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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湿透,根本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已经被风浪卷着翻过甲板的围栏,直接朝着海面摔了下去!
“念念!”
“念念!“
秦若言和方淮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大喊,声音悲切而绝望,两个人浑身湿透,重重跌在甲板的另一端,不过只是几步之遥,但却在一瞬间隔开生与死的距离。
就在那一刻,电光火石之间,楚念竟然反应地十分敏捷,她用尽全力扑过去,伸手想要拉住那女孩,可依然还是迟了一步,她甚至能感觉到小女孩的手指与她的手指在空中触碰然后交错而过,楚念几乎是崩溃地想要再往前去够,突然间被靳明宸从身后牢牢抱住。
“念念,没用的。”
靳明宸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倾盆大雨之中,他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坚定。
楚念悲愤交加,失控地在靳明宸的怀里扑腾:“不是啊!我刚才已经抓住她的手了!真的,你相信我,我能碰到她的手!我本来应该抓住她的!刚才我要是再快一点!我就能抓住她了!
“这里是时间镜像,一切都不是真的。”
靳明宸慢慢地说,楚念原地又挣扎了两下,这才真正绝望,通红的眼终于缓缓收拢了瞳孔,情绪似乎是平复了不少:“是啊,这里是时间镜像,是改变不了的。”
她随即仰头看向天空,雨水重重砸在她的脸上,晕开一片模糊,她无力地把头枕在靳明宸肩膀,喃喃低语:“可是,为什么不能改变呢?”
秦若言扑到甲板的栏杆上往下看, 可是茫茫大海,哪里还能看到楚念的踪迹?那幼小的一抹天真无邪的纯白,早已经被无情的大海吞噬干净。她绝望地哭喊,打在脸上的雨水和眼泪混为一体:“念念,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啊!”
船身开始更剧烈摇晃,显然是马上就要翻了,靳明宸牵起楚念的手,果断地说:“跟我来!”
巨浪打在甲板上,震得仿佛整个世界都瑟瑟发抖,楚念看着在风浪里毫无抵抗的秦若言,难过地喊了一声:“妈妈……”
靳明宸揽着她的腰身,白光一闪,他们两人的身影瞬间从原地小时。巨浪和狂风在那一刻用力掀翻了游艇。连带着所有人,一起跌入了巨浪滔天的大海当中!
楚念站在岸边,望着黑压压的海天尽头,惊魂未定地喘气:“原来,真的是一场意外。二十年前,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靳明宸点点头:“是。”
楚念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那个曾经救过你的姑娘也叫念念吗?”
靳明宸摇摇头,又点点头。
楚念崩溃地跺脚:“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靳明宸闷闷地说:“她,不是你。”
楚念鼓着腮帮子说:“这个我知道!我分的清!我们长得不一样!”
靳明宸觉得她像是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龇牙咧嘴却也很可爱,又说:“她是明成祖的女儿。”
楚念一愣:“啥?啥啥啥?明成祖的女儿,明成祖应该是个皇上吧?那她就是个公主?哎哟喂!你见过活的公主啊!天呐天呐!她竟然是公主?”
顺理成章,毫无悬念地跑题了。靳明宸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看向海面,此刻天空已经开始放晴,仿佛那场暴风雨只是他们的幻觉。
风浪结束,海面平静,如同一面镜子。
靳明宸闭上眼,仿佛听到时间在耳畔一分一秒的流动,再平和不过,再安稳不过。可是,他为什么总觉得这风平浪静的背后,仍然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楚念的心思还留在那位公主身上,满脸好奇,都快语无伦次了:“那她后来又怎么样了呢?你们分开之后又怎么样了呢?你又见到她了吗?”
靳明宸面无表情地说:“她后来……”
欲言又止,但犹豫片刻还是淡淡吐出那四个字:“因我而死。”
楚念只觉得心中猛烈一震,难以抑制的诡异酸楚:“因你而死?所以这就是你的执念?也是你二十年前寻找我,并且逆转时间,救下我的原因?”
逆转时间?靳明宸听了楚念的话,忽然眼睛一亮,他终于想通这一直以来的诡异感觉到底是什么了。
二十年前,楚念已经坠落深海溺水身亡,是他以时间城主人的能力逆转了时间,回到了她坠海的那一刻,才得以救了她的性命。
那么,刚刚他们所看到的那场海上的风暴,又是从哪里来的?
