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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谁在流年听笙箫 阿锦 15294 2021-04-06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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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HKK办公室里,荣久箫还在电脑前忙着公务,窗外夜色已经很浓,他全然没有注意到。

  秘书走进来,将一杯咖啡放在桌边,那一声轻轻的碰磕声,荣久箫才将眼神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已经是夜里两点了,时间过得太快,他都没有发觉。喝了一口咖啡,对秘书说:“帮我准备车!”

  卧室的房门打开,荣久箫走进去,灯光亮起,看到穿着长衣长裤躺在床边睡熟的女子,他才猛地记起已经结婚的事实。交接后的事务太多,让他几乎已经忘了这回事。

  刺眼的灯光将梁乔笙惊醒,揉着蒙眬的睡眼,她看到房中高高立着的男人时立即睡意全无。

  “你回来了!”她站起身来说道。

  荣久箫冷冷应了一声,走到衣柜前背对着她开始解领口的领带。

  梁乔笙对着他的背影默默看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是要洗澡吗?”

  荣久箫伸手触碰衣柜的感应开关,柜门缓缓移开,他将领带丢进去,转身望了梁乔笙一眼:“是!”说完开始脱衣服。

  精壮的胸肌随着纽扣解开一下露出来,梁乔笙急忙避开眼神,快速走到洗浴室去放洗澡水。

  荣久箫赤裸着上身走进浴室,他的满脸冷峻和壮硕的身姿,都让梁乔笙感到一阵心慌。“水放好了,你用,我出去了!”说完,在他的目光盯视中,她闪身从他身旁走出去。

  浴室的门从里面被关上,梁乔笙听到流水声传出,她站在卧室的中央,不安地赤着脚来回走动。

  浴室里面,水声还在继续,梁乔笙拿起一本杂志靠在床上胡乱翻着。似乎,她根本无法找到怎么和他相处的方法。况且……还有顾西贝。

  “咔!”浴室门被打开,荣久箫裹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梁乔笙双手捧着杂志,余光悄悄打量着他。只见他打开更衣室的门,满眼的白衬衫安静地挂满衣柜;清一色的定制西装,整齐划一,如同待选的士兵。

  荣久箫看着衣柜,忽然发觉没有女装,眉头一皱,想要问什么,却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被扔在床上,接着他又在里面挑领带。

  放下杂志,梁乔笙轻声问道:“你这是要出去吗?”

  话音刚落,荣久箫看了眼衣柜,冷声道:“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吗?”荣久箫紧锁的眉目中,尽是不愉。

  梁乔笙一愣,这么多天,他是第一次用这样嫌恶的口气跟她说话。第一天还如此缱绻缠绵,今日就已变脸。

  重新拿起杂志,索性不再多问。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更好。

  看到荣久箫开始解身上的浴巾,她将书移高一把盖住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梁乔笙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放下手。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而荣久箫刚刚用过的浴巾还丢在床边。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沉,沉到了心底深处。

  “少爷,现在开车去哪里?”司机坐在驾驶座回头问荣久箫。

  “酒店!”荣久箫愤愤地说。

  “叮铃铃……”床头的闹钟在清晨七点准时响起,梁乔笙不耐烦地伸手一把将它关掉。昨夜发呆了许久,直至拂晓才入了睡梦。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叩响。

  她从被子里爬出来,蓬松着头发走下去开门。

  “少夫人,少爷请你下楼用餐!”用人说。

  “少爷!他在哪里?”深夜不是出门了么?

  “楼下餐厅!”用人答道。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说罢她关上房门,一番洗漱。

  “少夫人早安!”见梁乔笙从楼梯处下来,用人打招呼。

  荣久箫抬头望了一眼,只见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衣,下身套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身材看起来高挑又匀称。头发随意披散在腰间,那张脸精致靓丽,一双眼睛清澈透亮,让人着迷,只是眉额间似乎有着淡淡的忧色。昨晚没睡好吗?

