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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小伙,你来。”我正在后面悠闲地想东西,被条子叫去。
“怎么的呢?”我脑子里面瞬间翻过无数镜头,我也没干什么事儿,这混蛋叫我干嘛?不会是古代官营拨差收黑钱吧,我可没那么多钱。
“叫他妈你来,就来,哪那么多事儿。”干警儿拿着一副拷子走过来,给我带上。
“我草你丫的你要是敢给我上套儿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我一下就急了,因为号子里打人可真没处说理,更何况是我这种只有七天暂住权的,那多他妈亏。
“你他妈的哪那么多事情?想不想见外面的人了?”面对着横眉冷对的干警儿,我消下去好多气,主动配合吧拷子套上。
“哪呢?哥?”
...
五分钟之后,看守所另一面儿,那儿有一个小门,和普通屋子不一样的是,那里的墙是玻璃做的,和西风那个总统套卫生间一样。
玻璃外面,是田鸡和莎莎的脸,俩人最近气色都不太好,起码没有出事前看起来光滑圆润。
我拿起玻璃上挂着的通话器,莎莎第一个抢过来,没等我开口。
“晃儿,在里面怎么样?”
“没事儿,放心吧,吃得饱穿得暖,挺舒服。”
可莎莎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接着刚才的话,“哦,冷啊,正好,我给你带去两件衣服,让干警给你捎去,换着穿吧,七天呢。”之后看见莎莎递给一小青年儿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小青年儿随意翻了一下,给我递进来。
我看了眼包裹,一听电话里有点不对事儿,立马改口,“得,正好我们那儿有点漏风,你过得咋样啊?”
“我这不用担心,一切都好,等你出来的。”
“嗯...那就好。”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更何况看见我鸡哥一脸焦急地站在我们旁边,没好意思再家长里短,“把电话给田鸡。”
田鸡瞅了眼四周,“喂,晃儿,怎么的呢?你和老三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们两个被分在一块儿,现在当头子呢,在里面挺好。”
“哦...那就好,晃儿,这次事情有点严重了,引起上面高度重视,陈警官从外地调来一批子武警儿,每天安插在我们周围,生怕再出什么状况,上面说要杀鸡儆猴,特意处分几个人,前两天袁哥给我一张条儿,上面是处分人的名单,第一个是黄箭,从当晚的事情发生程度来说,他是属于罪魁祸首,咱们没了一个弟兄,绿箭他们为了给自己摘帽子,说这个人死于黄箭手下,上面判决已经下来了,黄箭被判三十五年,不得假释,不予减免。”
“这么严重?谁死了?绿箭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自己兄弟都不放过。”
“我也是说....那个小伙你认识,是原来跟着肥龙的,顺子...”田鸡说到这儿,脸上越过一道哀伤。
我也有点伤心,毕竟是朋友,虽说交情不深,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心里难免悲伤。
“这是个不错的小伙,有点可惜了,大动脉上挨了三刀,抢救无效,完犊子了。”
“嗯,我知道了,不是前天才发生的事情么?怎么案子处理得这么快,不用走程序么?”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诧异黄箭被处理三十五年不得保释的事儿,“三十五年...这个王八蛋出来,连路都走不了了...还活他妈啊。”
田鸡看着我,“哎,这个暂且不提,他怎么活是他的事儿。上面所对于这种重度扰乱社会风气的现象要加以严惩,要求法律减免一切程序给重要当事人判,懂不?咱们当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哥们想了这么多天,还是决定跟你讲一下,这些在咱们能力范围之外,但是我希望我说了你别激动,兄弟心里也难受,为了这件事儿,两天都没睡觉。”
突然之间,一股子预感从我头顶掠过,而且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但是我也是迫切想知道,深呼吸一口气,“别墨迹了,说吧,哥们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
“老三的事儿,老三也被列入重点分子的名单,这是上面批下来的,谁也没办法,袁哥到处托关系,该花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有用,绿箭那不是没了两个人么?有一个被按在老三头上,另一个杳无音讯,前天报告上反正是这么写的。”
我瞪大双眼,万万没想到和我关在一起的老三也被列入名单,但是在我看来,他根本就是没怎么动手打人......这就是上面的不公平之处,杀鸡儆猴,甭管是下蛋的鸡还是打鸣儿的鸡,他们最后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抹脖子,抹到谁头上算谁倒霉。“几年?”
