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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念摸摸头：“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我是挺像条鱼了。不过，你说我这样的，能不能算是条美人鱼什么的？”
她一边说一边拎着裙摆转了个圈儿，很自恋的样子。
靳明宸横了她一眼，说：“我觉得你像河豚。”
楚念鼓着腮帮子不解：“啊？为什么？因为我长得天然萌吗？”
靳明宸无情地给她一记闷棍：“因为你脸大。”
楚念深受打击：“嘤嘤嘤……我伤心了，不要做饭了，我要离家出走！”
靳明宸想了想说：“那就出去吃吧。”
楚念立马星星眼：“我想吃火锅烤鸭串串香，薯条披萨麻辣烫！”
靳明宸眯着眼看她，楚念转着眼珠子，笑盈盈地接着说：“嗯，你别当真，我就是想想。”
后来楚念先把小猫喂饱了，然后靳明宸开车带楚念出去吃饭，直奔上次他们一起去过的商场而去，那是靳明宸唯一认识路的地方。
最后楚念选了一家安静的日式回转寿司店，靳明宸没见过这种新鲜的吃法，看什么都觉得很有趣，尤其是当楚念拿了一个巧克力口味的布丁放到他面前之后，靳明宸用勺子小心地挖了一点来尝，结果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是眼睛里明晃晃都炸开了灿烂的小烟花。
楚念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小树叉，心到：我真是太机智了。
吃饭的期间，靳明宸偶尔也摆弄两下手机，跟人聊个微信，楚念因为账户没钱下半月都要吃土，难得遇上有人请吃饭，恨不得一口气吃够半个月的份儿。
热腾腾的大麦茶也很好喝，芥末的口味虽然很奇怪，但是那种被辣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的感觉还真的是特别爽，靳明宸和楚念面前的盘子开始飞快地往上摞，都快把他们俩的脸都给挡住了。
后来喊服务员来结账的时候给盘子点数，看看他们俩摆了满桌又摞得很高的盘子，难以置信地数了两次，最后扶着合不上的下巴，在账单上写了个83盘。
邻桌的客人们全部都顶着一张囧脸默默围观。
靳明宸一脸镇定地拿出信用卡结账，然后问楚念：“你吃饱了没？”
楚念扶着肚子打了个全是芥末味的饱嗝儿：“吃饱了。”
靳明宸非常满意地把车钥匙扔进楚念怀里，说：“那就好，一会儿你开车。”
楚念顿时一个大写的懵逼：“啊？”
靳明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吃饱了需要消化。”
楚念不服气地反问：“你不也吃饱了吗！你就不需要开车消化一下嘛？”
靳明宸很认真地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没吃饱。”
楚念当时真想一头撞死在桌上的那堆盘子上。
不过楚念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她上了车看到靳明宸默默把导航设好之后，跟个大爷一样调低了副驾驶的座位，躺上去眯着眼挥挥手：“走吧。”
楚念看了一眼导航上设置的终点，顿时就不想寻死了，她现在只想直接把靳明宸从车上一脚踹下去。
城郊公墓，目的地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62.7公里。
怪不得靳明宸懒得开车，楚念哀怨地想，吃完午饭谁不想睡个午觉，谁想一边跟眼皮打架一边开上六十多公里啊！
然而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楚念想想自己银行卡账户里仅剩的那个零头，发现自己好像浑身上下都短了。
于是她只能硬撑着瞌睡，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车开去了城郊公墓，虽然她也不知道靳明宸突然跑那儿去干吗。
靳明宸很舒服地在车上睡了一个满是阳光的午觉，但是最后醒得不是很开心，因为楚念用一个急刹车甩尾把车横在了两个停车位中间，显然有点气不过想要报复社会的意思。
郊外空气很好，山清水秀的，就是人烟稀少，看起来有点瘆得慌。
“你没事儿来这儿干嘛啊？怪吓人的。”
一阵凉风吹来，楚念抱着肩膀用力搓了搓，四处张望，从山脚往上，一排一排整齐的白色墓碑，沿着山坡修到山顶，看起来似乎一眼都望不到边。
靳明宸双手抄在口袋里，神情轻松地走在前面，看似随意地回答楚念的问题：“带你见见靳蔷。”
“啊？”
楚念听到这个名字吓了一跳，正迈上台阶的一只脚冷不防踩了个空，先是听到咔嚓一声，然后就直接四脚着地摔在了台阶上！
靳明宸回头一看，楚念正趴在台阶上，造型有点像某种甲壳类的动物，他无奈地往回走了两步，伸手去扶她。
楚念秀气的五官此时已经皱成了个包子，双手攥着脚踝：“我好像……脚扭了。”
靳明宸问：“还能走吗？”
楚念单手撑地，一只脚跳了两下，试着用扭伤那只脚踩了踩地，然后疼得皱着鼻子原地蹦了好几下：“疼疼疼疼啊！”
靳明宸看她险些从楼梯上直接蹦下去，连忙抬手拉住她：“别蹦了，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再掉下去摔傻了怎么办。”
楚念眼泪汪汪地看他：“亲，我也不想这样啊！”
她看了看一路蜿蜒攀向山顶的台阶，欲哭无泪。
靳明宸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只能认命地俯下身蹲在她面前，说：“上来。”
楚念咬着唇，脸颊迅速爬上一丝羞涩的红晕，故作矜持：“我其实自己能……”
靳明宸作势要站起来：“哦？你要自己走？”
楚念立刻扑到他坚实的后背上，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膀，一声也不敢吭了。
“你啊……”，靳明宸轻叹了口气，背着她站起来，慢慢爬着台阶：“你这个成天毛毛躁躁摔来摔去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啊！”
楚念心猿意马地趴在他的背上，几乎能感觉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那天的靳明宸语气是与平常完全不同的温柔而绝望，她的心里似乎有一个角落被挖空了，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了。
靳明宸背着她，迎着阳光的方向，楚念把下巴支在靳明宸的肩膀上，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头就好了。”
靳明宸脚步骤然停下，白色球鞋踩在台阶边缘，踟蹰不前。
他记得那条从金陵一路沿着大运河飘向北京的商船上，年轻的少女依偎在他的肩头，也是这样巧笑嫣然的样貌，恋恋不舍地说：“假如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头，该有多好啊！” 时间罗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