  她很美,他一直都知道。从少时起,他就知道,她有多美。总是冷静地看着一切,浑身有着一丝散漫的妖娆之气。

  “早安!”梁乔笙坐下,朝旁边的荣久箫轻声说道。

  “妈那边让我们今天过去一趟,吃完早餐你跟我一起去!”荣久箫忍住心中的悸动丢下这句话,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角,便起身离开。

  梁乔笙望着他的背影,眼眸一沉。林曼姿又是要干什么?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荣向南已经给了她足够多的东西,为何还要如此贪心呢?

  HKK的股份,人人都以为她梁乔笙有心握住,可是有谁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这个野心与兴趣。她只想等到梁默病好后,一起去旅居世界各地,离开这些烦扰。

  拿着老爷子给的股份,都是被逼的。因为,必须得有她守护着。直到他彻底掌控。

  坐在车上,荣久箫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响起,眉头一皱,他的眼里满是冷冽的气息。

  梁乔笙微微蹙眉:“你有事情要忙,那就让我下车,我刚好还有事,妈那里你就代为说一声抱歉吧!下次我再过去。”梁乔笙抑制着心里的情绪,平静地对荣久箫说。

  “停车!”荣久箫吩咐司机。

  汽车在路边停下,梁乔笙打开车门下车。看到汽车驶远了,她招手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

  修长的手指捏着文件,荣久箫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纸张,却是陷入了沉思。似乎,梁乔笙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是一种直觉。到底事情是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爸爸的死是否真的跟她有关?若是无关还好,那么他一定会好好护着她。

  若是有关……

  荣久箫紧紧捏住文件夹的边缘,丝丝皱褶。梁乔笙,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他在心里默念,带着隐隐的祈求。

  咖啡厅里,梁乔笙与陆决然相对而坐。

  “公司最近怎么样?”梁乔笙开口问道。

  陆决然看到她眼中的疲累,皱了眉:“先不说公司,感觉你怎么休假比在公司还累?”

  梁乔笙默然不语,拿起勺子轻轻搅拌咖啡:“我想再休息一段时间。”

  陆决然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这个关键时刻,若是梁乔笙一直不出现在公司,相当于在昭告世人,她会对HKK放权,以后HKK就是荣久箫的天下。

  “你这样子会……”陆决然欲言又止,这样会把苦心经营的威望毁于一旦的。

  梁乔笙苦笑。“我知道。”她顿了顿,“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HKK本来就是荣久箫的。”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想把HKK完完全全地交到他手上而已。

  陆决然放下咖啡:“我觉得你还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荣少的好。”

  梁乔笙听闻陆决然的话,唇紧抿,眼眸微垂间,睫毛有些微微颤动。半晌后,才是摇摇头,有着一丝坚决。

  “不行。”她抬起头,紧紧盯着陆决然,“你也要向我保证,不可对他说。”

  陆决然神情严肃:“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

  “那就尽我最大的可能将这团火包住。”梁乔笙打断他的话,声音带着冷凝与执拗。

  陆决然看着眼前的女子,没有大衣包裹的她,如此纤细瘦弱。褪去了在商场上的面具,她也不过一个普通女子。

  “你就不怕终有一日被这秘密之火给反噬灼伤吗?”他想问这句话,可是看着她眼里的倔强与傲色,终究没有问出来。

  认识她那么久,何曾又见过她后退一步呢?“好,两周,最多两周的时间。我会在公司把你的事情处理好,不会与荣少正面冲突。”

  梁乔笙微笑:“谢谢你,决然。”

  与陆决然的谈话,让她几日来沉重的心情得到片刻的缓解。他们聊了很多过往,笑语不断间让那些回忆更加清晰。同陆决然分别后,梁乔笙的心情也开阔了许多,行走间脚步轻快,唇角的笑意些许溢出。

  “小姐,您好,能请您留步吗?”蓦然有人拦住她的去路,梁乔笙疑惑地看着对方。简约的衬衫,言语间温文尔雅,双目如星,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这是个儒雅的男人。