靳明宸看向楚念,微微蹙起的眉宇展现了他心里有怀疑,楚念将“逆转时间”四个字在嘴边又过了一次,紧跟着也恍然大悟:“对啊!刚刚我们一直在这里,可是,可是,连半点时间被逆转的迹象都没有……难道说?”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几乎是在同时做出了猜测。
楚念说:“难道说,这并不是最终的时间镜像?”
靳明宸则说:“时间镜像有两个。”
虽然话说的不同,但是两个人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相同的,他们盯着对方,各自都在迅速思考原因和对策,楚念纳闷地推翻自己的猜测,歪着头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靳明宸:“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出现两个时间镜像呢?”
靳明宸双手搭在一起,轻轻敲着手背,似乎在思考:“除非……我们现在读取到的是原本的时间镜像,而我当时救你的时候,时间镜像已经发生了改变。”
楚念眼睛都亮了:“能够改变时间镜像的……只有……”
她看向靳明宸,似乎在渴求他为自己的猜测做出肯定。靳明宸点点头,笃定地回应:“没错,是执念契约。”
楚念差点激动的跳起来:“果然是!”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问:“可是,是谁签订了契约呢?”
靳明宸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楚念眼珠转了一圈:“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我在时间镜像当中看到我小时候,一直都跟方淮在一起,我一开始还以为方淮是我爸爸,后来想起之前看的我爸妈在十七号时间驿站的情形,才发现他们不是一个人,可是很奇怪啊,我为什么会跟方淮这么亲呢?”
靳明宸抬手揽着楚念的腰,身子贴过去,楚念脸一红:“你干嘛?”
靳明宸面不改色地说:“看你读取到的时间镜像。”
说着把额头贴在楚念的额头上,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都贴在了一起,楚念感觉面红耳赤,呼吸急促,靳明宸精致如画的眉目在眼前顿时放大了好多倍,她紧张地赶紧闭上了眼睛。
许多画面仿若不受控制般地在脑海中翻涌而过,靳明宸和楚念同时看到海边相视微笑绑着船帆桅杆的年轻男女,方淮站在远处的堤坝上,安静而忧伤地眺望。
清晨学校林荫路上,秦若言和王同峰手牵着手一路向前走,银杏叶黄了便飘飘荡荡地落下来,从他们的身边飘过,然后落在方淮的脚边。
秦若言与父亲激烈地争吵,修复师徽章掉落在地,砸在石头上摔出斑驳的纹痕,方淮背靠着树,隐藏着自己的身形。
时间再度迅速倒回,年轻的秦若言和方淮坐在图书馆里,面对面地看书,方淮左手握着笔却不写字,另一只手一直牢牢地捏着书的另一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她:“若言,我听说,你今天又收到情书了啊?”
秦若言认真地在本子上抄笔记,头也不抬:“你可别乱说啊,我拒绝了没收好不好!”
方淮问:“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秦若言把书页压平,抬起头勾着嘴角笑笑:“明知故问,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了,我喜欢什么类型,你还不知道?”
方淮笑着说:“你喜欢什么类型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我这型的。”
秦若言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下,笑得越发爽朗:“这你可就说错了,你这种好兄弟型的,我绝对喜欢啊!你也知道,我跟我们家那群老古板老学究从来都玩不到一起去,也就你吧,不嫌弃我脑子不好使。”
说着笑着朝他挤挤眼:“得兄弟如你,夫复何求啊!”
方淮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能把自己当个姑娘吗?”
秦若言没回答,俏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合上手中的书站起来:“我去换本书。”
方淮看她脚步轻快地走远,手中一直紧紧的书松开,露出压在书页底下的一个信封。粉色信封上有红白相间的爱心,上面工整地写着“若言收”三个字。
“原来,方淮喜欢秦若言。”
靳明宸方淮身边站定,时间镜像更容易被静止,楚念蹦跳着过来,抽过方淮手中的信封,打开来看。
“果然是表白信呐!”
楚念飞快地几眼扫完,眉飞色舞地赞叹:“写的还挺不错的!”
她把信递给靳明宸,随意地扫了一眼方淮,见他的左手握着笔,惊讶到:“哎?方淮是个左撇子啊?”
想起他在之前的时间镜像里用拿刀削苹果,刮他的鼻尖,似乎用的都不是左手……楚念用力地闭上眼回忆着:“不对!哪里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靳明宸说:“哪里不对?” 时间罗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