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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杨支吾了一下，勉强回答：“呃……嗯……算是会一点吧！”
靳明宸给他个显而易见的白眼：“不会催眠，也有脸说自己是贺家的人？”
贺天杨被他说得非常气愤，但碍于理亏不好发作，只能再次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要给谁催眠？袁方吗？”
楚念好奇地问：“催眠能让袁方想起车祸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靳明宸说：“催眠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唤起一部分被更改的时间记忆。”
贺天杨神色窘迫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其实，我想过给袁方催眠，可是吧……”
靳明宸坦然接话：“可是你没成功。”
贺天杨一拍手掌：“对！”
楚念侧目看他：“没成功你那么兴奋干嘛啊？”
贺天杨神色垮下来，但还是一本正经地鬼扯：“他猜对了，我替他高兴嘛！”
靳明宸跟看神经病一样盯着贺天杨，他原本以为来个楚念已经够了，没想到贺长老竟然还塞了个不着调不靠谱的小儿子过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楚念嘟嘴卖萌：“不能给袁方催眠，怎么办？”
靳明宸扬起英挺的眉宇，一脸理所应当的坦然：“为什么不能催眠？”
楚念忧伤地指着贺天杨说：“他刚刚不是失败了嘛！”
靳明宸表情很无辜，但语气很直率：“这次有我在，不会失败。”
贺天杨顿时炸毛：“哎我说您哪位啊？我们贺家的催眠术，练不练得好都要看个人天赋和临场发挥，关你什么事？”
靳明宸歪着头看他，淡淡说：“你已经快六个月没有完成过任务了吧？”
楚念一惊，她对于修复师的各项条例和守则记得十分清楚：“哎？那你不是很危险，六个月不完成任务就要被撤销修复师资格，上交徽章回时间城重新学习了啊！”
贺天杨虽然不怎么热爱这份工作，可也不想自己被吊销修复师资格，被人硬生生戳中软肋，语气也跟着软下来：“说吧，你想怎么办吧？”
靳明宸见他态度松动，又问：“想办法找个机会跟袁方单独相处，再给他催眠。”
贺天杨拍拍胸口，一脸从容笃定的表情：“这个没问题。袁方见过楚念，你还继续当工作人员就行，靳明宸你可以假扮记者，我带你们去贵宾室，就说是录制专访，我想，袁方一定会同意接受采访的。”
“采访？”
楚念愣了一下，摊开双手：“怎么假扮记者啊？别说是相机了，我们连个录音笔都没有……”
靳明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正方形的白纸，十指交叠，顷刻之间，已经折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相机，看起来袖珍可爱，躺在男人坚实有力的掌心里。
楚念只眨了眨眼睛的工夫，靳明宸的掌心纸相机已经变成了一部全新的单反相机！
“哇！纸傀儡！”
贺天杨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只不过他毕竟见多识广，才可以勉强保持冷静。
靳明宸默默把相机拿在手里：“行了吧？”
楚念原本焦头烂额，但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她朝他甜甜一笑，兴高采烈地回答：“行！完全靠谱！”
靳明宸这才转过身，很认真地解释：“这不是纸傀儡。”
贺天杨反问：“那是什么？”
靳明宸沉默地抿了一下唇，低声回答：“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贺天杨“哦”了一声，然后朝着楚念勾了勾手：“走吧！一会儿发布会开始了，咱们就没时间啦！”
楚念快步跟上他的脚步，一边不解地问：“哎？袁方和律师为什么都听你的呀？”
贺天杨得意洋洋地炫耀：“因为这间酒店是我们家开的呀！我今早原本就是路过，想要吃个早餐再去驿站找你的，结果没想到让我遇见袁方，我发现他的身上的时间有被执念契约篡改过的痕迹，所以就留下来想要查查看，没想到竟然把你给等来了！”
他的笑容很灿烂温暖，让楚念顿时有了一种“其实这人除了不太靠谱之外其他其实也不错”的感觉，她向来是个自来熟，没想到贺天杨也一点儿不见外，两个人没说两句话就熟悉起来了，一路笑意盈盈的聊着天，倒是靳明宸神色平静地跟在他们俩的身后，像个不存在的影子。
袁方还在贵宾室里休息，他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只不过见了外人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贺天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靳明宸介绍成一位杂志社的记者，楚念看到律师先生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心中正发愁，就看到贺天杨从旁边绕过去走到他身边，攀着他的肩膀跟他说了什么，然后忽然抬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袁方正在认真回答靳明宸的问题，完全没留意律师先生是什么时候靠在沙发上闭目睡着了。
贺天杨慢慢靠过来，靳明宸朝楚念使了个眼色，楚念心领神会，非常配合地溜墙根到门口，悄悄把门锁上了。
靳明宸合了一下眼，长长的睫毛扑动，贺天杨原本正抬手看表，见分针秒针忽然停止了走动，知道是靳明宸短暂停止了时间，袁方一动不动维持着原本说话张嘴的动作，他于是并起手指，在对方的面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袁方的眼神开始涣散，贺天杨心中顿时惊喜，立刻欢呼道：“yes！竟然一次成功了！”
楚念忍不住扶额：“你到底是有多不靠谱！成功一次就高兴成这样！”
贺天杨正打算开始问话，但是靳明宸忽然抬手，做了个阻拦的手势。贺天杨愣了一下，问：“人都催眠了，不问话？”
靳明宸的五指修长干净，如同历经打磨后呈现出最精美的瓷器，没有半点瑕疵，骨节分明，瘦削但匀称，他将五指并拢，轻轻搭在袁方的肩头，跟着合上眼。
贺天杨没等到回答正要再说话催促，但是忽然感觉身边的场景骤然模糊，他惊诧地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画面再度清晰起来，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贵宾室里了！
此时是城市中最为繁华喧嚣的深夜，酒吧里灯光璀璨，歌舞升平，人人都在尽情随着音乐舞动身躯，释放了忙碌整天的劳累。
楚念的声音突兀响起来，有些惊讶：“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呀？” 时间罗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