  “能让我为您画上一幅画吗?”他说着,指了指摆在一旁的画架。

  原来是街头画家,梁乔笙看着他,欣然点头。

  湖畔长椅,清雅素净的女子,小提琴手在一旁奏着G大调,行人走过扔下一枚硬币,发出叮咚的脆响。

  儒雅的画家,一笔一画勾勒出夕阳下恬淡的女孩,一切如此诗意。画家在白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落款是“陆。”

  眼见画完,梁乔笙微微欠身,裙裾摇曳,带着落日的最后一抹光,向荣宅走去。

  G大调也停了下来,演奏的人将小提琴收到琴盒里,走到画家身旁站定。

  “时间到了吗?”儒雅的画家轻声问道。

  背着琴盒的男人点头:“老爷的时间定在七点钟。”

  画家看着笔下长裙摇曳的女孩,眼里盈满了温柔的光,低声轻喃:“阿笙,我回来了。”

  有人在一旁递上西装,一辆车缓缓停在身旁,奢华内敛,男人取下那幅画上了车,命运开始交错前行。

  梁乔笙回到荣宅,眼见天色尚早,因疲累便想小憩一会儿。

  汗珠细细密密从额间渗出,梦魇紧紧缠绕。她发出破碎的应答声,只能无力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奔跑渐远。手指颤动,想要抓住那个远行的背影,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猛然睁开眼,一室的黑暗中,只有疏影横窗,唇角勾起,一丝带着涩意的笑从月光倾泻处流露。有多久没做这样的梦了?果真是一个人太久了吗?

  梁乔笙打开台灯,光线晕黄,衬得她眉眼越发清雅。伸手拿起杯子喝水,却发现是空的,柔和的光线照在玻璃杯上,折射出碎钻一般的光芒,映着她的手指——长美好,骨节分明。无声苦笑,撑着身子下床,缓步走到客厅。

  夜幕降临,保安将大门打开。梁乔笙眼眸微动,是他回来了。

  荣久箫走上木制阶梯。梁乔笙站在阶梯转角处,静静地看着他。他不疾不徐,随后,与她擦身而过。

  眼眸里未曾映下任何景象,灯光从他身侧穿透,梁乔笙只看到那浅浅逆光处,不带一丝感情的眉眼,沉沉如冰。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讥讽的,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他人。看那消失的背影处,她知道,他是去了书房。

  手握紧,提步拾阶而上,走到书房外,轻轻叩门。

  “进来。”荣久箫带着磁性的声音应答。

  梁乔笙站在书桌不远处,嘴唇抿了抿:“关于股份问题,等到股东大会的时候,我会阐述清楚。”

  书桌前的人头也未抬,只有钢笔划过纸张沙沙的声响。

  梁乔笙忍住心中被无视的酸楚,继续说道:“你放心,HKK是你的,股份也会全部转让给你。”

  沙沙声瞬间消失,钢笔顿住。握笔的手指白净修长,如同羊脂白玉。放下钢笔,荣久箫抬起头。

  他薄唇扯出一丝笑,眼里划过讽刺:“梁乔笙,我知道遗嘱里的内容,怎么?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怀上我荣家的孩子,让你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不是的。”梁乔笙有些讶然,未曾想到他会有如此说法。

  荣久箫冷笑,伸手从脚下拿起一个皮质箱子,随即甩向梁乔笙。皮箱在半空便被力道甩开,无数纸币倾洒而下,悠悠扬扬落到了梁乔笙的身上。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这里那么多钱,给你,全都给你。”荣久箫的声音冷厉无比,眉宇冷硬如常。咚的一声闷响,皮箱砸到了她的脚边,那一声落地的闷响,让梁乔笙不自禁地蹙起了眉头。

  “荣久箫!”梁乔笙双手握拳,清丽的眼眸中有了怒气。她想和他好好谈,为何他总是把气氛搞得剑拔弩张。

  “我很忙,请你出去。”荣久箫再次低下头看文件。

  梁乔笙深深吸了口气,转身便离开。

  待她走后,荣久箫扔掉钢笔,眼里有着懊悔。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对她产生任何动摇,可是看到她那么难过的面容,他的心却不可抑制地产生一阵钝痛。

  不,不能这样。荣久箫,你要记住,你父亲的死和她有关,还有七年前的背叛。你不能对她产生任何怜惜,那都是假象。他反复对自己做着这样的心理建设。

  “晚上不用准备我的晚餐。”荣久箫随口道。

  “少夫人的要准备吗?”

