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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往车库那里走,我拉住她,她不解地看着我,我对她摇摇头。
我说,“我们打的去吧。”
妻子很迷糊了,就问我,“有车为什么要打的?”
我看着她的脸,觉得妻子虽然现在依旧年轻,但是岁月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让她发生了改变,我现在看着,不是不心痛的。
她换了发型,把头发都挽做一团,扎在脑后,有一绺碎发飘开来,我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把那缕头发给她拢到耳后,轻声说,“没事,当初我们也没有车,去哪也都是打的。”说完这句话后,我沉默了一会,摩挲几下她涂了厚厚的粉的脸,又加了一句,“当初好,恩爱甜蜜,蜜里调油,今天就当我们还是那时候一无所有,好不好?”
我的声音里几乎带了恳求,妻子点头答应了。
我牵着她的手,就和那些普通的情侣一样,我们在路口一辆车,我扶着她进了车里。
司机师傅是个热心人,一见到我们就大声招呼,“哎呀,小情侣真恩爱啊!打算去哪里约会啊?”
妻子别开了脸,也许她那由于覆盖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脸下面会有不一样的颜色。我的手覆在妻子的手上,我很配合地对那个司机说,“是啊,我们打算去沿江路玩!”
老司机都见多识广,路上都喜欢和人唠嗑,他听见我的话啧啧两声,又和我说,“沿江路,沿江路好啊!风花雪月什么的,最适合了,这么多年了,我送过不少你们这样的过去,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也和我那口子一起去过,都多少年了,我跟我老婆都老了,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小年轻要珍惜当下啊!”
人人都知道要珍惜当下,又多人能做到?不闹到支离破碎不肯罢休。
这对我来说是个不愿意提到的话题,我赶紧说了些其他话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是的,就是我们,包括我自己。
我开玩笑地说,“那肯定啊!师傅您做这行多久了?可别坑我,要走近路啊!”
那师傅哈哈一笑,说,“你这小伙子,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还能问出这话来,小心人家好姑娘嫌弃你抠门,不要你了!”
他哈哈笑,我也哈哈笑,妻子也在小声地笑,仿佛我真的就是一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毛毛糙糙的年轻人。
师傅笑完之后正经地和我说,“还有,你不要怀疑我,叔叔我可是在这城里风风雨雨跑了三十年的人,信义可一直都在!”
我管他饶不饶路呢,话说到这就成,我就接话说,“行啊,咱们这的人,都淳朴!”
那师傅理所应当地说,“那可不是,咱们这地方,好人多,你看那个谁,还有那个谁!就我们隔壁的老王,还每年捐钱给穷苦孩子呢!”
我哈哈笑两声,那师傅就开始说那个什么谁做了这好事,谁又做了这好事,开了口就没停过。
我躺回去,呼了一口气。刚刚我和这师傅说话,手就移开了,这会儿我坐回去,妻子的手又摸索过来,盖在的我的手上。
她的手有点凉,细细的,柔柔的,我心里想,她要是一直这么温柔该多好啊!做错了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再犯就是了,执着着不改,为什么要把好好的生活过成兵荒马乱呢?
我想把她的手包起来,她依旧还是我捧在手中里的宝,可是尝试了几次也都没有成功,所以我放弃了。我冷漠地看着前方,不去看妻子的脸,不肯再给她一点温柔,因为怕待会舍不得说出口。
一路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耀在城市的街道上,晚风徐徐吹拂,吹凉了我的心。
下车的时候,那个老不正经的师傅还朝我眨了眨眼,是要给我暗点示什么东西吗?我摇摇头笑了。我还年轻,但我已经不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了。
车子开走了,妻子依旧牵着我的手,我忽然觉得,我该做点什么让我有点少年人的样子,多一些少年意气,才更符合我待会要做的事情。
沿河路,顾名思义,依河而建,不过不是护城河,而是一条大河的支流,从城市里穿插而过,人们在河边种上树,种上花。种上草,花开了,树长高了,鸟儿就来了。这个城市在发展,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了,它也不在清澈了,而是不可避免地变成了污浊的,但是,这里在我心中,却是干净的。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多年前我和妻子在这里相遇。那是我第一次见她。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打游戏的网瘾少年,她是一个买花的美丽少女。
我在这里读的书,妻子在隔壁学校读书,共享一条河和一条小吃街,还有这里的树和花草。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室友的陪同下买一盆粉色百合,我提着饭往寝室赶,我就偏了一下头,就看见了她,当然她也看见了我,她还对我笑了。
后来我知道了她越来越多的事情,有意或是无意,我自己打听的,或是别人主动和我提及的,自从那个时候,我的生活里就一直有她。
想起了这些,觉得时光好温柔,却也觉得时间也真是残酷,整容只能改变一个人的样貌,甚至连心灵都可以雕琢的面目全非。
很多年了,我还叫顾青,她也还叫苏颖,只是我不打电子游戏了,她也不再养花了。
我对妻子说,“我们走一走吧,在这里走一走,我想想起过去的事情,想想过去的我们,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咱俩经常吃一碗麻辣烫,盆子大的跟锅一样,那个老板年还一直说你长得像她女儿,还有那个在天桥唱歌的大哥,他唱了好几年的汪峰……”
回忆这种东西,一旦开了阀门,不是那么容易关的上的,就想洪水一样,一片汹涌,所到之处一塌糊涂。
走在这条路上,我真的觉得我回到了那个时候,周边路过的每一对情侣,我都觉得像是当初的我们,他们做的事情,我和她,也都坐过。 妻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