“二十年...也是不得减刑。”
“我草你妈的多少?”我一阵晴天霹雳,这他妈就跟在我软肋又捅一刀一样,旧伤口还没好,新伤口上又来一下,我顿时就坐不住了,看着后面的干警儿,起了杀心。
田鸡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样,在通话器里大吼,“晃儿,你他妈的给我冷静点儿。”
“我他妈怎么冷静,这是要绝了我命么?就这么几个兄弟,现在已经没了一个,再他妈抽走一个?我还活个什么几把劲儿?”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什么我总要被心口上怼刀子,我他妈又不是铁做的,为什么这种事情总发生在我身上?
“诶,你还有一分钟时间。”干警看了眼表,走到我旁边,推我一下。
“你他妈隔壁的滚蛋!”我真是坐不住了,打心眼里对这一职业深恶痛绝,不是因为他们不正义,而是因为他们有时候正义的毫无逻辑,搞得我现在一无是处,身边的人越来愈少,一阵热血把我眼前整成血红色,我感觉自己头上被深深的扎了一针,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
“晃儿,”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浑身难受,跟打了麻药一样,感觉自己不停的被人推着,缓缓睁开眼睛,两张脸头顶头凑在一起看着我,是老三和少年。
我看见老三,心里一阵感触,他应该还被蒙在鼓里,所以打心里面儿就没想告诉他,“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
“意思是还有五天?”
老三的刺儿头异常显眼,他给我嘴里塞了支烟,点着,也没管什么几把烟雾警报器,“嗯,还有五天咱就解放了。”
看着老三表情略有起色,我心里真不是味儿。“我咋倒下得?”
“医生说劳累过度。”
“扯他妈犊子,他自己咋不心梗死了呢?”我瞥了一眼窗边莎莎拿来的袋子,“这里面啥玩意?”
“不知道,你们的东西,我没敢打开,说不准里面有嫂子的内.衣什么的呢,我们打开也不是事儿你说是不是?”老三依旧笑呵呵的。
“你他妈正经点儿,”我笑着看着老三,眼泪流出来。
“咋滴?嫂子给你带辣椒水了?还没打开你就开始流眼泪?”
“滚犊子,你嘴里的痰滴我眼睛里了。”我不能说出实话,不停地弯弯绕,这种感觉挺憋人的。
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袋子周围,解开封口,里面有件棉袄,是我放在田鸡屋子的那件。再往里,几条破布包裹着硬邦邦的东西,在衣服里很不扎眼。
“这什么东西?”我拿出来破布,撕开,里面一小罐花生米,还有一个水壶,我打开,酒香味没关住,传出来,真他妈香。
“酒?”老三立马兴奋,这一声招来了号子里所有人围观,不过也仅仅是围观。
我一听见老三的大嗓门就有股子抵触心理,“你他妈小点声,田鸡这个王八蛋,啥东西都敢往里面塞。”
“管他那么多,送来了咱就吃,多大点事儿么。”
“吃吃吃,你他妈就知道吃,这么两碟花生米还不够咱几个塞牙缝的呢。”
“你的意思?”老三意会的看着我。
“嗯。”我也意会的点头。
“真他妈有你的,晃儿。”
“你不一样么,今天也不傻。”
“哈哈哈...”
...
晚饭点儿,所有人排着队打饭,一人一个餐盘,清一色的狱服,让这个本就不大的食堂看起来毫无生机,加上清一色的平头,更是显得死气沉沉。
大灯不停地打着,哨岗上站着几个拿皮蛋枪的特勤人员,左右扫着,吃个饭就像是最后的晚餐似的,人心惶惶,我和老三在人群里不怎么显眼。
在食堂口子的位置,还是那一小队人提早开饭,桌子上酱牛肉,猪五花,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我摸了摸嘴边的哈喇子,从来没对这种饭有过像今天一样的食欲,再看我们这种咸盐煮白菜,顿时恶心的想吐。
条子们饭比我们早,吃完的时间自然也早,几个人站起来擦擦嘴,端起旁边的警棍,出门,而我们放下手里筷子,从肚子里掏出自己的牙缸,不大不小,装在兜里正好合适。
“怎么滴?动手不?”我看着老三,寻思着一次给他多整点,因为下回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走,”老三左右嘀咕着眼睛,从眼角缝把所有人都看一遍,了解个大概,就是样子看上去比较贼。
可这时候也不用考虑那么多了,时间就是金钱,我抹一把嘴,猫着腰,“上。” 蛊惑的青春