  荣久箫瞥用人一眼:“自己去问!”随即便大步走出大门。

  汽车沿着荣家别墅外的围墙一路开着,荣久箫将从家里电脑上拷贝下来的文件夹打开。

  “少爷!”司机望着前方缓慢走着的背影说道,“少夫人在前面,要不要停车?”

  荣久箫抬头,前面走着的高挑背影,是她没错。他眉头一蹙:“不用!”低头重新看电脑。

  黑色的车辆从梁乔笙身旁疾驰而过,带起的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她顺了一把头发站在路边,看着汽车渐渐驶远,抿了抿唇,走到路口拦下一辆的士。“师傅,去贝尔街!”

  锈迹斑驳的钥匙插入齿孔,破旧的房门打开,淡淡的茶花香味迎面袭来。梁乔笙一眼望去,窗台上的茶花已经灼灼盛开,熟悉的房间里,前两天放在桌上的泡面盒子还在,那把旧吉他依旧歪歪地倚在墙角。

  这才是她家,一个让她不觉得压抑而疲累,不必处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地方。在没有遇到荣向南以前,她一直住在这里,即使在HKK里坐了高位,她也依旧住在这里。

  怕是很少有人会想到,HKK的董事长会住在这么一个破旧的地方。她走进去,拿起那把吉他,轻轻拨过,清脆的声响传出,她将它拿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随意往身上一套,再从墙上的挂钩处取下一顶帽子,套在头上就出门了。

  晚上七点的中心贸易街,周围可见的商场内,人流攒动,一片繁华景象。

  贸易街的中心广场上,有放着音乐跳舞的街舞青年,有经营着各种美食的商贩,十分热闹。梁乔笙靠在一个角落的地方,欢快地拨动着她手中的琴弦,动听入情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吸引了一批年轻人。

  贸易街的高级卖场里,荣久箫身后跟着几位卖场主管和经理级的人物,他一路穿梭在各个品牌专柜前,所到之处,无不惹得一群少女对他驻足张望。

  荣久箫不屑一顾,眉宇间尽显冷冽的神情。

  “这一季度营业额最高的是哪家商场?”他一路走着,冷冷地问身后的人。

  “是我们西边的卖场!”陆决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带我过去!”

  “好!”一行人走出卖场的大门,往西边卖场疾走过去。

  “谢谢!谢谢各位!”

  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荣久箫疾走的脚步突然停下,缓缓转身朝身后望去。

  “谢谢大家,我再给你们唱一首……”

  荣久箫眉头紧蹙,那个女孩子分明就是他新娶进门的妻子梁乔笙!

  一帽子的零钞放在身边,梁乔笙重新执起吉他,优美而性感的歌声一经她口中传出,立即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看到大家热情的反应,梁乔笙双眼含笑,更加动情地为众人演唱。

  她的眼睛微眯,透亮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像墨色的宝石,焕发着迷人的光彩,一条紧身的牛仔裤配上细肩带的黑色T恤,瘦高的身子和着节奏随意扭动着,看起来迷人而洒脱。

  “荣总,怎么了?”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梁乔笙!荣久箫在心里暗暗念道,冷眼一转,大步往前走开。若是被公司里的其他人看到,堂堂HKK决策董事在这里卖唱,那像什么话?真是太任性妄为了,居然凭着一己喜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卖唱,让他荣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梁乔笙根本没有注意到荣久箫一行人,这是她自己的减压方式。以前每每觉得撑不下去时,就跑到这里来,这里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说她闲话,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只有微笑和善意。

