抗质问的勇气吗?荣久箫越想越气愤,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妥。吵架的人,理智总是归于零的。
梁乔笙在听到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眼神瞬间黯淡,身子也软下来,头脑越发昏沉,心情苦涩得如同黄连,连争辩的力气也一瞬间被抽走了。
情人吵架的初衷是为了和好,为了更好地生活。可是他们这样的吵架算什么呢?口不择言有时候才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因为心里早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会冲口而出。
冲动有时候何尝不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梁乔笙此时的心情似乎走进了死胡同,事情都往灰暗的地方去想,连解释也毫无意义。
“呵,对啊,我不过是你争夺股份的资本,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她抬头无神地看着荣久箫,声音轻轻的,如同尘埃飘浮在空气中。
她的眉眼没有了方才的活力与愤怒,而是如静湖一般平静。眼眸里没有了粼粼波光,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好似一潭死水,任何风吹过都翻不起一丝波澜。
荣久箫听着她的话语,蓦然一怔,想要开口解释,忽又记起刚才发生的一幕,顿时脸色变得难看。明明理亏的是她,做错事的也是她,凭什么自己要解释?
“对,我确实不必这么生气。反正你怕是已经被陆远乔给染过了,不知道用了几个姿势,想来你也没什么好矜持的了……”荣久箫的话还没说完,梁乔笙一巴掌打上去,内心带着撕扯般的疼痛。
他眼眸里的光芒一闪,却没有躲开。
梁乔笙愤怒道:“荣久箫,你这句话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陆远乔。”
荣久箫讥诮道:“是吗?恐怕你的重点是最后一句,侮辱你是小事,侮辱陆远乔才是大事。”
“随你怎么想,我不想跟你争。”梁乔笙索性转头看向车窗外,心里只觉一阵疲累。
荣久箫的右手轻轻转动无名指的戒指,眼眸里一片幽深,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两人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出声,沉默着,似乎都在冷静。
“荣久箫,我真是受够你了。”梁乔笙有些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忍着喉咙间的颤抖,打开车门便匆匆离开。到最后,几乎是一路跑着离开。
荣久箫看着她奔跑的背影,还有方才微红的眼眶,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车门上。
“该死。”一声低咒,内心矛盾,事情本不该发展成这样。
梁乔笙一路跑着,荣久箫的话在自动播放似的同寒风灌入耳内。终于有些累了,转角处一个白石的台阶,她坐下,将脸庞埋入自己的双腿间。泪水肆意流泻,无声地呜咽。
她不是在哭荣久箫今日的羞辱,而是在哭自己的傻。到底是因为什么?就因为荣久箫一句话,所以跑到寒风冷夜中等了一夜,还痴心地想要跟他分享她喜欢他的心情。
现在想想,她不禁有些庆幸。幸好,幸好她没有机会说出口,没有说出自己还爱着他的傻话。 谁在流年听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