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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念看着靳明宸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他的脚边鲜花摇曳,面容冷峻但却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三月桃花,莺歌燕舞,在他身边都被一样会被映衬到黯然失色。
楚念心中忍不住想,哎哟喂,我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一朵高岭之花了呢?
这个画面实在太美,她都看呆了。
靳明宸已经走到她面前,附身向她靠过来。
她看到他眼底流转的潺潺波光,浸了水的瞳孔温润清澈,楚念定神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他的瞳孔并不像正常人那样是茶色或者褐色的,而是纯正的黑色,深不见底,就像巨大的漩涡,向她慢慢展开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的,瞬间将她吞没。
楚念心中无比惊讶,她明明记得之前也看过靳明宸的眼睛,那明明是一双正常人的眼睛啊!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靳明宸眨了眨眼,眼底的暗黑颜色已经全数褪去。
他盯着她看,目光在她的鼻尖和唇瓣来回游走,楚念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靳明宸想凑过来亲她。
我是该拒绝呢,还是不拒绝呢?
楚念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后者,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靳明宸慢慢向她靠近,他确实很想吻她。自从看到她在花海里的笑脸,他的就想这么做了。
两人近在咫尺,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乱了节奏。
靳明宸刚想再进一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眼中的光芒骤变,直接从楚念手中拿了手机,别过身背对着来人。
楚念睁开眼睛时脸颊泛红,用力吸了两口气平复下来,转头就看到来得是花圃的老板。
靳明宸听到楚念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总是轻快的,说话的语气也很轻快,细细碎碎地跟老板谈论花材的数量和种类,靳明宸并不是很懂这些,但是很意外,他听得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
楚念定完了花,兴高采烈地跟老板挥了挥手,转头就看到靳明宸站在一片灿烂的文心兰花丛当中,色彩斑斓的蝴蝶拍打着翅膀,正停在他的手心里。
“你……”
楚念嘴巴圆成章鱼:“这种情节,这种画面,难道不应该是女主角专享的吗?”
靳明宸朝她招招手,手掌轻移,托着蝴蝶朝着楚念的方向转去,楚念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呀!好漂亮的蝴蝶!”
楚念向来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小玩意,笑呵呵地逗着蝴蝶都能玩半天,而且还特别开心:“咦?这蝴蝶好听话呀!”
靳明宸“嗯”了一声,动动手指,蝴蝶顿时往下一沉,跌落在楚念的掌心变回折纸。
楚念知道这是靳明宸哄自己开心的小花样,所以心情比吃了蜜还甜。
干完了正事,时间还早,楚念走出花圃的时候兴高采烈地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看了看:“哇!已经十二点多了!怪不得我都饿了!”
她真诚地朝着靳明宸眨眼:“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饭店特别好,要不然我们去吃吧!”
靳明宸对于吃饭这种事情当然是不会拒绝的,只淡淡拉开楚念挽在他手臂上的手,说:“走吧。”
楚念说的这家饭店确实非常特别,因为开在湖边,所以干脆所有的座位都是沿着湖边分布的,让客人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观赏湖景。
白天又不是节假日,所以店里的人不多,最好的赏景位置都是空着的,靳明宸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那个距离湖水最近的,服务员也十分有眼色,直接就把人领到那儿去了。
靳明宸悠然坐下,嘴角有平缓的弧度,显然是心情不错。
然而楚念却站在屋檐底下迟疑不前,她讨厌一切与水有关的地方,尤其是还要坐的离水这么近。
靳明宸见她半天都没过来,抬头露出询问的目光。
楚念用力握了握拳,现在再调座位就显得她太矫情了,死就死吧,她想,反正她连游泳都学会了,不就是坐在水边儿吃个饭吗!
不过她坐下之后就开始后悔了,湖水清澈见底,在阳光底下荡漾着层层水波,她觉得自己被晃得头有点晕,不动声色地把凳子往里面挪了挪。
服务员送上菜单,点菜这种事靳明宸向来没什么兴趣,他就干脆利落地往楚念面前推。楚念翻着菜单,照着记忆里好吃的菜色点了,还不忘给靳明宸加上两道类似炸鲜奶山药蓝莓之类的甜食。
“你怕水?”
服务员走了之后,靳明宸直直盯着楚念,开口直接就问。
他能感应到楚念的恐惧,从她刚刚坐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能看到海浪不停翻涌的画面,年幼的女孩沉入水中,被幽深的大海彻底吞没。
二十年前,那是楚念记忆中始终无法逃离的噩梦。
楚念并没有抵触或者逃避的意思,反倒朝他淡淡一笑,说:“是啊,我特别怕水。不过,我已经学会游泳了,我厉害吧!”
靳明宸将唇抿成一线:“这就是你想要让时间倒流的原因?”
楚念仍然笑着,但是笑容很苍白无力:“你都看到了?”
靳明宸慢慢摇头:“知道真相又如何?你就算回去了,又能改变什么?你自己就是修复师,难道你还不明白,逆转时间的代价是什么吗?”
楚念双手交叠,抵在唇上,深深吸了口气,想要抑制全身的颤抖,声音也因此变得沙哑:“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做着同样的梦,梦见我沉入海底,溺水,不能呼吸,然后死去……我怕死,也害怕做这个梦,我不想这样……”
靳明宸看着楚念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犹如幼兽一样无助,她往日的乐观坚强仿佛都只是伪装,此刻褪去了面具,真实而残忍。
“原来你以为,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再做那个噩梦了,是吗?”
靳明宸的声音温柔下来,修长的手指张开,慢慢将楚念冰冷的手指拉过来,将她十指拢在掌心:“还真是简单的想法。” 时间罗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