  荣久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客厅里,一个用人在整理纱帘。

  “少夫人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冷声问道。

  “大概是9点回来的。”用人答道。

  荣久箫朝楼上瞥了一眼。“别告诉少夫人我问她的事!”说完上楼去。

  梁乔笙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心里一惊,急忙将手里的日记本合上。

  “你回来啦!”梁乔笙从座位上起身,面带微笑,让人打从心底觉得温暖。

  荣久箫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着,淡漠的眼神将她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她又换回了早上那套衣服。

  “你吃过了吗?”梁乔笙被那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轻声开口,想要打破这略微尴尬的气氛。

  “吃过了!”简短的回答后,荣久箫不再看她,径直走到衣柜前换衣服。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日记本放回抽屉里,梁乔笙走到沐浴室。

  听到放水的声音传出,荣久箫转身朝玻璃门敞开的浴室望去,梁乔笙的身影隐隐绰绰,模糊的轮廓让他有些心潮起伏。

  梁乔笙走出来,神色平静,仿若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一张面具完美无瑕。荣久箫心里一阵烦躁:她不是应该质问他,或者朝他发火吗?为何这么不在意?还是说,他其实在她心里是可有可无的所以才不在意?这么想着,心里更气闷,大踏步地摔门而出,只留下有些愕然的梁乔笙。

  微微皱眉,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就这么讨厌我吗?”

  夜,黑得有些深沉,一如荣久箫的眼眸。

  荣久箫站在落地窗前,一丝凉风撩起纱帘,猎猎作响。一杯清澈透亮的红酒送至口边,深抿一口,冷峻的面孔上,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梁乔笙!他再次默念这个名字,狭长的凤眸微眯,一抹冷气摄人的寒光闪跃。

  另一侧的次卧房,一盏偏灯还亮着,看着那深长的楼梯,梁乔笙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走过去。

  她叩门,推开,看到窗边站立的颀长背影。“久箫!”她轻声开口。

  那背影带着一股寒冽的气息,让她脚下的步伐像是生了根一样,无法向前迈进。

  紧皱的眉头慢慢散开来,荣久箫转身,眼里的寒光依然不减:“进来!”

  房门合上,梁乔笙走过去站在卧室中央。

  “梁乔笙!”薄唇轻启,带着一丝红酒的香气。

  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安,梁乔笙望着他,他脸上有着愤怒之气,一场蓄势后的爆发要来了,她感觉得到。

  “啊!”她的手被荣久箫粗鲁地抓起,惊慌中她发出害怕的呼声。

  冷冽的眸光落在那只手上,荣久箫紧蹙眉头。手指修长白皙,骨节清晰分明,但是,却是一只触感粗糙的手,指肚上,些许茧长在上面。

  “你干什么?”梁乔笙被他奇怪的举动弄得很不安,她用力想要抽回手,却敌不过他手上的力度。

  “你变了!变得很奇怪。”望着那清澈的双眼,荣久箫眼神中带有几分探究的神色。

  “我哪里变了?又哪里奇怪了?”她的眼神不安地在他胸前游移。是不是他知道什么了?

  “你在街头唱歌?!”他本不想说,但是眼下她的行为让他不得不说。

  堂堂HKK董事,她的做法实在有失身份,这个就算了,这些日子不去公司每天也不在家里待着到处跑,今天还告诉他说不能回来了。她在搞什么?当他这里是酒店?累了就回来睡觉?

  “是!”轻哼一声,她抬起头迎上他,“我是在街头唱歌!那是我喜欢做的事,谁规定我不可以有这样的爱好!”原来他在跟踪她。真是让她心寒。

  眼前,那双眼里的寒冽气息渐渐微弱下来,怒火之气渐渐熄灭。荣久箫望着梁乔笙,她委屈皱起的眉头,让他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自责。

  “弄痛你了?”看着手腕处的触目红印,他问道。

  “没事了。”梁乔笙抽回手,推说着躲开他的满目柔情。

  望着眼前的她,荣久箫的身体渐渐涌起一股火热的冲动。结婚已经有一些时日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他都没有碰过她。

