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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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殇无夜看了看时间,还十分早,自己因为父亲的生日在公司给自己安排了几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便习以为常地走到了别墅的阳台,悠然地吹着这个午后凉爽的风。
经过这次颜尔养父对楚安南的痛斥,殇无夜心中对楚安南更是惭愧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完全被颜尔给迷了心知了。而大家眼中一直温顺如羊的颜尔,居然也会做那些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殇无夜心中很是疑惑,难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改变,丧失掉从前有的美好天性吗?
正想到这儿,殇无夜察觉到旁边有些动静,转过头去看时,竟发现是殇牧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了自己的身旁,对自己视若无睹看着阳台外面的风景。
殇无夜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这里,满含心事的时候,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独处的。而这时候殇牧却是主动回头喊道:“无夜啊,你先别走,来陪爷爷聊会儿。”
尽管殇牧年纪上来了,说话中气依旧十足,丝毫不像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殇无夜尽管再不愿意,已经接受到殇牧这么客气的邀请,倒也不好意思再固执离开了。
“这么久了,你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一出现问题,就喜欢在阳台一个人生闷气!”
“我没有生气,只不过是和他们的所见所感不同。”
殇牧斜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殇无夜,淡然一笑,眼神若有所思,忽然感慨道:“其实你是挺好一孩子,爷爷心里都清楚。”
殇无夜没有作答,只是沉默。殇牧缓缓地说道:“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回到我们家里。我和毅然心中对你的愧疚,却是只增不减。”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殇无夜客气地提醒道,似乎在他面前提这个,就如同在揭露他不堪的过往一般。
殇牧眼神深邃地看着殇无夜,笃定地说道:“无夜,你现在在林安市的名头很响,我也有所耳闻,完全有当初你父亲那种架势,只是你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包括你父亲,你却没办法拦得住我。”
“就因为你是我爷爷么?”
“并不是我在炫耀这层关系,孩子啊,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就可以不用面对的。”殇牧说着,饱经风霜的眼睛似乎时刻在提醒着殇无夜,眼前这个人可是比自己多了五十多年的人生经历。
“当初我和你父亲就是因为忽略了这个道理,才导致你会遭遇那样的处境,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难以言说的苦衷的。”
殇无夜听后若有所思,无奈地回答道:“我知道,我也懒得追究了,我不让你们提,也不是想逃避,只是多提无益,不如管好现在。”
“你这样的想法很好,只是走得太快了,是不是应该停停脚步,看一看周边的风景,或者是回头、留恋一下来时的路比较好呢?”
殇牧嘴角莫名一个微笑,让殇无夜很是琢磨不透,不过他大致能猜到殇牧这段话并不简单。眼神黯然了一下,解释道:“爷爷您、您知道我,我不是一个爱走回头路的人。”
“孩子,要你回头看,并不是要你回头。有的时候,我们步伐太匆忙,总会错失或者误解一些东西,当你路过他时,你觉得他是那样的,可你走过去远了,再回头观望,其实他已经变换了模样。”
殇牧说着,将眼神转向了殇无夜,看着殇无夜年轻气盛的模样,就如同看到了年轻的自己,看到了年轻的殇毅然。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和你父亲也有矛盾,直到今日,也难以化解。我相信你父亲现在也能慢慢理解我了,因为有了你。”
殇无夜皱了皱眉头,冷峻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光芒,冷冷说道:“我和他,与他和你是不一样的。”
殇牧不以为然地解释道:“差不了多少的,优秀的人总是会有这样的心结。其实你应该最了解你的父亲,我看着你的父亲长大,同时也看着你长大,你们俩的相似点太多,尤其是你现在做生意,简直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殇牧微微一笑,解释道:“是的,你父亲也不是生来就老奸巨猾的。当年他和你一样,也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只是越是在一方面出众的人,就越是容易骄傲放纵,这样会导致失败,可惜的是,你父亲成功了,这让他在自负这方面再无敌手。”
殇无夜听着自己的爷爷评价自己的父亲,心中竟然莫名地有一些得意,十分轻蔑地赞同道:“他确实自负过头了。”
殇牧也不反驳,而是将话题的焦点转向殇无夜,说道:“你现在就正经历着和他一样的路,他心中应该也明白,这样对你不好,所以他肯定会想着搓掉你的锐气!”
“我的锐气?”殇无夜愣了愣,在他眼里,他已经对家里的人十分客气了。
“当然了,他能看得出你未来即将面对的一切。你这些年来,其实面对的,也都是自己人给你出的难题,年纪越大,你就会碰见越来越不可挽回和收拾的局面,到时候,你的选择,才是真正可以决定你人生的艰难之举。”
殇无夜呆呆的看着殇牧,若有所思的模样,将眼神看向了阳台外的远方,笃定的回答道:“我会和他不一样的。”
殇牧跟着移开了视线,慢慢地说道:“你当然和他不一样,你是你,他是他,爷爷希望你能够记住他身上的教训,就算是改变,也要朝好的方向改变。”
“你在事业方面和他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算是你继承下来的他的优点了,只是他身上那些缺陷,自负和唯利是图,你要避免这些,另外,楚楚……”殇牧说着说着,最终还是说到了殇家最难扯清楚的过往,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不知是迟疑还是已放弃了这样一个话题。
殇无夜心知自己瞒不下去,便只是老老实实交代道:“她是被我接回国来的,现在改名叫楚安南。” 一念一诺,一世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