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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出去很远,大门旁的高墙背后,忽然悄悄转出个秀气的身影,望着靳明宸的背影,露出有些愤怒和狰狞的表情。
靳明宸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背后看他,靳志国将他带到了花园边的一栋单独的小楼门口,掏出把看起来很古老的黄铜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靳明宸感觉到从门缝里传出来的森然冷意,慢慢地握了一下拳头。
靳志国推开了那扇门,里面透出些许光亮,但从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靳明宸朝他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很冷,明明外面还是炎热的天气,但是小楼里却就像是冬天一样,一切都透着渗人的寒意。
进门之后抬头就能看到,这栋小楼里摆满了书架,红棕色的书架透着沧桑的韵味,墙上红漆雕花,古色古香,架子上的书籍有竹简,有帛书,还有线装书和正常的书册,只不过书架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照明用的也是烛台,所以看起来很陈旧的样子。
靳明宸轻轻摇头,低声感叹:“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他伸手摸索口袋把手机掏出来,看着屏幕上琳琅满目的软件,手指用力握紧。
身边的景象骤然就起了变化,原本古旧的书架变成了新鲜明亮的木纹色,墙上照明灯也变成了明亮的吊灯,地上多了米色地板,旁边的桌子上还对着摆了两台电脑,整个环境看起来就像是一间小型的图书馆那样,整齐干净,散着优雅的书香。
靳明宸走到一台电脑前坐下,这台电脑只有显示屏,竟然没有鼠标和键盘,他舒展五指,将手掌小心地按在屏幕上,慢慢闭上眼睛。
靳志国一直都守在门外,不停转来转去,很焦急的样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靳明宸脸色苍白地迈了一只脚出来,立刻控制不住地抬手扶住门框,险些往前栽倒。靳志国赶紧上前抬手扶住他:“您没事吧?”
靳明宸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勉强压抑下胸腔里的翻涌:“没事。”
靳志国忍不住又问:“查到了吗?”
靳明宸黯然摇摇头:“相关的时间镜像似乎是被某种人为的力量隐藏起来了,我读取不到。”
靳志国十分失望,转身去又把门锁上了。
靳明宸无力地靠着墙闭目休息,在昼夜回廊里读取时间镜像显然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他摸索着在口袋里找到半盒吃剩的巧克力,倒了几粒出来吃了,这才闷闷地吐了一口气。
靳志国这时候又过来搀扶他:“要不要送你回山涧竹林?”
靳明宸睁开眼,声音格外低沉:“回花店。”
靳志国扶着他慢慢往外走,靳明宸边走左手又抑制不住地按在了右臂上,灼热再次袭来,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去看那座半掩在花团锦簇中的小楼。
他想起在昼夜回廊中唯一读取到的那段画面,楚念伸展双臂,背朝着大海,如同一只皎洁舒展的白鸟,毫不犹豫地向海中坠落。
虚空中,那个低醇浑厚的声音对他说:你的一切,将结束于开始之前,她的一切,会开始于结束之后。时光流转,朝升日落,所有早已经写入时历的轨迹,都是你和她,无可逃脱的命运。
靳明宸也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一刻,他突然无法抑制地想念楚念。
而楚念此时正小心地捧着胳膊,在花园的凉棚架底下,给自己新栽种的马蹄莲浇水。
门口这时候传来脚步声,她抬头就看到顾澜神情恍惚地走了进来。
楚念知道顾澜此时的心情肯定会很糟糕,她的时装秀上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开不开得成都是问题。她赶紧上前去迎:“顾澜?你怎么来了?”
顾澜动作缓慢地抬头看她,眼睛里瞳孔的焦距都是散乱的:“文心兰……你这里,有文心兰吗?”
楚念这才注意到她的表情很怪异,没有发布会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也没有平时那种温柔灵动的感觉,她就好像是一个木偶,呆呆的,嘴里一直念叨:“文心兰,我要买文心兰……”
楚念感觉到衣襟上的徽章异动,可以确认无疑,顾澜恐怕跟执念契约脱不了关系。可是,她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她从店里的花材当中找出几支文心兰,简单包起来,拿给顾澜。
顾澜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过神情还是有些呆滞,低低地望着花笑。
楚念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的话,私底下赶紧跟简凝发微信,让她赶紧带贺天杨从超市回来。
简凝正在超市收银处结账,贺天杨在一旁殷勤地往购物袋里装东西,她回复地很快:“东西买完了,就回。”
楚念想了想答道:“那我想办法先拖住她。”
想要拖住顾澜的办法其实非常简单,只要跟她聊唐景就行了。楚念开始热情地说起唐景的新古装剧,顾澜听着也跟着开心起来,跟她热烈地讨论和花痴了起来。
靳明宸这时候正巧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顾澜和楚念在说话,楚念正在用水果刀削苹果,抬起头看他,语气挺开心的:“啊!你回来啦?事情办完了?”
靳明宸脸色不太好,脑海里总回荡着在昼夜回廊里看到的画面,导致他的精神也有点恍惚,只简单“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楚念向来是单细胞生物,脑子里不能同时想两件事,现在她满脑子里都是要拖住顾澜问契约的事情,所以就没太注意到靳明宸的状况,又继续跟顾澜聊起天来。
靳明宸只好默默地回了阁楼,换了件衣服才又下楼。他到厨房里找了一圈,发现冰箱都空了,也没有自己平时喜欢的甜食和巧克力。他并不知道是因为东西基本都被吃完了,所以楚念特别派了贺天杨跟简凝去超市补充物资,可惜他们还没回来。
靳明宸摇了摇水壶,发现也是空的,没有热水,他冷着一张脸,从口袋里摸索出装巧克力的小盒子,结果发现是空的。
他把盒子愤愤地往垃圾桶里一摔,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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