  他不想吓到她,亦不想让她为难,至于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他逼迫着自己不准去想。好不容易,他才能再次有机会看着她,甚至抱着她。

  “你先休息吧!”如同往常一样,分房而眠。

  次日一早。

  荣久箫只身从真皮转椅上起身,缓缓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进西裤的口袋,他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楼群,陷入了沉思。

  这些天梁乔笙并没有去公司,亦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将一切都摊开来给他。这是干什么?是示好?还是说她已经很有自信,自信他根本无法掌控公司。忽而想到清晨时,看到她匆匆出门的身影,眼里一阵冷凝。

  “少爷!”用人见到荣久箫,弯腰叫道。

  淡漠的眼神将整个客厅扫视一遍。“帮我倒杯水上来!”说完,他大步走上楼梯。

  用人端着水杯走上来。“少夫人在家吗?”他淡淡一声问。

  “早餐过后就出门了。”用人如实答道。

  用人将水放卧室的桌子上,转身出来。

  “她每天都会出去?”

  “好像是!只有晚上的时候才回来。”用人答道。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卧室的中央,他静静站立,一眼看到一件睡衣凌乱地躺在毯子外面,卧室里的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这个家里,她似乎除了生活必需品外,没有其他东西。

  她根本就没有把这里当作家。

  晚上八点,中心贸易街。

  荣久箫将车停到离广场最近的地方,双手环胸,靠在座椅上,淡漠的眼神直直望着上次梁乔笙所在的地方。

  十几分钟过后,正当他准备驱车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路口处出现。她长发飘飞,身形高挑,一举一动之中透着洒脱的气息。

  荣久箫的眼神追随着她,只见她站在上次的地方将吉他取下,细长的手指开始熟练地拨动琴弦。

  渐渐有路人在她面前驻足,车身启动,荣久箫将她的身影一路抛在车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梁乔笙了,这么多年,他与她之间的沟壑根本无法填补了,反而还越来越大。

  梁乔笙深夜回荣宅,匆忙上楼,无意中撞上站在昏暗处的人。身体有些站立不稳,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及时扶住。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惊呼生生堵在了喉咙里。腰间那宽大的手掌带着滚烫的热度,几乎将她灼伤。

  荣久箫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梁乔笙。有这么弱吗?只不过稍微碰了一下就要倒了。

  “谢谢!”梁乔笙垂眸开口。

  荣久箫听着她这声谢谢,手掌猛然离开那温软的腰身。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晃悠什么?难不成想伺机上我的床吗?”调整了一下有些恍神的思绪,荣久箫冷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这张素净淡然的脸,他就想出声讽刺她。

  梁乔笙听着荣久箫的话,并不出声反驳。面对不喜欢你的人,如何解释都是错误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她低头便想回自己的卧室,还未移开脚步,便听荣久箫一声厉喝。

  “站住。”

  荣久箫看着一脸波澜不惊的梁乔笙,不禁有些气闷,眉头越皱越紧,心里的烦躁越来越浓。她的眉眼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温暖,浑身透着一股清雅的味道。他不自觉地伸手,钳住她那精巧的下巴。

  “梁乔笙,以‘婊子’的身份进我荣家门,现在又来装清高吗?”荣久箫的话语毫不留情,眼眸锐利地盯着她,似要看进她的心底去。

  言语是这世上最无形的利剑,不知不觉就会将一个人逼近死路。梁乔笙盯着荣久箫,一字一顿道:“你要搞清楚,是爸爸的遗嘱里要你娶我,而不是我要嫁给你。”

  荣久箫气息一冷,有些怒意充斥在眼里,仿若一头张牙舞爪的困兽,即将就要冲出牢笼,将眼前这女子撕裂成碎片。

  “很好,作为荣太太,我想你应该陪我出席明日的拍卖会,而不是成天抛头露面地在外面闲逛。”说罢,便扔下梁乔笙。

  梁乔笙只觉怒气上涌,莫名又有些委屈。 谁在流年听笙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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